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漸行漸遠
唐靜顏看著他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一時語塞。“孩子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她上前一步，疼惜地看著沐沐，“早餐吃了沒，讓爸爸先帶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喬澤城卻抱著沐沐轉了個身，側身對著唐靜顏。“你別轉移話題，我們昨晚……”他頓了頓，做不到一點服軟的態度，哪怕昨晚他等了她一晚，他也不會開口說出來。他話鋒一轉，“你自己做決定，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準備機檢了。”他冷然的態度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說完，邁開步子就準備要走。
唐靜顏急忙伸手拽住他，隻見後麵排隊的人都用審視的目光望過來，唐靜顏臉微微一燙，尷尬地朝他們點點了頭，用力將喬澤城拽到旁邊一點的空地上。
喬澤城不耐地蹙起眉，他居高臨下盯著唐靜顏，“你想幹嘛！”
唐靜顏被他吼得頓時將心裏所有想要跟他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裏去。她仰著頭看著他，兩人無聲對峙著。似乎他的臉上還帶著昨夜的疲憊和略微的虛弱。
唐靜顏心口微微一緊，臉上繃緊的肌肉軟和很多，“喬澤城，你聽我說，我現在真的不能離開這裏，但是我忙完了，馬上就回去，以後我就什麽負擔也沒有了，可以專心照顧沐沐……”
“夠了！”喬澤城嗬斥一聲打斷了她，頓時引來了無數好奇的目光，不斷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唐靜顏急忙垂下頭，不敢去看周遭的環境。
喬澤城卻目光淩淩看著她，“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他將沐沐又往懷裏拋了拋，沐沐睜圓眼看著爭吵的爸爸媽媽，似乎嚇到一樣，緊緊攥著喬澤城的衣袖，她如鏡子一般清澈的眸子裏，泛起水圈，像是隨時可能溢出來一樣。
“媽媽——”她低低地叫喊著唐靜顏，聲音一下子淹沒在吵雜的背景裏。她像是怕惹誰生氣一樣，愣是將滿腹委屈按壓下去。
“你明白，你明白什麽，你分明什麽都不明白。”唐靜顏有些著急，她掰著他的手，試圖將他扳過來，他卻執拗地抱著沐沐背對著她，一副隨時想要離開的架勢。
唐靜顏一眼瞥見他懷裏瑟瑟的沐沐，隨即鬆開了手，她的心緊緊揪起，她可以在大庭廣眾不顧眾人目光跟喬澤城討論，她卻不能再容許自己傷害小木木分毫。
她閉了閉眼，萬分無奈湧上心頭，所有的話隻能等忙完現在手頭上最要緊的事情，日後回去再跟喬澤城好好解釋。
播音員提醒乘客上機的聲音一次次在大廳響起，仍人莫名心煩。
她別開臉，長長歎了口氣，一副不再糾纏的模樣，喬澤城瞬間明了，也瞬間心寒到無以複加。
他揚了揚頭，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唐靜顏，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現在沒有跟我們回去，以後你也不用回來了。”他的聲音如沾染了二月寒冰，鋒芒徹骨。他邁開步子，仿佛不留餘地地將唐靜顏扔在身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唐靜顏像是失去靈魂般一動不動站立在原地，她耳邊不斷回旋著喬澤城剛刻薄的話，雙腿卻像灌滿了鉛一樣邁不開來。怔怔地看著喬澤城決絕的身影漸漸融進擁擠的人群，消失不見。
喬澤城每走一步都像針紮在心，他隻是想試探她，隻想想逼迫他，他在拿沐沐和自己賭唐靜顏的心，可是他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一點底氣都沒有。他多想回頭，看看她是不是有一點遲疑和不舍，是不是有追上來，可他卻心如明鏡，答案早已知曉。
他倔強地將所有心事隱藏在心，冷峻的臉龐看不到半點情緒，抱著沐沐，邁著穩健的步子，漸行漸遠……
這班航機的乘客陸續進站登機，熱鬧的站台漸漸冷清起來，隻剩工作人員在旁邊巡視行走。唐靜顏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原地很久，手邊空間空曠無比，如同她此時被掏空了心。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醫院，刺鼻的消毒液水似乎喚醒了她一點點思緒，她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揚起頭走進程之航病房。
“哥，我回來了。”她臉上擠出幾縷笑容，朝床邊走去。
程之航回頭，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卻打量起唐靜顏來。
“你看著我幹嘛？”她邊說邊笑笑，拿了椅子在床邊坐下，順著他的視線也低下頭看著自己，“怎麽了嗎？”她有些心虛地問了聲，像是怕他看出點什麽來。
“對了，你吃過早餐了嗎？”唐靜顏起身，來到用品桌前，拿杯子倒了杯水，呷了幾口，這才又端著杯子回到床邊坐下。
陽光徒然明亮起來，照亮了眼前的一切。程之航噗嗤一笑，“沒吃呢，你不是說要出去給我買嗎？”
“啊！”唐靜顏猛然抬頭，恍然大悟般，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經10點多了，她一拍自己腦袋，“不好意思，哥哥，剛出去有點事忙，給忘記了，餓壞你了吧，我馬上再去買。”
她急匆匆起身，將手中杯子放在桌子上，就要衝出門去，“顏顏，”程之航急忙叫住了她，，“你忘了醫院有營養餐的嗎？”
他看見她頓住腳，才歎了口氣，“怎麽那麽冒失的，你是有什麽事嗎？”他擔憂地問道。
唐靜顏背對著他，暗自蹙了蹙眉，頓了幾秒才回過頭，滿臉堆笑道，“我能有什麽事，剛好那天我過來時，行李還沒放好，我剛才忙了會，做事就冒失了，”她走回床邊，故意嘟起嘴，“我是怎麽樣的，你還不知道嗎？”
程之航笑著點了點頭，盡管他能準確撲捉到她眼底的躲閃，但他還是選擇沉默。
她看著程之航，一臉疼惜，“嗯，哥哥吃了就好，醫生說你恢複得很好，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麽事了。”
“你好好休息，我幫你找了兩個護理，一切你都不用擔心。”唐靜顏將一切安排好，又事無巨細照顧程之航，不覺幾天就過去了，程之航恢複得很好，能在床上坐起跟唐靜顏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