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老頭家的讀書人6
又過了幾日便是沐休，學堂放了三日假
程安下學歸家同爹娘說起，明日去同窗家作客
牛三聽罷心裏知曉了，沒有是不答應的，“正是，讀書人多往來才是正事，我看往日你不大出去交友，心裏著急，卻又不敢催你，使得你為難，既是第一次出門，好生玩耍去”
程氏坐在一旁含笑聽著父子二人對話，接了丈夫的話來，“上門的禮可有準備了”
程安點頭，說道“我想著送一本書籍”
程氏不懂這些讀書人的事情，但想著自家孩子第一次出頭訪客，萬不可落了下臉麵，遂說道，“你們讀書人最是有個講究，再添上些許吧”
程安知道家中不富裕，不想平白增添負擔，見阿娘躊躇，又看阿爹也是如此，心裏一軟又澀然，回言，“想來是不注重那些的，瞧他穿著不像是個拮據的，送些孤本書籍也就罷了”
夫妻二人不知道怎麽說，具是沉默，牛三找了個借口出門去，買了一份糕點，拐了個彎去一戶讀書人家中拜訪，得到了想知道了答案後，便回了家
程氏早早就等著他歸來，見他邁進門，向著他招手，牛三知道她心裏也是等了急了，快步上前，被程氏拉近屋中盤問，“我原是個糊塗，早該去讀書人家中的女眷走走，打聽些事來，不然現在不會像個無頭蒼蠅原地打轉”
牛三笑了她幾句說道，“平日不都說，孩子的聰明是隨了你，今日怎的自謙起來”
程氏白他一眼，惱怒輕拍一下丈夫的手背，嗔怒道，“快別貧，快些說來，也好早做準備，可萬不能讓孩子被人看輕了去”
牛三這才正色道，與她說了幾句，“這讀書人的往來是又講究的，大抵上不知道旁人喜好，送書籍是最穩妥的辦法，要是送的禮不達人意，也是不美的”
程氏點頭，回言，“這到也是，自個心裏有個成算就好”，說著將一早準備好的荷包提給牛三，“且去給二郎，萬不可小氣，讓人低看了去”
牛三也是這般想的，起身出屋，走向孩子的屋裏，見正在抄寫書籍，微發出些許動靜，既不會讓孩子突然嚇著了，又不會讓孩子沒有覺察
程安聽見響聲落下最後一筆回鋒，抬頭看見站在門外的阿爹叫道，“阿爹”
牛三笑著走進去，裝模作樣的檢查孩子寫的字，又是誇獎又是鞭策，“不錯字寫的有進步，萬不可驕傲自滿，要隻學無止盡”
程安點頭說道，“阿爹，我知曉了”
牛三看著這字寫的是極好的，從懷裏掏出荷包來，放在程安的書桌上，“這是給你閑用的，萬不可委屈了自個”
程安抿嘴隨後回言，“從沒委屈過”
牛三不敢多耽擱孩子讀書，便擺手道，“且讀書罷，我去做菜”，說完就走了出去，進了灶房
程安是不喜交友走動，那些是要費錢的，但是新來的同窗邀請了大家，若是隻自己一人不去，顯得不合群，平白得罪人去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讀了會子的書，用了早飯，再讀了會子的書
約莫差不多的時間方出了門去，等他到了黎棟家門，是個三進的小院，看門的小斯一早就巴巴的等著，一見是讀書人，即可迎上前去，引得人忘庭堂而去
程安看著三兩站在一起談天說地，喝了個小斯遞上來的茶水，眼睛一亮回味無窮
黎棟得知了想等的人來了，這才走向庭堂，眾人見主人家來了，具是開口問好
程安也隨波逐流道了好
林旭之同他站在一塊，笑道，“難的了，聚在一起玩耍”
程安淡淡一笑，不答，林旭之也不惱知曉他的性子
一行人在主人家稍坐坐攀談一二，黎棟開口說道，“各位同窗，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出發出門子玩耍”
眾人沒有是不答應的，跟著人坐上馬車，一路上彬彬有禮互相談天說地
閆看著書信，心裏淡淡的著，家中的庶弟閆閑於那宮中三皇子的手段與前世一樣，弄出來的東西一般無二，想來他們是有著共同的來曆，上輩子自己將二人把玩在鼓掌之間
這世他們二人也不會得償所願，不知所謂妄想推翻嫡庶之分，簡直世可笑至極，人人平等嗬，嘴裏說的好聽，怎的也沒見他們體恤下人，對人對事一句話由著他們瞎說
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也不看看有那些正經人同他們交往，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人
二人最大的好處了在於腦子禮的東西，改善了大晉朝民生生活，要不然上位者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主要還是他們不懂的收斂行徑敗露
掙得銀兩再多還不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情，隨時都可以找個現成的由頭收繳，落個與民爭利的下場名師，說的再多也是皇家的錢簍子
