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無處不諜
十日之後，清晨時分，葉染一行人到達巴郡城，匯合了孤煙寒、張叔佑和四夫人，大致聊了聊，葉染便要去侯爺府看望東方雪和景田，準備回來之後，大家便一起前往秦國。
葉染對大家道：“此去秦國路途遙遠，你們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孤煙寒，你給寶藍先寫封信去，告訴我們準備回秦國的事，讓她找高稚通知邊防，好給咱們讓行，燕師姐、張師兄，你們等下去桑無懷那裏拜訪一下，看一下舒雨晴的狀態，代我向桑無懷問聲好，告訴他我準備去秦國了，其於的人就呆在這等我回來。”
趙沁：“我得跟你去侯爺府。”
葉染：“我去就行了，你就別跟著了。”
趙沁：“不行，我是你的助手，走哪都要跟著的。”
張歆也說道：“是啊，跟著你是我們的職責，再說我也想去侯爺府見識見識，聽說閣主的未婚妻美若天仙，我還沒見過呢。”
趙沁：“我一個人跟著去就可以了，張師姐，你去湊什麽熱鬧，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葉染頭大兩個女人：“好了，好了，你倆都去，走吧。”
侯爺府中，景田正在與大保帝密談，有侍衛進來報告道：“陛下，侯爺，姑爺來了，還帶了兩個助手，說是要來看望侯爺和小姐。”
大保帝一聽，急忙問道：“哪兩個助手？”
那侍衛結巴了，他根本就沒有問那兩助手叫什麽名字：“這個……兩個女的，一個大一個小……應該都是逍遙閣的女弟子。”
景田：“知道了，你去帶他們到我的候客廳，我馬上就出來。”
等那侍衛走了，大保帝從椅子上站起來：“會不會是沁兒來了？”
景田：“極有可能，陛下，您到微臣的密室去，如果真是公主，微臣帶她來見您。”
葉染三人在侍衛的引導下，到了會客廳，他有點疑惑了，這侯爺府以前是想進就進，現在明顯不一樣了，必須事先通報，侍衛也增加了許多，難道大保帝一直住在侯爺府裏？
等了一陣，景田與東方雪一起出來了，景田笑眯眯的看著葉染三人：“喲，今天來了三位逍遙閣的英雄，我這地方頓時光芒四射了，葉染，介紹一下。”
葉染：“雲沁，你見過的，這位是張歆，張歆，這是景侯爺。”
張歆抱拳施禮道：“張歆見過侯爺。”
景田笑道：“好，好，英雄出少年啊，葉染，我正好有點事要跟你談談，沒想到你就來了，來人，上茶。”
葉染本想去跟東方雪私聊一陣，沒想到他說有事要跟自己談，不得不耐著性子帶著趙沁和張歆坐了下來，東方雪對趙沁招手道：“雲沁妹妹，上次你讓我幫你買的東西買好了，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跟我去看看吧。”
葉染有點無奈的看著東方雪：“啥東西啊？”
東方雪一笑：“女人的東西，你問那麽多幹什麽。”
“哦”，葉染似乎是明白了：“雲沁，你快去吧。”
等東方雪與趙沁走了，景田對葉染道：“你不要心急，等她們把私事弄完了，我和你也談得差不多了，你就耐心的等一會吧。”
葉染有些不好意思：“你有什麽要跟我談的？”
景田支開了那些上茶的侍衛：“你們都下去吧。”
隨著侍衛們走開，張歆有點坐不住了，人家嶽父女婿密談，自己怎麽好坐在這裏，她連忙起身道：“閣主，我……我也回避一下吧。”
葉染點點頭：“嗯，你去院子裏轉轉吧。”
隨著張歆出去，會客廳裏隻剩下了葉染與景田兩人，他走過來挨著葉染坐了，把聲調放低：“你這是要回秦國了麽？”
葉染：“是。”
景田：“你要組織巴國人開始進攻了麽？”
葉染笑了笑：“軍事機密，恕不泄漏。”
景田：“你不說我也知道，如今天下形勢嚴峻，你忍心把你嶽父往死裏打麽？”
葉染：“我當然不忍心的，你們涼國都有新國王了，大保帝隻不過是個廢帝，你還有必要死心塌地跟著他嗎，嶽父大人，葉染再求你一次，跟我站在一起吧。”
景田：“臭小子，我還沒說服你放棄，你到來勸我放棄了，我跟大保帝從小就是好朋友，他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你說我能背叛自己的朋友嗎？”
葉染：“對朋友不離不棄的確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考慮你的族人嗎，還有東方家族那麽多人，我在大涼城的時候見到雲王後了，她讓我給你帶句話，如果你讓他們吃了敗仗，她就開始殺人。”
景田的眼神變得嚴峻：“她的意思是讓我一路潰敗，直到他們帶兵攻入巴郡城，既然這樣，還不如向她投降呢。”
葉染：“她就是那個意思，要你投降或者脫離大保帝。”
景田：“她明知道我做不到。”
葉染：“如果有一個條件成立，你就做得到。”
景田：“什麽條件？”
葉染：“大保帝死了。”
景田騰的一下站起來：“你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你跟雲王後到底有什麽勾結，好你個葉染，你敢刺殺大保帝，我就決不會讓小雪嫁給你。”
葉染：“你先不要急，我沒說要刺殺大保帝，但是我逍遙閣的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不動手。”
景田：“還有誰？”
葉染：“我已經提醒你了，至於還有誰，你們自己去思考，嶽父大人，我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大保帝沒了，你何去何從？”
