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嬴澤的小情緒
淨禹看了目瞪口呆的我和即墨一眼,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太古元木還可以溝通先天神聖,讓一個文明世界的先天神聖相互之間可以互通有無,從而使得那些先天神聖擁有突破真聖境界的契機!”
我簡直是無話可說了,能夠容許我擺出一張黑人問號臉嗎?這太古元木未免也太逆天了吧?那麽問題來了,造化為什麽要創造出如此強大的東西呢?
要知道,造化創世又滅世,呃,雖然我不知道它的目的何在,但是既然創造玄黃界的目的是為了最終將其毀滅,那造化為什麽要把玄黃界打造得這麽強大?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還是說,毀滅強大的文明世界,可以帶給造化更好的滅世情感體驗?
即墨倒是沒有像我一樣天馬行空地亂想一氣,而是對著淨禹拱了拱手,道:“淨禹兄果然師承淵博,我實在是佩服啊!”
就在這時,嬴澤拉了拉淨禹的衣袖,眼神怯生生地看著即墨,淨禹不知其意,撫了撫嬴澤的後背,柔聲道:“澤,怎麽了?”
嬴澤眼巴巴地看著淨禹,站在淨禹和即墨中間,剛好擋住了即墨玩味的目光。
這――
嬴澤莫非是吃醋了?
我看了看即墨,玉樹臨風少年郎,又看了看淨禹,待字閨中俏紅妝,啊呸!應該是君子端方貌堂堂,嗬嗬噠,還真是有點小班配哦!
嬴澤自打在三江渡口被黃泉水所傷,失去了記憶和心智之後,便一直和淨禹待在一塊兒,再加上他內心深處對淨禹和依賴和信任,現在的他應該已經離不開淨禹了吧?
他和淨禹兩個人在太祖山生活,平靜安寧,頗有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幸福感,但是我們一行人的到來,卻是打破了他們美好寧謐的小日子,尤其淨禹作為東道主,因為要為蒼桓開辟新生的祖龍脈寶眼一事操勞,必定是某種程度上冷待了嬴澤的,你說說,這能讓嬴澤沒有小情緒嗎?
而且淨禹開始和東方青龍帝打鬥,嬴澤看在眼裏,想必是疼在心裏,發生這樣的事,現在心智盡失的嬴澤能不對我們產生幽怨之心麽?
答案是否定的。
你再看,好不容易淨禹帶著他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我和即墨又跟了過來打攪叨擾,嬴澤能開心嗎?更何況即墨長得人模狗樣,還拉著淨禹問東問西,嬴澤怎麽會不產生危機感?
哈哈哈,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我簡直就是嬴澤肚子裏的蛔蟲啊!
我得意不已地看著嬴澤的背影,一副我已經看穿了你的表情,而事實證明,嬴澤確確實實是有小情緒了。
“我有點不舒服。”
嬴澤伸手去攬淨禹的脖子,淨禹有些愣怔地眨了眨眼,然後瞬間反應過來,把寬厚的手掌覆在嬴澤白皙的額頭之上,急切地問道:“哪兒不舒服?是發燒了嗎?”
嬴澤微微搖頭,然後把頭抵在了淨禹胸口,淨禹有些急了,拍著嬴澤的脊背,溫聲道:“是不是累了?我帶你進屋子裏麵休息休息?”
嬴澤抬頭盯著淨禹,乖巧地點了點頭,他那撩人的長睫毛和瀲灩的眼波交替在一起,看得淨禹想入非非,一時間都忘記了我和即墨就站在一邊。
淨禹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虛空一點,虛空之中立刻泛起了一圈圈漣漪,一個小木屋就在漣漪中央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淨禹攬著嬴澤,溫柔體貼地帶著他往小木屋裏走去,嬴澤趁淨禹沒注意,回頭拋給了即墨一個挑釁的眼神,即墨傻乎乎地看著,不知道自己哪裏開罪了這位九殿下,倒是我在一旁笑得肚子疼了起來,捧著肚子巴不得在地上打滾。
“哈哈,笑死我了,即墨,你居然、你居然被嬴澤視作情敵了。”
即墨摸了摸鼻頭,無語又覺得好笑,“你說九殿下往後倘若恢複了記憶和神智,想起今日之事,會作何感想?”
聽到這個問題,我雖然想說話,但是實在是太想笑了,所以一時間沒有做出任何回答,隻是傻乎乎地笑了老半晌,這才堪堪收住笑意。
即墨寵溺地看著我狂笑不已,倒也沒有生出什麽羞惱的心思,隻是看到他以手抵唇,想笑卻又憋笑的模樣,我不由得調侃他道:“笑一笑十年少,想笑就笑出來嘛!以後嬴澤恢複記憶和神智了,我不會告狀的!哈哈哈!”