不認當朝的太子可不會容許他在麵前蹦噠，一位沒有競爭資格的人，適當的時候一道旨意打發了便是
馬車搖搖擺擺的走了一個時辰，一行人這才到達了郊區，找了一處涼亭坐下，詩詞歌賦每人都做上一首，不拘什麽規格講究，隨興至極
再有小斯開始擺上筆墨紙硯，茶水點心，程安瞧著文房具是極好的材質，愛惜的抹上一摸
黎棟自然是最注意程安的行為，現在的程安遠沒有後來的沉穩老練，叫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來，好本事啊，榮辱不驚，他是最不到的
一行的讀書人的動靜，引來不少人到郊區踏秋之人注意，能夠先來踏秋之人又怎會是無無籍籍之輩，多少是有些功名在身的，或者是富商
見一群半大不小的黃口小兒作詩又作詞的，心裏具是一動，上前去談判，隻要是讀書人，不管年齡大小，具是會聽些他們口中所言
日薄西山，方歸家
“阿爹阿娘，我回來了”
程氏見孩子回來，就招呼道，“可在外麵用了飯”
程安點頭，“在同窗黎棟家用了回來，他家的膳食.……飯菜可口”
程氏一笑，知道孩子是怕他聽不懂，後才加飯菜，“這便好，今日家中未做了你的口糧”
牛三從灶房出來，瞧著孩子氣色還成，便道，“且去梳洗罷，你阿娘燒好了水備著，等你呢”
程安便轉身回房拿換洗的衣裳去，牛三則是去給孩子到熱水去，程氏進了浴室用手試探一會，點頭，“差不多了，一身的油煙，可不要熏到孩子”
牛三憨笑的走出浴室，走進灶房熄了火，又從灶裏揀出番薯放在一邊，等著明天帶去牢裏吃，小半的飯，盛出來明天給孩子做豬油蛋炒飯吃，那個香咧
整理好灶房後，想著陰曬的豆腐小塊，找出罐子來，提著出了灶房，來到水井邊，打了水來，提到小角落裏，用幹淨新的絲瓜瓢，又從一旁的罐子裏抓了一大把炭灰，開始清洗起來
家中有井最是方便，地上鋪設了青石塊最是清爽幹淨
程氏見他拿出了罐子清洗，去了石桌下，豆腐小塊陰曬的差不多了，每一塊都白淨著
清洗了三遍後，牛三站起身來，提著罐子走向石桌，將罐子放在石墩上，遂去了灶房那需要的材料
程氏則是找來一塊幹淨的布巾擦拭罐子裏的水漬
牛三一手拿著一小簍子醃豆腐的所需材料放在石墩上，再折回廳堂，將一早準備好的兩大罐涼白開，抱著走向石桌，放在石墩上
程氏擦好了罐子，放下布巾來，瞧著家裏男人做醃豆腐乳
牛三去井邊打了水，用草木灰洗淨手，走向石桌，將大簸箕上麵的切小塊的豆腐一一擺放入瓦罐子裏，整齊碼好
碼放一層撒一把鹽，撒一顆豆鼓，一片生薑和幾塊大蒜，一層接著一層弄，最後將剩下的豆鼓生薑大蒜放在最上麵，因著家裏人喜歡吃豆腐乳裏的大蒜，牛三下了不少大蒜，最後的步驟是將白開水倒入罐子裏，浸泡豆腐，再倒上一小杯的白酒
醃製在豆腐乳裏的大蒜吃了嘴裏不會又濃厚的大蒜味道，隻需稍稍漱口便去了味，牛三和程氏二人自小就不許程安多吃醃製的，就算是大冬天的，也會去村裏又人家挖地窖人家采購新鮮的蔬菜，但是在冬日裏
隻有白菜蘿卜，這些好保存的蔬菜，再有就是橘子，偶爾也會買上一小筐給孩子用些，一到了冬天孩子廋的快，牛三每日會去豬肉脯裏拿骨頭扽蘿卜給孩子滋補
封好口，一個罐子不多不少剛剛好，牛三抱著罐子放到耳房裏
二人看了眼孩子，坐在石墩上小聲的說著話
程氏給自家男人擦汗，咬著耳朵說道，“前幾天我定了三床新棉被，這個冬天好讓孩子好過些許，還彈了家裏麵七床的棉被”
七床裏有蓋的棉被，和鋪墊的棉被
牛三點頭，家裏的事情他都不會插手，萬不會讓家裏的妻兒受委屈，錢總是會弄來的，“家裏用度可還夠，若是不夠了同我說來，我好去掙些來”
牛三是不知道家裏有多少存錢的，這些都是家中婆娘管理，每月他身上就十個銅板，吃酒從來是不去的，也不去白吃別人的酒
程氏計較了下，“夠是夠的，這個月的雞子又花了一筆，倒是鴨蛋要來的便宜些，我想來給孩子吃雞蛋，我們吃鴨蛋，都是蛋也相差不了多少，鴨蛋腥味重些而已”
牛三點頭，“我吃鴨蛋就可，你和孩子吃雞蛋，你不愛吃有腥味的”
程氏一笑，“我今早就買了鴨蛋，明早你煮的時候將雞蛋和鴨蛋分開來煮，就是要費些糖了”
“不費糖，先煮好你和孩子的雞子甜湯，我後麵再加水煮就成”，牛三不以為意的說道
程氏莞爾一笑說道，“鴨蛋的分量是二人份了，這蛋最是放不牢，一個鴨蛋甜湯，一個水煮”
牛三憨笑著回答，“也好，水煮的帶去牢裏添菜”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靠著一起，等孩子熄燈了睡安穩了，才回屋子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