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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逍遙天下

  青龍峰上,楚寶亮突然到訪,張望雲措手不及,將他迎進了大殿,心中忐忑:“師兄,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你先坐著,我去泡茶。”


  楚寶亮坐了下來:“茶就不要泡了,你把葉師弟安排到哪裏了?”


  張望雲支支吾吾:“那個……就在後山的洞裏。”


  楚寶亮:“帶我去看看。”


  張望雲哪裏敢帶他去看,葉染根本就沒來:“師兄,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吧?”


  楚寶亮:“張師弟,七天後要交人,你拿什麽交?”


  張望雲聽他這口氣,好像是知道葉染根本就沒來:“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寶亮:“我什麽意思你還不明白啊,說吧,你跟舒雨晴搞什麽名堂?”


  張望雲額頭上那汗水都快滲出來了:“這個……”


  楚寶亮:“早上舒雨晴說她兩名弟子被搶了,你信嗎?”


  張望雲:“也許是逍遙峰幹的。”


  楚寶亮站起來:“算了,我懶得問你了,我已經知道葉染不在你這裏了,告辭。”


  張望雲急忙拉住他:“師兄,師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寶亮:“我就是來求證一下葉師弟是不是真的沒到你這裏來而已,沒別的意思。”


  張望雲:“師兄啊,這不關我的事啊,是舒雨晴她……她非得把葉師弟多留七天,她不交人,我……我念在師兄妹一場,就不跟她計較了。”


  楚寶亮:“你就這麽輕易放棄了,她給你什麽好處了?”


  張望雲那臉紅了:“哪……哪有什麽好處,我就是看在師兄妹情份上,讓她而已。”


  楚寶亮看著他:“望雲,你今年四十二歲了吧,不要總單身,找個合適的女人娶了吧,這人呢,跟天地自然一樣,要講個陰陽平衡才能長久,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望雲一張臉通紅,他感覺自己的心思都給楚寶亮看穿了,不敢看他的眼光,低了頭低聲道:“師兄說得對。”


  楚寶亮:“雖然舒雨晴將雷聲趕出了碧雲峰,但畢竟還是他的妻子,你跟雷聲可是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要幹糊塗事。”


  張望雲臉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師兄……”


  楚寶亮:“好了,你我師兄弟,我還會害你不成,這件事我來想辦法,舒雨晴要是來找你,你直接閉門不見,免得你糊裏糊塗的又被利用了。”


  張望雲:“謝謝師兄。”


  楚寶亮下了青龍峰之後,心裏有底了,他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大概是舒雨晴不想交出葉染,就色誘了張望雲,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居然私自放了葉染,回去發現之後,惱羞成怒,將兩名弟子打成重傷,趕出了碧雲峰,兩名弟子重傷之下,隻能去玲瓏山求救。


  他一路向下,到了玲瓏山大門,白天有守門的,玲瓏山弟子連忙帶著他去見易青雲,易青雲一看到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楚寶亮在大殿裏坐了下來:“你打算就這麽瞞著我們嗎?”


  易青雲:“這事事關重大,還沒想好要怎麽辦。”


  楚寶亮:“當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還想怎麽辦?”


  易青雲:“你的意思是讓我送她們回去,師兄,要出人命的。”


  楚寶亮:“她也真夠狠的,田蜜武功被廢了,回去也沒什麽意義了,等她好了,我們就安排她出山吧,去青州城或者巴郡城從事咱們逍遙山的商業活動,也算對她有個交代,至於園兒,恐怕隻能還給她了。”


  易青雲:“師兄想得周到,但萬一園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寶亮:“你說萬一園兒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可能還會把她往死裏打,對嗎?”


  易青雲:“是的。”


  楚寶亮:“當然不會馬上交給她,得讓她反省反省,不過你覺得把她們藏在你這裏合適嗎?她今天在大殿上一直盯著你看,已經懷疑你了。”


  易青雲:“我這離碧雲峰最近,她懷疑也很正常,師兄認為怎麽樣才好?”


  楚寶亮:“先讓她們離開逍遙山,暫時去青州城,藏在咱們的據點裏。”


  易青雲:“這很難啊,且不說舒雨晴會盯著我這裏,逍遙峰的人也盯著下山的路呢,送她們出去,逍遙峰的人一定會以為我們是在轉移葉師弟。”


  楚寶亮:“宮百齡恐怕還沒有傷愈,不會親自去劫人的,山下守著的頂多是他的弟子,你還對付不了麽,今晚你就出發,趕著馬車送她們走,至於舒雨晴那裏,我親自去拖住她,至於葉師弟嘛,你這機關重重的,保護得嚴密,他就暫時住在你這裏吧。”


  在玲瓏山的祖師祠堂裏,葉染看著重傷在床的田蜜,心中無比的自責與愧疚:“田蜜,真是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們,早知道這樣,我幹嘛非要走呢,大不了再多呆七天。”


  田蜜微微笑了笑:“師叔,不要緊的,其實我早就在山上呆膩了,沒了武功就沒必要再呆山上了,我要去外麵看看精彩的世界。”


  葉染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轉頭看著園兒的臉,腫得厲害,連嘴都歪了,心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除了臉上的傷,她的手、腳、腿、背、頭,到處都是傷,雖然大多是皮外傷,卻也看得讓心心疼。


  趙沁熬了藥過來,端到床邊:“師姐,喝藥了。”


