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太對頭
“自學啊,多聽,多想,多說!”
“就這些?”
解蕾蕾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她也學過英語,明白從書本上隻能學啞巴英語,就憑他在五中的情況,很難讓人相信。
範偉進沒有反駁,想了想就直接熟稔地背誦道:
Long、years、ago,a、church、stands、near,
By、the、road、an、a、cross.
No、marble,no、ventional、phrase;
On、limestone、quarried、he、spot
By、hismand、these、:
Cast、a、cold、eye
On、life,oh.
Horseman,pass、by!
解蕾蕾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範偉進,她無法評判他的英文水平的高低,她自己的英文水平本來就不咋地,工作了好幾年,該丟的早就還給老師了,不過從範偉進吟誦的流暢度來看,想來是不差的。
範怡好奇地問道:
“三哥,你念的是英文詩嗎?怎麽感覺怪怪的!”
範偉進並不奇怪,普通人翻譯外文詩隻能意譯,是體會不到中間的美感的,詩歌翻譯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技術活,一般人還真的幹不了,不信你如果嚐試把古詩文翻譯成英文試試,那真叫一個可樂。
現實中就有很多現成的例子,比如中國的四大名著中,《西遊記》被西方人翻譯成猴子的故事、猴子曆險記,《水滸傳》更操蛋,有個名字叫一百零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其中最靠譜的當屬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賽珍珠翻譯的,她是美國傳教士的女兒,在中國度過了自己的前半生,譯名叫四海之內皆兄弟,頗有點英雄豪傑的意思,這還算好的,還有些翻譯成住在水邊的罪犯,沼澤邊的逃犯,所有男人都是兄弟,諸如此類的不一而足。
“把外文詩翻譯成中文不是那麽簡單的,需要了解詩歌的內涵,翻譯的時候盡量還原詩歌的美好,這是愛爾蘭詩人威廉·勃特勒·葉芝的一首詩,最後一句是他的墓誌銘。
大致的意思是:
冷眼看穿生死,騎士無畏前進。
你要直接意譯過去:
冷冷地瞅一眼,活著,死去,騎士經過,
肯定很怪異,一點美感都沒有。”
他上輩子很喜歡這首詩,詩人葉芝也很有意思,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屢次求之而不得,不過在他的心裏始終堅持著那份愛情,或許正是這些原因,讓他的一生都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
範怡自從知道三哥竟然是省理科狀元,就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會又聽到他嫻熟地吟誦英文詩,還有這番解釋,打破了她長期以來的認知,看著範偉進的目光也越發奇怪,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老實木訥,寡言少語的三哥嗎?
解蕾蕾心裏其實也有幾分無奈,雖然她還是有懷疑,不過她也不敢繼續追問下去了,她還真怕範偉進直接用英語跟她交流。
就她現在的英文水平,估計到時候丟人都會丟到姥姥家去了,想到這,她問出了今天的最後一個疑問:
“你的腳是怎麽受的傷?”
範偉進有點納悶,她不是已經問過了嗎,難道她知道了救人的事情,別說這還真有可能,不然她也不會拍照了,想到這他試探的說道:
“我踩玻璃碴子上了!”
“我聽鎮上人說,前天有人在河裏救了個落水的人,腳還受了傷,那人是你吧?”
範偉進暗道果然如此,正想開口的時候突然看到老爸範建國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心裏不禁很是疑惑,他老爸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老爸範建國在上午回家,這在平時可不常見。
他在磚廠幹的是切割磚坯的活,這算是個技術工種。
活不重也不用日曬雨淋,成天就在磚機跟前忙活,不過這個崗位很重要,需要技術十分純熟的工人才能幹,不然很容易耽誤事,影響磚坯的生產進度。
磚廠也就老爸這麽一個熟練工,一般情況下,除非下雨天或者磚機出了毛病,他才能歇下來,不過即使是這樣,磚廠還有別的活需要人手。
範偉進很好奇,這好好的大晴天,老爸怎麽大上午的就回家了。
範偉進看到家裏有客人,忙招呼了下,不過他話本就不多,來的人他也不認識,聊了兩句就沉默下來,氣氛有點尷尬。
範偉進看出老爸麵有憂色,知道他心裏肯定有事,不過現在也不好多問什麽。
“爸,這位是武漢晨報的解記者,這位是開車的黃師傅!”
“記者?”
範怡一直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老爸範建國回來了,她終於有了主心骨,人也精神過來,馬上興奮地說道:
“爸,三哥考了全省高考理科第一名,記者來我們家采訪!”
“全省理科第一名?”
範建國有點吃驚,沒想到老三不聲不響竟然考了個全省第一名,這怎麽可能呢。
家裏現在讀書的幾個孩子的學習成績,範建國心裏都有數,小六就不提了,老四老五的成績最好,說她們拿第一,他一點也不奇怪。
老三的成績也不差,不過比起兩個妹妹就有點不夠看了,以他的成績考一個一本應該不成問題,這時候說他考了個全省第一,如果隻是老四空口白牙的,他肯定是不信的,不過看著停在院子外麵的轎車,還有坐在對麵的記者,他慢慢有點相信了。
“範同誌,恭喜你了!”
解蕾蕾看著範建國,想著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麽有用的信息,於是問題一個接一個的。
範建國有點恍惚:
“範同誌,恭喜你了!”
多少年過去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突然又聽到這句相同的開場白,過去的種種又重新湧上心頭。
範建國有點黯然,已經二十來年了,當時前妻考了個全市第一名,縣裏的幹部跑到家裏來報喜,也是同樣的開場白,當時是什麽心情來著,或許是高興吧,不過心底更多的應該是擔憂。
後來的結果也確實印證了自己的擔憂,前妻走了,順便還帶走了自己的大女兒。
想到這裏,範建國又是一陣錐心的疼,小寶今年都二十多歲了,想來她生活在書香門第的外公家肯定會比待在自己身邊好吧,也不知道小寶現在長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