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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白菲菲,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

  或許經曆了一次生死,奶奶的觀念變了,再加上白老爺子的恩情,致使她堅定的要將我嫁給白子末吧?


  我糾結的想著,已經被奶奶拽著走到了白子末的麵前,奶奶將我的手遞給白子末,說道:“子末,從今以後,我就將菲菲交到你手裏了,你一定要好好疼她愛她一輩子。”


  白子末溫和的笑著:“白奶奶你放心吧,菲菲早已經占據了我的整顆心,再也沒有任何空隙留給別人了,我會一輩子對菲菲好的。”


  說著,看向我,深情道:“菲菲,之前我們之間因為誤會無端生出了嫌隙,也怪我沒有早早的把你娶回家,我保證,這一次回去,我們立刻成婚。”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白子末也不需要我說什麽,伸手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說道:“但是現在,我們還有一點小麻煩沒有解決,過了今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子末拉著我的手,帶著我朝著耀光玻璃廠走去,剛走沒幾步,身後,河道裏忽然卷起了一個大浪,冰涼的河水帶著一股鹹腥味,一下子拍打上岸,追著我們的腳後跟舔了一嘴。又迅速的回落到河道裏麵去了。


  我轉頭朝著河道看去,那裏,一片黑色中印著暗淡的紅光,奶奶在後麵推了我一把,說道:“小心腳下。”


  我回過頭去,繼續走,眼看著就要走過那高高聳立的煙囪的時候,身後,又是一片巨大的水浪追了上來,這一次比剛才那一次,更加凶猛。


  我當時便疑惑了。這是河道,不是大海,雖然這河道很寬,但是想要激起這樣大的浪花,著實不可能。


  白子末看出我的遊移不定,說道:“這條河道中間有一個極深的水澗,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深,但水澗裏麵暗流湧動,時常會激起衝天的浪花。”


  他說著,又指了指煙囪,說道:“看到這煙囪了嗎,它是分為上下兩層的,地麵之上連接著耀光玻璃廠,而地麵之下,就連著那條深不見底的水澗,利用水澗裏麵的暗流以及不時激起的巨浪強壓,為耀光玻璃廠提供能源。”


  原來是這樣。


  “走吧,爺爺還等著我們呢。”白子末說著,加快了腳步。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地底下響起來,整個地麵都跟著搖晃起來,特別是旁邊的那煙囪。由下而上發出一連串的空響。


  煙囪的頂上,一股一股的黑煙不停地往上冒,不時的有煙灰落下來,掉在我們的身上。


  這一幕,讓我忽然想起了之前我被魘住的時候,腦海裏所出現的狀況。


  白子末用力抓緊我,說道:“菲菲,快走!”


  “是不是要地震了?”我問,那個時候,其實我已經不想跟他繼續往前走了,隻是昂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煙囪。


  嘭!

  一聲巨響。


  那是從耀光玻璃廠傳出來的爆炸聲,僅僅一聲,震得整個地麵都跟著一顫,一旁的煙囪一下子抖落出厚厚的一團煙灰,直衝著我的頭頂落下來。


  煙灰越來越近,我卻赫然發現,那並不像一團煙灰,那團東西是活的,不停地在蠕動。


  眼看著那東西就要砸在我頭頂的時候,白子末一把將我推開:“菲菲,快跑,往耀光玻璃廠的方向跑。”


  說完,他一掌朝著那團黑色的東西拍去,那團東西一下子散開,形成了一張蠕動的網,朝著白子末攻擊過去。


  我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看去,卻不見了奶奶的身影,旁邊有人拽了我一下,說道:“菲菲小姐,這裏不太平,白老太太已經被送回去了,你跟我走吧,我護送你。”


  我看著那人,是白家莊園的人,我認得,而前方,好幾個人馬不停蹄的朝著耀光玻璃廠的方向跑去,應該就是他嘴裏麵,護著我奶奶的人。


  可是,我沒有跟他走,腳步慢慢的往後退,一點一點,那人上前一步來抓我:“白小姐,這裏危險,跟我走。”


  我搖頭,然後轉身,直朝著煙囪跑去。


  不對,不對。


  奶奶不會丟下我的,不管她經曆了怎樣的生死難關,就算拚了整條命,都不會輕易丟下我,獨自去逃命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任何破綻,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奶奶,不是真正的奶奶。


  自從我惹了柳伏城之後,白子末的形象,多次在我麵前反轉,每一次我都會被迷得神誌不清,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太長了,他了解我過去所有,知道怎樣做,才能一擊便中,死死拿住我的軟肋。


  但白菲菲,難道你忘了嗎。柳伏城之前跟你怎麽說的?


  不要讓任何人成為拿捏住你的籌碼,即便那人是你的奶奶。


  一切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僅憑著白子末編造出來的幾句話,你就毫無條件的相信他,跟著他回去了嗎?


  白老爺子的手段到底有多陰毒,難道你沒吃過虧嗎?

  白菲菲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

  就算剛才那一個真的是我奶奶,又能怎樣?


