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魑術
老者嗤笑一聲，並不加以理會。
“你是我第二個聽到這麽說的人。”
“第二個？”我詫異開口，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對這個的確不感興趣。
“不錯，第二個。”
老者一副看透世間一切的表情，隻是那表情看在我眼裏，到底是多了一絲苦澀。我沒興趣去問他那第一個人是誰，不管是誰都跟我沒關係，我的目光在那數量眾多的竹簡上遊離。
這些個竹簡保存的相當完善，就算是現在去看，也看不出太多損毀的地方。除了表麵的那層灰塵，幾乎跟新的一樣。
將所有竹簡都簡單掃過一遍。並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至此也就完全放棄。不過我依舊不太死心，在猶豫過後，這才不確定的開口。
“我想知道墓前的哪些大蟲，都是怎麽形成的，為什麽它們體內全都是那些黑色的東西，那些東西又是什麽，而且在那大蟲的身上，都有一個似乎是銘牌一樣的陶環，上麵寫有魑字，這又是代表的什麽。”
接連的幾個問題，在我不確定間問出，說到最後，連我自己都覺得不靠譜，聲音也越來越小，到問到代表什麽的時候，估摸著老者再遠些，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誰曾想，我這些連我自己都不自信的問題，在老者聽完後，一雙眼睛居然是明亮起來。
“那些東西還沒死絕呢？”
“那些東西！”我喃喃，腦瓜子卻在這一刻靈光起來。我接連點頭。
“不僅還活著，而且有很多，如果不是運氣好，現在我們要麽是葬身蟲腹，要麽就是被大魚給整個吞了。”
心有餘悸地開口，我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越變越大的怪魚，哪怕是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顫。
“嘖嘖嘖，沒想到還真成了。”老者似乎頗為高興，一臉的自得。
“都是些邪祟，你這麽高興做什麽。”老者的這幅麵孔很讓人不舒服，畢竟我跟曹三可謂是九死一生從那水潭裏爬出來的，這其中哪怕是隨便出現一些差錯我跟曹三斷然不會還站在這裏，估摸著都隻剩下白骨了。
“哈哈哈，這些個問題，你問誰都沒用，問我就算是問對人了，因為那些東西都是我做出來的，原以為失敗了，卻不曾想居然成功了。哈哈哈，難怪這些年進到這八盞燈道的人那麽少，原來是這個原因。”
老者出乎意料地哈哈大笑起來。我看在眼裏心情複雜，很難看出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眼前這個吹口氣兒就能把他吹死的老頭。
“造這麽多鬼東西，也不怕遭報應。”
我暗自嘀咕了一聲，不過顯然我輕看了老者的聽力，這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居然悉數都被老者聽了去。
“哼，遭報應，老夫活的時間怕是比你吃的飯還多，我遭報應，小子，就算你死了我估摸著都還沒死，你跟我說報應，若不是老夫心情好，現在就讓你知道報應是什麽滋味兒。”
我嘴上不說，心裏卻已經把老頭給罵了千遍百遍，開什麽玩笑，我會遭報應。先別說我這人在生死簿上根本沒留名，正所謂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說的恐怕也就是我現在的樣子。你一個吃丹藥吃到現在的家夥，還敢在我麵前嘚瑟，我就算不吃那些個丹藥，也能活這麽長時間，甚至更長。
隻不過這些自然隻是我的想法。我當然不能真的這麽說出來，畢竟現在可能還需要這老頭幫幫忙才能出去。
“那老前輩這所謂的魑，代表的又是什麽，我隻是好奇那些東西而已，聞所聞為見所未見，前輩若願意透露一二，也好讓晚輩長長見識。”
老頭對我的話並不以為然，隻是在我開口之後，慢慢兒渡步到了其中一個鼎爐前，摩挲這那爐子表麵，神情突然暗淡下來。
我心頭有些不舒服，不知怎的，這老頭突然表現出來的落寞，讓的我產生了一些先前看到他時的落寞和悲涼。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告訴你，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告訴你出去的路。”
老頭突然的開口，像是釋然了某個東西，亦或者其他。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老頭的麵目變化太快，我如何能摸清楚，先前還因為這些丹爐和魑成功的事情沾沾自喜怡然自得，可這一秒又開始獨自黯然神傷。
莫不是高人都是這般喜怒無常的麽。
老者的要求我不敢隨便答應，不過他的話到底是被我記了一些在心裏。
“前輩可否先說說這要求是什麽。”
原本我以為他會一口回絕，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老頭居然點了點頭道：“可以。”
這跟我想的可就不一樣了，身為高人是不是至少得桀驁一些，弄點兒神秘感也好啊，這麽好說話，反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你拜我為師，我傳你魑和煉丹術。亦或者你答應幫我找個徒弟，我就告訴你出路。”
我怔了那麽一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當我得到老者確切的點頭過後，我幾乎有些不太理解，可這一絲絲不理解，在我回想到方才這原本得意洋洋的老頭在那一瞬間落寞的時候，似乎有些明白了。
老頭在此多年，是真的不能出去，還是不想出去，這恐怕隻有他自己能夠了解。無論是魑，亦或是煉丹術，在同行手中，老頭恐怕都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甚至他居然煉出了長生藥。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個人強行改變自己壽命，隻怕這是天道所不允許的。或許老頭深知這一點，才選擇了在這個地方一直待下去，做了一個原本不存在的守關人。
特別是他口中的魑。那玩意兒我見識過，這些東西如果被一些心性不正的人得到，那後果怕是不堪設想。誰都不敢確定以後是不是真的有人進來。老頭看起來已經時日無多，可或許人在一百年前，兩百年前，就已經是這樣。這些事情誰能百分百肯定，誰又能說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