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鬼為食
“可你看眼前這爐子,不僅四麵風門大開,鼎爐內更是火光熊熊,丹成之後,會自動由著小孔出來。不出意外這爐子中的火怕是已經燒了快百年了,先不論這爐子到底是由哪位大師所創造,就這爐內燒了百年不滅的火,恐怕就不是我們可以觸摸到的東西。這位前輩不的了啊,隻是可惜了。”
師兄的眼裏掩飾不住地惋惜,更多的卻是敬重。
偏生奇異的,是曹三與那老前輩還有頗深的淵源。從老前輩屍骨前的衣裳大抵就能看出,曹三要來這裏早已是命中注定,亦或者就是老前輩的示意,曹三才將我們帶到了這裏。
隻可惜曹三現在並不能完全表達自己的主觀意願,不然與這裏有關的一切,倒是可以詢問曹三。
“師兄,你說曹三會不會是老前輩的什麽人,因為意外夭折,才有了現今眼前的這一幕。”
我試探著開口,師兄則是無所謂地擺手。示意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的確,老前輩如此神通廣大,又怎麽會將一個屍嬰放在如此大意的地方,若不是被我撞見,無論是任何人撞見,都會是一場難言的劫難。無故的害人性命,顯然不是老道士願意看到的。可能我們今天會來這山洞,還會將曹三喚醒,這一切都被老先生算到。
如此一來,便有了現在的種種。
如此說來,那三角腦袋的鬼影,也是老前輩放置在這裏的不成。以他老人家的道行,想捉個我們看不見的鬼影安置在這裏,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這樣一來,是不是就可以說明一個問題。
曹三並不能明確表明自己主觀所想。而且短時間內恐怕都不會成長到那個地步。而曹三剛剛吃掉那鬼影之後,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跟我說肚子還餓。這或許是曹三唯一會的一句話了。
師兄跟我一同露出心領神會的神情,與此同時,師兄居然將他別再腰間的那個粉色葫蘆取了下來。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問他這個葫蘆到底是幹什麽用的,怎麽會是粉紅色,就師兄這儀表不凡的模樣,很難想象這葫蘆會是他的。
師兄取下葫蘆,而後輕輕撥開塞口。也是在他撥掉塞口一瞬,我隻覺周圍溫度驟降,而後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登時出現。隻見一個虛無縹緲的鬼影,居然從那葫蘆口飄了出來。鬼影先是一臉迷茫,哪怕是如此,可我依舊能察覺到這家夥的煞氣。想來在被裝到這葫蘆裏之前,這鬼影也是個危害一方的存在。
更讓我感到驚詫的,應該就是曹三了。
這家夥原本還蹲在地上,掰著手指思考著我剛才問他的問題。可在鬼影出現一瞬,曹三似是突然想通一般。
“這個,父親,曹三喜歡吃這個。”
話音未落,曹三整個人就撲了過來。那般模樣,仿佛餓了個幾百幾千年,此刻的鬼影,在他眼裏就是一頓美味佳肴一般。
師兄屈指一彈,那鬼影竟然迷糊著飄向曹三,至於後者則一臉興奮表情,身體更是控製不住地蹦跳起來,那鬼影尚未飄到曹三麵前,臉上就已露出驚恐,相比之下,身為鬼魂的他此刻就像是見了鬼一般,拚命地想逃,可師兄顯然並不打算讓他逃走。控製著鬼魂飄向曹三的同時,後者已經一臉興奮地撲了上去。
很難想象這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曹三,力量會那般嚇人。那鬼影飄到曹三麵前,就像是被間接宣布了死刑,後者不過是平平無奇地一撕,那鬼影登時成了兩半。連驚恐都來不及表達,整個鬼就直接殞命。
同樣的一幕出現,卻見找曹三小口一張,似有無窮無盡的吸力出現,那鬼影就這麽被曹三張口吸進了嘴裏。
一切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半分鍾不到。
我整個人怔在原地驚的說不出話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隨意的猜想,居然成了真。
曹三這小破孩兒居然真的以鬼為食,而且他剛剛也承認了。他就是喜歡吃這東西。
“這可不就是我說的大寶貝是什麽。”
師兄砸著嘴笑意盈盈再道:“鬼跟人一樣,也分三六九等。就如那些死後不能去別的地方,隻能在身死的地方不斷徘徊的家夥,他們可以說是鬼魂之中最次的存在。不存在威脅,甚至有些可憐,因為他們無法投胎,隻能一遍一遍重複著生前的痛苦,好些的,便不用承受那些痛苦,可依舊無法離開死前的那塊地方,隻能一直在那個地方,說好聽些是坐看潮起潮落,說的難看些,跟畫地為牢也沒有區別。這樣的幽魂,除非是遇到有心人將他們帶離那個地方,超度他們投胎,可世間鬼魂千千萬,真正能被超度的又能有多少。”
“至於高級一些的,就是那可以正常去到黃泉路,渡過奈何橋,去到閻王殿的幸運之鬼,他們還殘留著生前的一部分記憶,直到渡過忘川,遺忘一切再世為人。”
“這其中便有一些不願投胎,就在陰府中做了陰差鬼使的家夥。可除此之外,還有一群更為高級的鬼魂。他們有著自己思想,大多充滿怨氣,所謂的凶鬼煞魂,大抵就是這些。甚至有的家夥哪怕臭名昭著,陰司都沒辦法管到他們,那個時候就隻能由我們出馬,將其製度。”
“就我剛才放出來的那個家夥,手上人命無數,生前如此,死後更是如此。都說天道不公,無論做人做鬼都是如此,雖說在葫蘆裏待了太久的他早被消磨了意誌,可剛剛這小家夥輕而易舉就把他給手撕了,由此可見這小家夥的恐怖,我隻知他不是福就是禍,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到了你手裏,就真成了那萬中無一的大寶貝兒,試想有他在身邊,你還有什麽鬼魂會感到懼怕,鬼魂碰見這小家夥,兀自逃命還來不及。”
師兄一臉興奮地咂嘴,仿佛是他得了這莫大的好處那般。
“而且你別忘了這小家夥叫你什麽,他叫的可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