景田：“他沒了我就沒了，你看著辦。”
葉染見他生氣了，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我知道你為難，其實我也為難，咱們談點別的吧。”
在密室裏，大保帝抱著趙沁，失聲痛哭：“沁兒，沁兒……父王……父王敗了，敗得糊裏糊塗，沁兒啊……”
趙沁也哭道：“父王，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了，母後和哥哥到底為什麽？”
大保帝：“父王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這也是父王心裏的一道梗，沁兒，你說父王到底哪裏對不起你母後了，朕對她還不夠好嗎，她居然造了父王的反，把一個強盛的帝國搞成這樣，父王心痛啊。”
趙沁：“父王，那以後怎麽辦啊，女兒以後到底要活在哪裏？”
大保帝：“沁兒，你是逍遙閣弟子，你就活在逍遙閣吧，找個逍遙閣的好男兒嫁了，也是個平安的好去處。”
趙沁：“父王，你有所不知，逍遙閣有些人已經懷疑沁兒了，要不是閣主偏袒，恐怕早就被趕下山了，女兒怕身份遲早暴露。”
大保帝：“你的真實身份隻有父王以及趙斐、趙關幾個人知道，逍遙閣如何懷疑你了？”
趙沁：“女兒也不知道，可能是哪裏漏了馬腳，引起了懷疑，還有，那個無音尊者已經知道女兒潛入逍遙閣了。”
大保帝吃驚道：“她怎麽知道的，莫非趙斐走漏了消息？”
趙沁：“不是的，是女兒修煉破解之法，延伸意識力量，不小心就在意識裏碰見她了，她認出了女兒，還好女兒跑得快，要不然就成了催眠人了。”
大保帝想了想：“對啊，咱們都逃出來了，無音尊者到底死了沒有，朕當時派趙斐去殺他，後來事發緊急，倉皇出逃，朕一直沒問他，唉，都是父王鬼迷心竅，明知道她是個可怕的人，還請回大涼城，沁兒，你放心，父王已經下決心除掉她，回頭朕再問問趙斐，死了就算了，如果沒死，無論如何也得把她殺了。”
趙沁：“父王，那你以後怎麽辦啊？”
大保帝歎了口氣：“父王不甘心，想要打回大涼城，奪回江山，但又有諸多阻礙，一旦咱們跟你母後打起來，秦國人和巴國人就會聞風而動，咱們就腹背受敵了，就算你景田叔叔打仗厲害，他也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用不完的兵，而且更嚴重的是，軍中許多將士的家都在涼國，恐怕此時也有些軍心渙散了，很難保證戰鬥力，如今實在是困境重重。”
趙沁：“父王也可以招新兵啊。”
大保帝：“我們現在占據的土地是巴國人的，去哪招兵，如果招一群巴國人，用起來也不放心，怕他們三心二意的。”
趙沁：“不是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麽，多給他們點錢，也許有人願意為父王效力的。”
大保帝：“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關於國家大事，父王會好好斟酌的，沁兒，葉染怎麽會突然來巴郡城了？”
趙沁：“他是要去秦國，走之前來看望他嶽父和未婚妻的。”
大保帝：“他是要去秦國起兵了嗎？”
趙沁：“可能是吧。”
大保帝沉思了片刻：“他要去，咱們不可能攔著，畢竟他是景田的女婿，你就好好的跟著他，明白父王的意思了嗎？”
趙沁：“明白，父王是想知道他們的一切動向。”
大保帝點點頭：“你小心行事，父王會派人專門跟你接觸的，你要時時刻刻跟緊葉染，一方麵是為了把握他們的行動，另一方麵，他能保護你。”
趙沁：“他現在還不知道女兒的身份，要是他知道了，恐怕就不會保護女兒了。”
大保帝：“不，這段時間父王跟你景田叔叔沒少談論他，也算是比較了解他了，就算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也不會殺你的，到是你要小心他身邊的那些人，有可能是逍遙閣特意安排在他身邊來監視你的，他並不知道實情。”
趙沁咬了咬嘴唇：“嗯，至少女兒知道張歆師姐恐怕就是來監視女兒的，女兒會小心的。”
大保帝捧著她的臉：“沁兒，不管父王能不能走出困境，不管父王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大涼城，你答應父王，要好好的活下去，回頭替我問你母後一聲，到底為什麽，以後到父王墳前燒紙的時候，告訴父王，也好讓父王解開這個心結，不然父王會死不瞑目的。”
趙沁又哭道：“父王，別說那些不吉利的，女兒希望父王長命百歲。”
大保帝歎了口氣：“其實父王可以放棄，反正這江山還是朕的兒子的，大不了朕就占據這巴國的土地，另立新國，一切從頭再來，這天下還是有一半的土地姓趙，沁兒，父王讓你好好活下去還有一層含義，如果父王以後真的另立新國，如果父王沒有後人來繼承這片江山，就隻有你了。”
趙沁流著淚道：“父王，你這麽年輕，完全可以再生孩子，讓景叔叔幫你找個妃子吧，女兒也想要弟弟妹妹。”
大保帝心疼的摟著她：“朕的沁兒真乖，父王會考慮的，沁兒，經過這次教訓之後，父王現在不知道該信任誰了，唯一能信任的就隻有你了，也許父王安排你做諜者太過冒險，你如果不想做，父王不會強迫你。”
趙沁：“父王，你放心吧，沁兒一定做好諜者，為父王傳回最有價值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