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斷命橋
雖說他能感應到一些我尚且無法感應的東西,這些方麵,想必就歸功於所謂的天賦了吧。
從曹三身上收回目光,後者則是一臉滿足地砸了咂嘴。
我摸了摸曹三的小腦袋,後者沒有躲避,隻是頗為享受地用力蹭了蹭我的掌心。順勢間,我將那裝有公輸前輩秘籍的匣子往曹三懷裏一放,就拿過一旁的鐵匣子準備往陰家道去。
自古,便有冥府千轉之說。好活人若想去到地府,必須經曆九重十八彎,下到地府之後還得看道行是否足夠離開。若是道行不夠,也就成了回程路上那些孤魂野鬼的餌料。
望向眼前九曲十八彎的山洞,我不由想起這個很久很久的傳說,到底有多久,是否是真的,這些我都不知道。隻是眼前這彎彎曲曲的山洞一路往下,讓的我心頭間不自覺的就會生起一絲怯意。
好在接連踏過這些彎曲山洞之後,眼前出現的一座類似古橋的棧道,出現在了我跟曹三的麵前。
棧道有手臂粗細的鐵鏈懸空,頭頂不知懸吊在哪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鐵鏈似給人一種密不透風之感,我將這些都看在眼裏,不過真正讓我側目的,還是棧道上那些不時就出現的一層白骨。
的確是一層白骨,而非一具。
密密麻麻的白骨堆放在棧道各處,與棧道上方那些個鐵鏈上的怪異咒文相互輝映,眼前這棧道,便瞬間透露著一股子古怪,這古怪說不得就跟危險無關,地圖上雖說沒有標注此地存在危險,可就棧道上那不時出現的層層白骨,就足以說明這一切了。
隨意瞥了幾眼,骨頭堆裏,不時出現熟悉的衣物和物件,不正是先前在外麵所見的道門高人和那群摸金校尉麽。
他們居然來到了這裏。
不知是前人已經將機關給悉數觸發還是年月太長機關早已年久失修,失了水準,直到我跟曹三行到了棧道中央,接連小心翼翼地走過四五堆白骨,依舊不曾見聞此地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難不成這個地兒的機關也由公輸前輩掌控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我們走過這所謂的活人斷命橋,也就撿到了漏子。不過很快,我就察覺到我想法的天真。
同樣的振翅聲,在頭頂不斷的盤旋,行至此處,我發現地上有很多失了頭顱的屍骨,別過頭往棧道外一看,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便再無其他東西。
手電到了這裏,已然是窮途末路。隻怕是要不了幾分鍾,就會直接熄滅而去。
之所以能夠堅持到這裏,這手電估摸著早就是強弩之末了,現在的它就跟回光返照的老人一般,堅持著最後的堅強。隻怕還是得幹老本行了,不過頭頂的振翅聲,也讓我特別的留意。
公輸前輩曾說進了這裏邊兒就不會再出現魑這種東西,可眼下這情況跟老前輩說的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振翅聲響雖說與先前有所區別,可就根據振翅間所形成的微妙聲響。暫不論曹三早就立著一雙耳朵隨時準備躲避突如其來的危險,就算是我,也早就聽出了這些細微聲響裏的不懷好意。
地麵上那些失了頭顱的屍體,怕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若是一個不留神,我們恐怕就會成為那些無頭屍體中的其中一員。
不知怎的,有意無意間,我將手中的鐵匣子故意抱到了頭頂的位置,倒不如想讓它來阻擋會突然出現的攻勢,我隻是想起了先前在潭底時那些個大魚的表現。他們見到了這匣子,就像是見到了什麽特別懼怕的東西一般。
同樣是墓裏的東西,想必這裏的跟水潭中的,應該沒有多大區別吧。
這麽想著,我心中鬆了不少氣。
在獵人與獵物之間,常常遵循著這樣一條鐵律,兩兩對決,往往是出其不意一方率先勝出,而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則可能因為一次簡單的鬆懈,就完全逆轉開來。
不知是察覺到我鬆氣時的鬆懈,還是因為其他原因。總之鐵匣子沒有起到那所謂的震懾作用,反而是在一股巨大衝力之下直接從我手裏摔飛了出去。
我心裏咯噔一聲,就算是有皮帶綁著,可我依舊擔心這一撞把那鐵匣子給撞開。
這撞我的東西力道極大,在他一撞之下,鐵匣子瞬間飛出,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抓向了皮帶餘出來的一部分,這鐵匣現在就被剛才那一撞給撞到了棧道之下。
一把抓住拋飛的鐵匣,那強悍的勁力居然直接將我的身體都給帶飛出去,最後在一人一匣即將摔落棧道外的漆黑裏時,被我一隻手抓住那符文遍布的鐵鏈給拽了回來。
僅僅是一撞便有這麽大的力量,若是再來第二撞,第三撞,那又當如何。
可當我把目光放到眼前鐵匣的表麵時,我的心髒才忍不住狠狠抽動了一下。
隻見在鐵匣之上,一個明晃晃的印記出現,那分明就是被什麽利器重擊後劃出來的鐵印子。
回想起地上那些沒了頭顱的屍體,我心裏頓時寒氣遍布,若剛剛不是我將鐵匣舉到頭頂,那現在是否會有人接住我的頭顱。
我抬頭,黑暗中看不清頭頂到底存在什麽東西。小曹三的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上麵,不知道小家夥在想什麽,興許是有了前麵的前車之鑒,我收回心神,再度將鐵匣子舉到頭頂護著,就招呼著曹三準備離開。
曹三我反倒是不擔心他,他那銅皮鐵骨的,就算是方才那一擊撞到他的脖頸上,我也完全不擔心會傷到他。
曹三體質特殊,又豈是一般人可以傷到的。
不過就在我剛一起步,一道破空聲傳來,我隻來得及分清楚破空聲襲來的方向,就條件反射般將鐵匣 往哪個位置抵了過去。
“嘭。”
巨大的反推力讓我差點兒脫手,不過好在這鐵匣子看起來鏽跡斑斑,卻是出乎我意料地堅硬,又硬挨了那不知名生物的一擊撞擊,我乘勢一滾,眼裏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棧道外。
在哪裏,借助早已摔落到地上幾乎快看不到的手電光,我看到了一個燈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