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人與少年
如此手段，當真是有造化造就萬物之玄奇，如同天道演化宇宙之權柄。
難怪乎說太虛境強者在本質上和造化同級，別的不說，就說這份物質複原的本事，那就甩開大聖之境八條街不止。
我動用虛空之眼對八荒六合各種景物看了又看，最後還是隻能感慨道：“太虛境強者當真是有神鬼莫測之無量威能！”
蒼桓也饒有興致地觀察了八荒六合一番，隨後再次對著虛空拱了拱手，高聲道：“晚輩稷下學宮宮主，還請歸墟前輩現身一見。”
他這一開口，我連忙閉上了虛空之眼，神色莊肅地站在原地，等待那位太虛境強者現身。
太祖大人和玄黃之主也看向虛空，對歸墟老人很是好奇。
就在這時，南荒上空出現了一道橢圓形的門戶，在那門戶之中，有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聯袂走了出來。
怎麽會有兩個人？
雖說在時間長河之上我就已經知道，八荒六合背後有著不止一尊太虛境強者，可是剛剛蒼桓分明隻喊了歸墟老人，怎麽還跟著來了一個少年？
這件事有些奇怪啊！
以蒼桓的心智，不可能忽略掉另一位太虛境強者的，所以我一直以為那位出手蒙騙耄耋獸的太虛境強者此時不在八荒六合之中，現在倒好，他居然還在這裏。
我想不明白，便偷偷去看蒼桓的神色，隻見他麵色平靜，絲毫不覺得訝異，反倒是玄黃之主開口說道：“歸墟者，毀滅與創造也。原來歸墟之中，有著兩尊太虛境強者存在啊！實在是失敬失敬！”
歸墟者，毀滅與創造也？
玄黃之主這句話讓我想起來了萬年金絲楠木大木板上麵的那些道紋，那些道紋演化著霸絕的毀滅與吞噬之力，但是作為那可怕道紋載體的萬年金絲楠木卻始終精氣濃鬱，並未為道紋所損。
當時我和小鬼頭就猜測，第十個祖龍脈寶眼之所以隻開辟出來了一半，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蒼桓還沒有徹徹底底地摸透萬年金絲楠木大木板上道紋的玄妙，還無法從其中推演出生機的奧秘。
而萬年金絲楠木大木板乃是太祖大人得到歸墟老人的指點才打造而成的，那上麵的道紋演化出來的力量必定也就是歸墟的真諦奧義。
我當時隻以為物極必反，歸墟老人掌握著極致的毀滅之力，也因此把控了生機的奧秘，誰知今日見到了他本尊，我才知道原來所謂“歸墟”包含有兩位太虛境強者。
難怪蒼桓對著虛空喊話時，說的是“請歸墟前輩出來一見”，而不是“請歸墟老人前輩出來一見”。
敢情這歸墟前輩，不止歸墟老人一人，還有一個歸墟少年。
玄黃之主對著那歸墟少年拱手施禮，那少年輕輕擺了擺手，不以為意，朗聲道：“而今我等都是盟友，以道友相稱即可，無須這般拘謹多禮。”
玄黃之主含笑點頭，又與歸墟老人見了禮，退後一步，把舞台讓給了太祖大人。
太祖大人不像玄黃之主，他當初可是受到過歸墟老人指點的，說是歸墟老人指點，實則也是這二位共同指點，所以歸墟這一老一少對太祖大人可謂有著傳道授業之恩。
是以玄黃之主與歸墟二聖見過禮後，他當即上前，執師禮以向，道：“愚徒謝二位業師傳道大恩！”
歸墟老人一身黑衣，緊繃著一張臉，哪怕麵對玄黃之主和太祖大人也是不苟言笑，倒是那歸墟少年一襲白衣，頭上係著一個藍白相間的發帶，滿臉笑意，叫人倍感親切。
所以這次也是他開口說話，隻聽這尊偉大存在道：“我二人雖然指點過你，但你能有今日之成就，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當初的指點隻做善果看待即可，你我之間萬不可以師徒之名相稱。”
他這話倒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隻是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之後，講求的是清淨無為，不願意沾染因果，所以這才不認可太祖大人為弟子，害怕往後業力難消。
太祖大人也知道歸墟二聖的顧慮，又行了一禮後，便不再提師徒之事。
那歸墟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一直以來都是歸墟少年在待人接物，這讓我不禁懷疑，當初指點太祖大人真的是歸墟老人，而不是歸墟少年麽？
還是說，歸墟二聖有意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
我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或許大多數生靈都以為歸墟隻有歸墟老人一個太虛境強者，而不知歸墟少年的存在。
