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可以連命都不要
喬澤城俯首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母女,擱在身側攥緊的拳頭微微鬆了開來,繃緊了一路的心也柔軟很多。
良久,唐靜顏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吸了吸鼻子,揚起頭看著喬澤城,“你到底什麽意思,這個時候把沐沐帶過來,你忘了沐沐還要睡覺上學的嗎?”她有些失控,略帶薄怒的聲音在人群裏回旋,砸在喬澤城身上。
“我沒忘,我看是你忘了。”喬澤城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說,他臉色微微變了變,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你是她媽媽,你拋下她跑了,我還要問你是什麽意思。”
唐靜顏一時語塞,她低頭愧疚地看了眼沐沐,“我是有急事,不得不出來,相反你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嗎?”
“唐靜顏,你是要說責任是不是?那你又什麽時候盡好一個做妻子的責任了。你有什麽責怪來怪別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情緒都比較激動,互不相讓,旁邊剛才那幾位醫生護士還在做著一些交接工作,他們狐疑的目光一道道投來。
唐靜顏尷尬地迎上他們詫異的目光,醫生即時伸出一根手指向她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唐靜顏會意地點點頭,對著他們笑了笑。
她瞪了眼喬澤城,急忙拽著他的胳膊走遠幾步,壓低聲音,“你想在醫院吵架嗎?我什麽時候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五年來,我天天守在家裏,一人帶著孩子,這個時候你在哪?”
喬澤城不以為然地冷哼,揚起頭不屑與她爭執,“別扯遠,唐靜顏,我就問你為什麽突然拋下女兒不辭而別。”
“喬澤城別鬧,我沒空,”唐靜顏慍怒的語氣帶著幾絲無奈,“我星期天的等了你一天,你都沒有回來,今天在公司又一天見不到你,我根本找不到機會跟你說。”唐靜顏說到激動處,刻意別開頭,她吸了吸酸楚的鼻翼,愣是強行將翻滾的酸意按壓下去。
她的話讓喬澤城莫名心下一軟,他舔了舔唇,煞有其事看著唐靜顏,軟了語氣,“你一直在等我?”
他看著唐靜顏倔強地將頭別向窗外,裸露在衣領外精致的鎖骨微微顫抖,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你等我是想跟我說你要取消跟我們一起去旅行,你要來照顧程之航嗎?”
唐靜顏驚訝地抬頭看著喬澤城那雙似乎早已洞察一切的目光,提起的肩膀微微下沉,“你都知道?”
喬澤城看著唐靜顏,突然唇角一勾,他自嘲地冷哼幾聲,雙手從唐靜顏的肩膀上滑落下來,他挺身玉立在她麵前,歪著頭看著她,“如果到現在這個時候我都還不知道,那我就妄為喬澤城。”他淡薄的語氣裏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唐靜顏握在一起的雙手攥了攥,她揚起頭,“喬澤城,這是我哥哥,我不能置他不理……”她有些底氣不足,想起那天沐沐很興奮跟喬澤城談論旅遊路線的樣子,她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
她輕輕歎了口氣,眩暈感再一次洶湧來襲,她死死攥緊雙手,試圖不在喬澤城跟前露出痕跡。
她胸口起伏劇烈,額上冷汗津津冒出來,她努力睜了睜眼,眼前喬澤城的模樣一陣清晰一陣模糊,她的手胡亂地想要抓住什麽,終究撲了個空,身子重重地砸在喬澤城身上,知覺一時全無。
“唐靜顏!”喬澤城有些驚慌失措的呼喊引來旁邊醫生的前來,醫生檢查了一下,神情凝重地看著喬澤城,“唐小姐她身體太虛弱了,需要馬上臥床休息。”
醫生馬上安排人手,不一會擔架車前來,將唐靜顏架進病房。
喬澤城擔憂地跟人群後麵,他攔住一位護士,“請問唐靜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護士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是唐小姐的丈夫?”她試探地問了句。
喬澤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護士如釋重負一般舒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就在剛才,程先生手術出現大出血,剛好醫院血庫庫存不足,唐小姐極力要求獻出1000毫升血……”
“什麽!”喬澤城失控一般上前抓住了護士的手腕,“1000毫升,這不等於要了她的命嗎!”他暴虐的雙目迅速聚集怒火,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給活活吞噬。
護士小姐瘦弱的身軀嚇得瑟瑟發軟,她連連後退,“是,是唐小姐自己極力要求的。”
喬澤城滿腔怒火,彎曲的指節上青白分明,他站立在她麵前,氣勢壓人。護士小姐看著他一動不敢動。
“爸爸。護士姐姐是幫媽媽的,你別凶。”喬澤城最終在沐沐軟膩膩的聲音驚醒過來。
他瞥了眼被他逼到角落驚魂失散的護士小姐,“抱歉。”他鬆開手,隨即轉身跟著進了病房。
眼前醫護人員正有條不紊給唐靜顏配藥掛點滴,喬澤城一眼瞥見躺在病床上毫無血色的唐靜顏,他緊抿著唇,胸口怒火翻騰,卻無處可泄。
為了程之航,唐靜顏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攥著拳頭一下捶在雪白的牆壁上,怦然一聲,所有人循聲望來,卻又迅速別開頭,隻見喬澤城周身氣息冷冽瘮人,周圍的氣氛似乎冰到零點,沉悶不堪。
“先生,你流血了,我幫你包紮一下吧。”有小護士拿了消毒水過來,伸手就要幫喬澤城清洗傷口。
“不用!”喬澤城薄唇輕啟,將手收放在背部,視線像是釘在唐靜顏身上一樣,一刻也不移開。
心裏交織著激烈的愛與恨,如浪潮洶湧。
“病人情況不太好,需要及時輸血,新的血源找到了嗎?”醫生給唐靜顏做完檢查後神情凝重詢問著旁邊的護士。
護士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才還沒有,不知道這會有沒有,我去問問。”她說完轉身就離去。
“不用去找了,我跟她的血型一樣,抽我的。”喬澤城伸手攔住護士的去路,他瞥了她一眼,“麻煩你帶我去血液中心。”他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