  難道我不跟著他們回去,他們就再次弄死我奶奶嗎?


  不會的啊!絕對不會的啊!

  他們手裏除了我奶奶,還有什麽能用來牽製我的籌碼?


  沒有!


  所以,回去,我才會變的最被動,在外麵,我才是自由的,奶奶也才會真正的安全。


  想明白這一切,我頭也不回的往煙囪那裏跑,繞開白子末,躲過追著我的那個人。


  我沒辦法,後麵是河道,河道裏麵危機四伏,前麵是耀光玻璃廠,那裏,部署著白家莊園的人,我沒有逃生之路。


  柳伏城把我放在這裏,一早便知道我會遇到這樣的窘境,但這窘境,卻是我們刺激雙方勢力鬥爭起來的契機。


  而這棟煙囪,就是臨界點,它既是耀光玻璃廠和河道的分界點,也是連接點,如果會發生什麽,這裏,便是最佳地點。


  不,不是如果會發生什麽。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我看了一眼與那張蠕動的黑網糾纏著的白子末,那東西,是從煙囪裏麵衝出來的,說不定就是從河道的水澗裏麵爬出來的。


  白子末被逼急了,雙手刷刷的不停往外甩,掐訣念咒,一長串陰紅的小紙人從他的袖口裏麵飛出來,密密麻麻的朝著那張蠕動的黑網上麵飛過去。


  小紙人數量繁多,一貼上去,那張黑色的網便斷裂了開來,滋滋的聲音響起,一團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滴落下去。


  我心中一滯,白子末不愧是白子末,發起飆來,道行還是有的,再轉頭,就看到一群人從耀光玻璃廠的方向朝著這邊跑來,依稀能夠看到為首的,是白二爺。


  白二爺來了,那是比白子末厲害十倍百倍的角色,難道今夜我注定要跟他們回去了嗎?

  不想跟他們回去,我又能做怎樣的選擇?

  我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煙囪,又回頭看了一下黑壓壓的河道,似乎,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進河道裏麵去了。


  眨眼間,那張蠕動的黑網已經被白子墨的小紙人吞噬幹淨,白子墨收了勢,前所未有的淩厲眼神盯向我,嘴角一扯,冷聲道:“菲菲,你太不聽話了。”


  他抬腳大步朝著我走來,我趕緊往後退。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我低頭一看,就看到腳前麵,一團黑色的液體不停地凝聚起來,迅速的爬上煙囪。


  就在那團黑色的液體貼上煙囪的一刹那,像是產生了共鳴一般,一陣更大的悉悉索索聲從煙囪的內部響起,白子末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


  我看著那團黑色的液體,趴在煙囪壁上,一點一點的與從煙囪壁上滲透出來的黑色液體融合、變大,心裏麵說不出來的惡心。


  “菲菲,想活命,到我身邊來,快!”白子末的聲線一下子壓低,規勸我的語氣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在緊張。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看著越變越大的黑色液體,心裏也發怵,最終還是說道:“白子末,你今夜這樣哄著我,目的是什麽,你心知肚明。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到底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白子末怒了,“菲菲,你可以懷疑我,但你總不能懷疑白奶奶吧?”


  我咬著牙不說話,心裏一直念著柳伏城的名字,不能動搖,絕不能動搖,他又想打感情牌,又想哄騙你。


  身旁,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凝聚起來的黑色液體開始不停地分裂,一圈又一圈的盤桓在煙囪上,像是一條巨大的黑蛇。


  不,也不像蛇,它沒有蛇鱗。


  “子末,菲菲,過來!”白二爺已經趕到,衝著我們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條黑色的東西,一下子垂倒下來,一圈一圈的像是一個磨盤一般,一下子包裹住了我。


  但下一刻,一道紅光閃過,生生的切開了那東西,將我從裏麵露了出來。


  那道紅光,是從白二爺手中的羅盤裏麵射出來的,這把羅盤據說是從一個古戰場上掘地三尺挖出來的,上麵浸滿了鮮血,法力深不可測。


  那東西一下子被削成了十幾節,瞬間朝著煙囪裏麵退去,白子末趁機上前來抓我,但下一刻,從河道方向。一道衝天的浪花噴射而出,冰涼的河水兜頭朝著我們衝下來。


  就在同一時間,耀光玻璃廠方向,第三次爆炸炸響,這一次聲勢浩大,火光直衝雲霄。


  白子末吼道:“爸!”


  白二爺訓斥道:“慌什麽慌,把人抓回去!”


  嗬,把人抓回去,抓誰?


  當然是抓我!

  這一群偽裝的人,終究還是露出了本來麵目。


  “百年了,你們鎖了我一百年。夠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煙囪的底下響起,打著圈兒的在煙囪內部一圈又一圈的回響,伴隨著一陣叮叮當當的像是拖曳鐵鏈,鐵環之間相互撞擊的聲音響起。


  一股陰寒之氣從煙囪裏麵不斷的往外侵襲,凍得我忍不住一個激靈,我渾身的毛孔一下子跟著緊繃起來,不知道這煙囪裏麵到底還藏著怎樣一個恐怖的角色。


  白子末默默的退到了白二爺的身邊,我看著他冷笑,看吧,這才是真正的白子末,一張嘴慣會甜言蜜語。一到關鍵時刻,就會毫不猶豫的丟下我。


  我他媽的就在不久前,還因為奶奶動了惻隱之心,想要跟著他回去!

