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趕盡殺絕
還是熟悉的味道,是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山上,那種熟悉的飯菜味兒,和煙火味兒。
家,這裏已經是她的家了,她回來了,她帶著好消息回來了。
奔跑在山間的梨青,看見越來越近的村莊,發自內心的溫柔淺笑。
“梨夫人。”
“梨夫人回來了。”
“梨夫人,事情順利嗎?”
“梨夫人……”
梨青剛剛走進村裏,見到她的村民便欣喜地圍了上來,問候一個接著一個,似乎沒有停息的時候。
梨青便笑著一一點頭應對。
“大夥放心,事情都談好了,什麽事兒都沒有,以後我們在倉瀾山便能安枕無憂了。”
此言一出,周圍呼啦啦的響起了歡呼雀躍的聲音,然後就是孩童們,爭先恐後地往各家跑去,急切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還不知道的人。
消息很快散播了出去,原本在家裏忙碌的人們也都出來了,一百來個人,將剛剛回來的鷹媽媽圍了個水泄不通,問東問西,什麽都問。但是絕大多數問題,還是關於倉瀾山今後的安危是怎樣的。
梨青也不厭煩,耐心的一一給他們講解,還順便把護山大陣的事情給他們了一下。
重聽見她這個時候就將事情出來了,便把自己儲物空間裏的一把行令牌拿了出來,一股腦地堆在了寶花懷裏。
“這是行令牌,你給這些村民一個一個的發個去吧,讓他們用神識刻上自己的名字,在錄入到這塊總牌當中就能自由地出入陣法了。還有就是,讓那些孩兒沒事兒不要到那個陣法邊緣去玩耍,心誤入裏麵的殺陣。”
“這麽貼心?”寶花被那一百多個玉牌壓得身子一彎,差點沒抱住手裏的那堆東西。
“你也太浪費了吧,你這是用的什麽材料做的行令牌?這是玉吧,是靈玉吧?是上好的靈玉吧?你居然用這麽好的玩意兒做個行令牌?”
“瞅瞅,這見識多淺啊,這麽點玩意兒你就舍不得了?快別廢話了,拿去發給他們吧,哪那麽多事兒啊。”
堂堂仙界鳳族,肯定從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吧,瞅瞅她,到了靈界,沒了記憶,跟個土雞簡直就是沒什麽區別了,它是鳳凰,簡直侮辱了這個種族驕傲的族稱,沒見識也不能到這個地步呀,看得讓人覺得怪可憐的。這家夥,從在這倉瀾山是過的什麽日子啊?
“嘖嘖,土豪就是爽快。”
寶花不知道他的心理狀態,如果知道,接下來的話就不是誇他,而是上去捶他一拳了。
懷裏的一東西實在沉的很,寶花也不想多抱了,趕緊衝到了人堆裏,將玉牌一個一個的發了下去。
按照重的法,用神識刻名字在玉牌裏,然後再錄入到總牌,就算是完事兒了。
山上的孩子們倒是老實的很,可能經曆了變故,多少都會懂事兒些吧,叮囑他們不要到陣法邊緣去玩耍,他們就老老實實的聽了。聽了是聽了,不過……照不照做這可就不好了,畢竟皮孩子還是有的,這個誰能事先預料呢。
該做的都做了。
夜晚的時候,所有人聚到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了頓宴席。
倉瀾山的妖精們舉著酒杯,謝過了鷹媽媽,謝過了寶花,謝過了重,也謝過了前來幫忙的羽淩。
最後全都喝個伶仃大醉,被重施法一個一個的送回了家裏,蓋上了被子,關好門窗。
寶花也喝得醉醺醺的,她抱著酒壇子,醉意有點上頭,臉紅撲頗,腦子有點迷糊,走路都不太穩的樣子。
“丫頭,你喝多了,走吧,回屋睡覺去。”
梨青看著左搖右晃的寶花,失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鷹媽媽,你先回去吧嗝……”寶花搖搖晃晃地擺了擺手,雙眼半眯著,話還沒完呢,就先打了個嗝。
“我……我還要去個地方。”
“你醉成這樣子了,你不睡覺你還要去哪兒呀?”
梨青雖然也喝了很多酒,但是絲毫沒有醉意。
這靈界的凡酒簡直跟清水無異,倒不是它不好喝,而是在仙界都能豪飲百杯的梨青,喝這凡酒,就跟喝飲料一樣,喝不醉的。
“還有很多人沒嚐到這酒呢,這酒不辣,是香的,好喝……好喝的東西,得讓他們也嚐嚐呀。你還記得東東嗎?東東,他最喜歡偷酒喝了,他娘不給他喝,他就偷偷來咱家喝,嘿嘿……以前我都一直沒跟你,你酒壇子裏的酒總是少,其實是我和他給你偷喝掉了……”
寶花抱著酒壇子,突然嗬嗬的傻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高心事兒。
可是梨青聽到她的話,卻怎麽也笑不起來了。
東東,她當然知道東東是誰。東東是隻老虎,他娘凶得很,將東東管的可嚴了,每次寶花帶他來家裏玩,傍晚的時候,都會被東東他娘給揪著耳朵拎回家去。
可是東東跟他娘,現在已經躺在那個大坑裏麵了吧……
攻進玄青派的那一日,梨青在正店看見了,掌門的椅子上鋪了一張虎皮,虎皮上麵的氣息,就是東東的……
“鷹媽媽,我把東東單獨埋葬了,我想去給他一口酒喝,行不行啊……”
“去吧,別睡在外麵就行,晚上露水重,冷得很。”
寶花聞言點點頭,抱著酒壇子,歪歪扭扭的往山下走去。
羽淩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住了她的一根胳膊。
“殿下,節哀順變……”
“羽淩,你他們的魂魄,都去哪裏了?”
寶花被他攙扶地走得穩當了些,她麵容平靜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但是眼角流出的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滾落在地上。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我猜想,他們的魂魄應該去霖府,準備著轉世重生吧。”
羽淩中規中矩的回答了,可是寶花卻含著淚搖了搖頭。
“羽淩,沒有,什麽都沒有了,羽淩,你知道嗎?我察覺到了,玄青派的那些人把他們的魂魄都給滅幹淨了……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屍骨上的怨氣還未散,就隻剩下怨氣了,羽淩……”
寶花著,腳步趔趄了一下,又被羽淩緊緊地扶住。
扶在寶花手臂上的手指也緊緊的攥緊,羽淩也是妖精,他當然知道,妖精的魂魄都滅了,這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