  田蜜想要坐起來,但剛一用力,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哎呦”一聲,疼得汗水都下來了,葉染急忙掌著她的背部,輕輕的將她扶了起來,端了藥,用勺子舀了,吹涼了,親手給她喂了下去。


  吃過藥之後,葉染想起自己的丹藥來,就去房間裏拿了兩瓶過來,交給園兒:“園兒,你跟田蜜一人一瓶,每天都吃,希望能好得快點。”


  園兒還給葉染一瓶:“師叔,你給過我一瓶了。”


  葉染:“可是你沒帶過來啊,拿著”,他把瓶子塞給園兒,又扶著田蜜躺下了。


  此時,秦風瑤帶著易青雲和楚寶亮過來了,楚寶亮看了看兩人的傷情,皺了皺眉:“田蜜,園兒,你們師父已經盯著易師伯這裏了,恐怕你們不能在這呆太久。”


  田蜜聽了,眼淚都快下來了,又想掙紮著坐起來,被秦風瑤按住了:“別動,你不能亂動。”


  田蜜喘著氣:“楚師伯,我不回去了,求求楚師伯救救我和園兒。”


  楚寶亮:“傻孩子,我沒說讓你們回去,今夜易師伯會帶你們離開,去青州城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之後呢,也沒必要再回來了,就留在外麵從事我逍遙山的商業活動,仍然是我逍遙山的弟子,放心吧,那邊有我們逍遙山的據點,很安全的。”


  田蜜:“謝謝師伯。”


  楚寶亮轉頭對葉染道:“葉師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染:“好。”


  兩人到了祖師祠堂的後麵,有一顆大樹,樹下有石桌石凳,兩人就在那石凳上坐了,楚寶亮問道:“能說說你為什麽要離開碧雲峰嗎?”


  葉染:“按照規定日期,我本來就該離開了。”


  楚寶亮:“說真話,別繞來繞去的。”


  葉染:“舒師姐不想把我交出去,就趁我不備,把我捆了,給我強行吞下‘散力丸’,這個女人脾氣暴躁,精神有些不正常,可能還有點變態,我吃了散力丸之後渾身無力,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她那脾氣稀奇古怪的,陰晴不定,我心裏不安啊,萬一她發瘋發狂折騰我,我哪受得了,所以趁她不在,就求園兒帶我出去,園兒將我帶到大門,正好是田蜜守門,所以就連累了她倆,事情就是這樣。”


  楚寶亮:“她真是瘋了,連規矩都不要了,劍法對她來說就這麽重要?”


  葉染不敢說玉片的事,隻是說道:“她說別的峰抽到我還好,可偏偏青龍峰抽到了,師兄,她跟她男人有什麽深仇大恨,見不得我去青龍峰?”


  楚寶亮:“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一個借口而已,雷聲沒什麽對不起她的,反倒是她對不起人家,她還要咋的,真是鬼迷心竅。”


  葉染不吭聲了,他猜測著舒雨晴的心思,也許楚寶亮說得對,劍法對她來說可能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事,一切都隻是個借口而已,那麽最重要的恐怕就是玉片了,雖然自己拿了兩塊假玉片騙她,但在她把玉片弄清楚之前,恐怕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自己走的,自己還是把她的心思想得太簡單了。


  至於她帶自己去看“逍遙天下”那四個字,到底是不是線索呢?

  楚寶亮見他不說話了,站來道:“你先在這裏把七天住滿吧,易青雲搞得機關重重,到也安全,七天後再說。”


  葉染跟著站起來:“師兄,逍遙天下是個什麽意思?”


  楚寶亮:“逍遙天下是我們逍遙山的口號,是一種精神,是一種信仰,逍遙自在,縱橫天下,是一種豪氣,是一種情懷,從我逍遙山出去的人,都要有那樣的豪情壯誌。”


  葉染有些失望:“啊?是這個意思啊?”


  楚寶亮:“你以為呢?”


  葉染:“我懂了。”


  楚寶亮:“你聽過《北山逍遙》這首歌嗎?”


  葉染:“我十五歲那年,有個人教了我這個歌。”


  楚寶亮:“哦?這首歌一般隻在逍遙山傳唱的,不知道是誰教的你?”


  葉染:“我也不知道,那年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到了我們鎮上,天色晚了,在我們鎮上歇腳,黃昏日暮,夕陽殘血,他坐在鎮外小橋上吹簫,吸引了我們一群半大的孩子,他好像閑著沒事,就教了我們這首歌,非常好聽,楚師兄,要不要聽我唱歌。”


  楚寶亮微笑道:“多半是我們翠竹峰哪個弟子,閣主,請。”


  葉染站了起來,抬頭望了望那枝繁葉茂的大樹,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來:


  “北山莽莽蒼蒼,玉穹頂,鯤鵬搏長空,千流細,萬山小,長鳴震四海,疾風動八荒,振翅翱翔萬裏,逍遙星河笑眾生。金鉤銀爪羽如鐵,敢把蒼穹破,何懼天雷驚……”


  他如今唱這歌,比之以前更加的動聽了,經曆了凡此種種的磨礪,對逍遙山有了深刻的認識,了解了逍遙山的精神,那歌聲所包含的意境就更為高遠。


  楚寶亮聽他唱得如此動聽,也不禁呆了一陣,拍掌道:“唱得好,唱得好,這首歌是我們逍遙閣的先祖寫的,當時他克服了種種困難,爬上了北山山脈的最高點玉穹頂,有感而發,寫得豪情壯誌,這就是我們逍遙山的精神,鯤鵬展翅,逍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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