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馬家人的道統
他還在拜屍魔,就足以說明這一切。
“以你們的實力,想要對付這麽一個家夥,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什麽要選擇隱而不出,你知道你們的選擇,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都是小孩子,你們當真忍心?”
女子沉默,不過卻也沒有再隱瞞,道出了實情。
“你隻說我們見死不救,那你可知在那家夥身後,還有一個恐怖的存在。這件事信中沒提,我卻是可以告訴你。你真以為那個家夥有本事讓師傅他老人家仙逝麽。”
我心裏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隻不過是明麵上其中一人而已,我們守了半年,知道這群家夥有自己的道統,這裏不過隻是其中一個分之。在他們之間還有更為厲害的人,師傅他老人家就是不幸中了算計,最後才落得這般下場。我們見死不救,隻是為了厚積薄發,救助更多的人。況且馬家現在人跡凋敝,早已不複當年盛況,少一個便永遠少一個,師兄實力最強,所以在師兄回來之前,我們都不會貿然出手,以免壞了大計。”
雖說猜到了些許,可當女子說出這真相時,我卻由衷的感到難過。
想當初馬家一位先祖,哪怕是拚得油盡燈枯,哪怕披上滅族的罵名,帶領馬家一眾弟子,最後在死傷殆盡的情況下,將當時為禍一方的妖物封印。
可現今的馬家,卻是為了能夠延續下去,而選擇退而求其次。
這如果被那位馬家先祖知道,會不會氣的直接從墳坑裏蹦出來。
我倒不是說他們貪生怕死,但有的事總要人去做,一昧地選擇逃避,所帶來的後果就是越加如履薄冰,到得最後,恐怕機會真的在眼前,也會因為如此而失了先機。
在我看來,現在的馬家早已失了那份初心。
這樣的馬家,會跟我一起對付六極麽。甚至不僅僅是六極,就眼下這樣的情況,他們會繼續隱忍還是選擇出手,我都沒有絲毫把握。
我笑了笑,表示不敢苟同。所謂的小心翼翼,也隻是讓猖狂者更加猖狂而已。
不過這道理我卻沒有跟他們說,就算說他們也不一定聽的進去。從這十幾人中近乎大半全是男子就可以看出。他們是真的窮途末路甚至是擔驚受怕了。
“我有一個不成問題的問題。”
“嗯?”
這是女子為數不多的輕疑。似乎頗為詫異。
“如果我記得不錯,馬家一向傳女不傳男,可為何我現在眼裏所見,仿佛跟傳言有些不同啊。”
女子沉默。我也不想再跟他們說什麽,如果他能聽出我的弦外之意,自是不必我再多說,可她若是聽不出來,我就算跟她說破嘴皮也沒用。
想到這裏,我回頭走向男人的家門。想來剛才吩咐他們的事也弄得差不多了。
在我走進男人家門中時,女子依舊沒有開口。我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所謂的道統,並不是一昧的逃避,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會有犧牲了,這位村長算是白死了。不淨人身後還有其他不淨人,這聽起來很是荒謬。要知道就算是最鼎盛期間,不淨人的數量也大都保持在一小部分而已。
這一小部分可能就是那麽幾個,要麽就是兩三個。
也是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挺嚴重的問題。
不淨人的職業傳自古波斯背屍人,因其終日與屍體為伍,所以才傳下不淨二字。可就之前來看,那家夥似乎還想喝那小姑娘的血,這是不是有些背道而馳了,就算是真的極端者,也不會如此極端才對,不過聽說古來便有吸食血肉這麽一說,倒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來到屋內,溫度暖和了些,在堂屋之前,有一個灰塵撲撲的火盆。火盆內正燃燒著些許幹燥木柴,火焰不算高,卻是將周圍印襯出火紅一片。
男人兩個孩子就圍坐在火盆麵前,手裏用剪刀裁著白布。而男人則在一旁和著什麽,我走近了些,才發現血紅一片,原來是朱砂。
“黑貓一共有多少。”我輕聲出口,打破了這一方寂靜。
男人笑了笑,而後掰了掰手指頭,這才開口回答道:“一共十二隻,已經是全部了,夠了麽。”
男人的話語間交錯著濃濃的擔憂。直到我點頭過後,他才鬆了口氣,隨後將目光放到了身後的兩個小孩子身上。
他們該是男人最後的精神支柱。
如果我不曾來過這裏,那現在的他們又會是什麽樣子。女人終日以淚洗麵,而男人卻一蹶不振,至於男孩兒,是不是在一旁不知所措問著姐姐哪兒去了。
想著這一幕,我鼻子就酸了不少。
屋外的馬家人已經離開了,就像來時那樣,甚至馬家莊的人都不認識他們。這對於他們來說,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
她們口中所說的師兄應該還沒回來,否則他們可能早就出手了。
現在馬家人的實力區分我不太清楚,出馬仙一般來說是依靠請仙的實力來區分的。不過現在連男人都可以成為馬家人了,不知道還有多少繼承了請仙的本事。
“小道長,你看這樣可以麽。”
身後傳來男人不確定的聲音,我回頭,卻見一隻黑色貓咪被送到了我的麵前。貓咪看起來很溫順,我點點頭。
“到時候把黑貓拴在家門口,黑貓不夠的就擠一擠。讓貓吃好一點,有黑貓在那家夥不敢貿然出手, 這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至於老村長的墓,天亮以後你帶人去把他重新埋了吧。”
說完這些,我徑直走向屋外,那顆大樹底下。
那裏的幾具屍體應該還在那坑裏,遠遠地我就看見那屍坑所散出的寒意。
不知道什麽時候,對這些麵目全非的屍體,我都產生了免疫力,不知道是不是見得太多了的原因,亦或者是開始接觸這些東西的原因。
越靠近那屍坑,我就越覺得奇怪,一種卡擦卡擦,就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不時從那深坑裏傳出來。我略微詫異,可當我走到深坑邊緣時,我卻是心頭一顫,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