這樣無疑可以讓歸墟二聖麵對同等級強者之時占據優勢，畢竟他們的對手都不知道他們的虛實底細，怎麽可能玩得過歸墟二聖兩個太虛境強者？
至於為什麽在我們麵前顯露真身，我想這是歸墟二聖在向蒼桓表明他們與八荒六合稷下學宮合作的誠意。
倘若遮遮掩掩，如何做得成盟友？
太祖大人和玄黃之主與歸墟二聖見禮過後，便站到了蒼桓身後，把主位讓給了蒼桓。
蒼桓倒要不怯場，走上前深揖到底，道：“蒼桓代八荒六合稷下學宮萬眾萬靈，謝過兩位前輩出手相助之恩德！”
蒼桓這一禮極為鄭重，饒是歸墟老人也微微動容，連忙側過半邊身子，不敢受蒼桓全禮。
歸墟少年同樣也側身微微閃避，沒有接受蒼桓的全禮。
“宮主大人要謝，可不能隻謝我們兩人，此次能夠擊退滅世法尊並瞞過耄耋獸，那一位夢道友也出力甚多。”
夢道友？
想來，那也是一位太虛境強者，而且就是那位蒙蔽了耄耋獸感知的幻術高手。
以夢為名，可見其幻術高深，也難怪能夠把耄耋獸玩弄於鼓掌之中。
如若不是那位夢道人手段高超，奸滑謹慎的耄耋獸或許還不會與蒼桓撕破臉皮，這樣一來它這個牛皮癬也就無從拔除。
“夢前輩我自然要謝，而兩位前輩之恩也不能夠忽視啊！”
蒼桓起身，見歸墟二聖不願在這上麵多言，便轉移話題道：“這物質複原的手段，應該是道友的手段吧！”
蒼桓看向歸墟少年，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叫‘締’，掌握著歸墟的生命與創造奧義。”
他答非所問，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後，又看了看身邊那位黑衣老人。
那黑衣老人抬了抬眼皮，聲音沙啞道：“我的名字叫‘湮’，掌握著歸墟的吞噬和毀滅之力。”
締造的締，湮滅的湮，這兩尊太虛境強者可謂是人如其名。
歸墟二聖自我介紹過後，那白衣少年締繼續說道：“物質複原乃是太虛境存在獨有的手段，不過想要完美複原一座文明世界，所有已知的太虛境存在之中，除卻造化，應該就隻有我們聯手才能做到。”
啥？聽這少年的意思，八荒六合完美複原是他和黑衣老人湮兩人聯手做到的？
這是怎麽回事？
湮不是掌握著毀滅與吞噬之力嗎？他還能在物質複原一道上有所造詣？
白衣少年締的話不僅震驚到了我，也震驚到了蒼桓，畢竟蒼桓是對著白衣少年締發問的，顯然也是以為完美複原八荒六合是白衣少年的手筆。
而根據締所言，任何一尊太虛境強者都掌握著物質複原的本領，隻不過這種物質複原是有限製的，平時複原一些物件不算什麽，但若是想要完美複原一座文明世界，那除了造化之外，就隻有締和湮聯手才能做到。
“湮的力量是將一切毀滅，而這種毀滅，實質上是將物質分解為本源粒子，這種分解的手段很是霸道，因為它針對的是萬眾萬靈的本源粒子，防不勝防且無從規避。”
締看出來了我們的震驚，含笑解釋道：“而我掌握著歸墟的創造之力，也就是能夠以本源粒子為材料，創造出萬眾萬靈。滅世法尊毀滅八荒六合，如果沒有湮將所有的本源粒子都收集起來，那麽任憑我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完美複原八荒六合。”
締的解釋讓我深刻意識到了歸墟二聖的恐怖之處――他們居然可以在微觀本源粒子層麵粉碎敵人！
這樣的力量，真是叫人戰栗，人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歸墟二聖的手段又豈止是暗箭這麽簡單，簡直就是隱形的翅膀好不好！
蒼桓聽了締的解釋，稱讚了歸墟二聖神通廣大，隨後便問及稷下學宮的情況，道：“八荒六合已然複原，隻是不知稷下學宮現況如何？”
締和湮對視一眼，還是由締出麵道：“道友對稷下學宮的修複胸有成竹，我等自然不會擅自幹涉。”
胸有成竹？
我看向了蒼桓，難道我家殿下比太虛境強者還要棒棒噠？
蒼桓謙遜地搖了搖頭，道：“我隻是對稷下學宮的未來有些不成器的規劃罷了，比不得兩位前輩的非凡手段。”
歸墟少年締輕聲一笑，道：“道友切莫如此，你是萬古以來唯一一位得到眾生念力認可和加持的生靈，我和湮也期待道友為稷下學宮規劃的藍圖。”
聽到白衣少年締這麽說，我家殿下沒有繼續謙虛下去，畢竟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嘛！
麵對締熱切的眼光，蒼桓斟酌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承蒙兩位前輩抬舉，我們不如就同去學宮之中，共商大事！”
“善！”
歸墟二聖點頭稱善，於是我們一行人便往稷下學宮行去。
有太虛境強者帶著趕路，隻不過一個眨眼，我們便到了稷下學宮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