說到這裏,我又忍不住了,得虧即墨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不知使了術法讓我散了笑意,不然我估計又要笑到腹脹。
冷靜下來之後,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開始仔細思考即墨先前的問題。
以我對嬴澤的了解,如果是在他心智正常的狀態下,別說人前他不會這樣對著淨禹撒嬌,恐怕就是人後和淨禹獨處,他也斷然不會露出如此嬌憨的情狀。
至於在做那事兒的時候,嬴澤是不是還可以一如既往保持泠然清高,那就不是我能夠知曉的了。
畢竟我還不想被淨禹和嬴澤滅口,這東西真要讓我知道了,就算是我有蒼桓護著,少不得也要被黃泉水泡上一泡。
“倘若嬴澤那時候還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他――”
我腦補了一下,然後道:“他估計永遠都不會想再看見我們。呃,很有可能,他會生淨禹的氣,然後不理他,哈哈哈,別問我為什麽,這是我作為一個過來人的直覺。”
即墨撫了撫額角,顯然也是對這個從天而降的黑鍋無語凝噎。
“真是災起無妄,我本來是想請教一下淨禹兄,太祖大人的真實身份,不曾想卻被九殿下誤會至此。倘若不是九殿下心智宛若孩童,我怕是還要以為他是故意要阻止我詢問淨禹兄了。”
我白了即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不要這麽陰謀論好不好?若是嬴澤心智未失,以他的才智城府,想要打斷你和淨禹的談話還不容易?犯得著用這樣的手段?”
即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非是我小人之心,隻是我到底不是八荒六合的原生之人,你們防著我些也是沒辦法的事。”
“怎麽說話呢?我莒蘞是這樣的人嗎?我家殿下是這樣的人嗎?我們可都將你即墨當成自家人呢!”
即墨這樣說話讓我有些不高興了,我跑過去挽住他的手,一本正經地問道:“你難道把我們當外人?”
即墨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你和蒼兄自然不同。”
我剛想說些什麽,即墨卻又笑著道:“莒姑娘,給出個章程來唄,現在我們被這樣關在門外也不算個事兒吧?”
說到這兒我也犯了難,總不能闖進小木屋去打攪淨禹和嬴澤吧?
萬一現在嬴澤為了圓謊,讓淨禹給他揉揉捏捏,我們這一進去,豈不是很迷?
好在嬴澤雖然失了心智,但還是知道顧全大局,他和淨禹進了小木屋沒多久,淨禹就走了出來,邀請我們跟著進去。
之所以說是嬴澤顧全大局,嗬嗬,要不是嬴澤小可愛鬆口,淨禹哪裏還顧得上我們?
本來我還想嬌矜一下,給淨禹和嬴澤留出雙人空間,但是一想到蒼桓如今情況未明,我就沒心思再去想這些了,隻好拉著即墨再度插足到了淨禹和嬴澤中間。
嬴澤濕漉漉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即墨看,我見著他這個眼神,就知道不能再讓即墨和淨禹搭話,不然誰知道這位九殿下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於是我隻好主動承擔起重任,走上前問道:“太祖山地底下的雷池是太祖大人專門為複蘇太古元木準備的嗎?”
淨禹轉了轉眼珠,立刻就明白了我想問的究竟是什麽。
“不錯,複蘇太古元木乃是師尊和殿下籌備已久的事情,莒姑娘應該了解元子殿下的為人,他不會打無把握的仗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關心則亂,我怎麽著也無法把心放回肚子裏。
“既然這麽擔心,倒不如讓你親眼看著蒼兄施為。”
即墨見我心神不寧,看向了淨禹,淨禹點了點頭,伸手劃出一個光圈,對我說道:“莒姑娘自己看吧。”
“禹!”
嬴澤低低喚了一聲,我們三個人都把目光投注在了他身上,他微微一驚,垂下了眼瞼,那長到非人類的睫毛在他的好看的鼻尖上覆蓋上了一抹陰翳。
“怎麽了?”
淨禹的語氣沒有半點不耐,而是迅速回到了嬴澤身邊,嬴澤搖了搖頭,低聲道:“我隻是想讓你坐在我身邊,我有些害怕。”
一邊說著,嬴澤還一邊指了指光圈裏麵駭人的場景,絕了,這演技,放在話本子裏,嬴澤豈不是可以獲得“影帝”殊榮?
即墨走到我身邊,用了傳音入密的法術,對我說道:“九殿下會不會是真的害怕?我怎麽覺得他不像是假裝害怕啊!畢竟這外麵造化威能肆虐,以他的心智來說,看上去也確實很是嚇人。”
我抽了抽嘴角,對即墨露出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同樣傳音入密回答他道:“一開始雷劫降世,都沒見著嬴澤瑟瑟發抖,現在我們遠離了劫數中心,他反倒怕成了這個樣子?”
即墨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壓根沒想到這些,嗬嗬噠,這就是傳說中的直男心理嗎?
在他們眼中,那些白蓮、綠茶都是純真可愛小女孩?
想到這裏,我又看了看嬴澤,不愧是帝王家長大的孩子啊!果然是心裏住著一個心機大佬!
想來天帝後宮裏的天妃,平日裏也就是這樣嬌滴滴地裝可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