  沒有下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可,躲過了白子末,我似乎又掉進了另一個豺狼虎豹的嘴裏了。


  “小妞,跟我走嗎?”


  煙囪裏的家夥像是有讀心術似的,滿是戲謔的問了一句,驚得我下意識的朝旁邊閃了一步。


  “怕我?”那聲音問道,“可是,我能救你哎。”


  “你是誰?為什麽被鎖著?”我壯著膽子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那聲音說道,“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小妞,要不要合作?”


  我沒得選,問道:“怎樣合作?你有什麽條件?”


  “你有一把戰令,對吧?”那聲音說道,“我可以幫你發揮戰令的法力,而你,要借助這股法力,幫我砍斷束縛著我的玄鐵,隻要你能放我自由,耀光玻璃廠的陣法,我幫你破!”


  我謹慎道:“一個階下囚罷了,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憑什麽相信你有破掉耀光玻璃廠陣法的本事?”


  “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話音落,鐵鏈聲起,河道方向,又是一道巨浪拍上河岸,耀光玻璃廠那邊,第四次爆炸應聲而來!


  白二爺大喝一聲:“地坤,放肆!”


  手裏的羅盤一下子朝著煙囪的方向甩過來,白二爺萬年不崩的沉穩氣勢,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腳尖一點,整個人飛身而起,右手五指分開,手心之中,真氣凝結成一道白光,追著羅盤朝著煙囪拍過去。


  呼呼的風刮著我的臉頰,吹得我幾乎站不穩,我下意識的去抱煙囪,就聽到那聲音提醒道:“戰令!”


  幾乎不給我思考的時間。白二爺已經近在咫尺,以他那淩厲的氣勢,下一刻就能抓住我離開。


  這個叫做地坤的家夥,對於我來說,素昧蒙麵,我根本不應該相信他,戰令何其重要,那是柳伏城留給我保命的法器,如果落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但柳伏城似乎也跟我說過,這把戰令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催動的,電光火石之間,我心一橫,拿出戰令,緊緊地握在手中。


  下一刻,一股寒氣包裹住了我的全身,寒流在我的血管之中橫衝直撞,我的雙手握著戰令,猛地朝著攻過來的白二爺推了出去。


  兩道白光在半空中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緊接著,強大的壓力推著我,我的兩隻腳扒著地麵。還是硬生生的被往後推出去一米多遠,後背頂在了煙囪壁上,生生的被磨破了皮。


  白二爺冷著臉還在往前推,似乎不將我壓成肉餅都難解他心頭之恨一般。


  看來這個叫做地坤的家夥,並不是白二爺的對手,也是,即便他再厲害,也是被囚禁的那一方,百年來的囚禁,修煉恐怕早已經荒廢,對上白二爺,簡直是自不量力。


  “小妞,穩住了。”地坤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的煙囪裏響起,緊接著,一股洶湧的河水拔地而起,煙囪裏麵響起巨大的齒輪轉動的聲音。


  白子末之前的話一下子在我腦海裏響起,這個煙囪的下半部分,與水澗相通,水澗裏衝天的水浪,能夠給煙囪帶來巨大的能力,百年來供給著耀光玻璃廠的能源需求。


  而此刻,我渾身像是過電一般的,不停地禁臠,手中的戰令迸發出煞白的光,猶如一把戰斧,狠狠的朝著白二爺砍過去。


  更可怕的是,我動不了,渾身都被那股無窮的力量把控著,身體在不停地變紅,一根根鋼針一般的玻璃錐析出我的皮膚表麵,化身一個個飛鏢,如下雨一般的朝著白二爺射過去。


  白二爺一看形勢不對,生生的中斷了攻擊我的法力,抽身往後退,長袖一甩,一大片黑壓壓的紙鴉排列成一道巨大的盾牌,將從我身體裏麵射出去的玻璃錐擋在了半空中。


  玻璃錐碎裂落地,紙鴉千瘡百孔,化作一片紙灰,洋洋灑灑的落下。


  白二爺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白子末趕緊上前,將他扶著往後退。


  而我身後的煙囪也跟著一點一點的安靜下去,那股過電般的感覺也漸漸的從我身體裏麵抽離,我整個人也跟著軟了下來,兩條腿直打顫,握著戰令的雙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我知道,白二爺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但是也過度透支了我的精氣,短時間內恐怕再難爆發出第二次如此之大的威力。


  好在,就連白二爺都敗了,我們勝利在望,或許也不用再來第二次了。


  我靠著煙囪支撐著身體,正這麽想著的時候,一抬頭,卻赫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白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了白二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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