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呂舒流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像你說的那樣去做。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什麽物件，也不是你的許願機器。除了你之外，我還有別的朋友，我有同事、有家人，我不可能隻把注意力放在你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不現實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為什麽你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為什麽不現實？我覺得這對你來說根本沒什麽吧？隻要你想，你就可以！而且為什麽我就行？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呂舒已經從一開始好好商量的語氣變成了質問。
“你現在是個有家庭的人，你應該承擔你照顧家庭的責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作為一個男人，你應該要知道上進，可是你隻知道逃避，就為了你所謂的朋友，為了你自己心裏所謂的堅持。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那些朋友就不值得你這麽付出！”呂舒認真地看著洪夏，“真正能和你在一起的就隻有我，隻有我們才是一家人。將來不管出了什麽事，都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這樣根本就沒意義，你以為你的那個肖總會念你的好嗎？他最多就是覺得你工作努力。還有那個肖檬，如果你真的願意和她在一起，那我無話可說，如果不是，你又有什麽去討好她的必要？還是其實你雖然說和我在一起，願意和我結婚，但其實你心裏喜歡的人是肖檬？”
洪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
“怎麽？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都沒什麽反應，怎麽我說到這個的時候，你的反應就這麽大？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我說中了，對不對？所以我說中了你的心事，戳了你的心，你才這麽大的反應！”
呂舒冷笑：“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之前我和你提到那麽多次想利用肖家，你都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本來我以為你真的於心不忍，覺得你有你自己的一把尺，不願意做這種事。但是直到那天，看到你和肖檬在一起，光是看你當時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其實根本就是喜歡她的！”
“我沒有！肖檬是有丈夫的，她還有孩子！”
“那又怎麽樣？感情本來就不分這些東西。隻要你愛她，那就沒什麽好在意的。其實何必呢？真的，你要是喜歡他，那你就和她在一起。這樣你既能得到你喜歡的人，還能得到她的公司。可是和我在一起就不一樣了。你和她在一起能得到的東西，和我在一起什麽都得不到，真的是人財兩空。現在想想你是真的可憐，我都有點同情你了。”
呂舒說話的語氣帶著點嘲笑，讓洪夏聽了感覺很不舒服。
“我看你是瘋了，你需要冷靜冷靜。”
“我已經很冷靜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你又要躲著我了。你是個男人，為什麽你隻知道逃避？你難道不應該麵對嗎？我問你的問題，你為什麽不能直接回答？還是你其實默認了？你就是喜歡肖檬！”
“我是不想跟著你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那你又是在做什麽？我覺得比起你，我真的已經很冷靜了！”
洪夏一句話都不願意再多說，轉身就要走。
呂舒拉了他一把，洪夏下意識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呂舒撲了個空，然後就摔倒了。
呂舒捂著自己的肚子尖叫了起來。
洪夏也嚇了一跳。
不過他想說在這個時候呂舒到底是真的摔倒了，還是自己裝的，恐怕都還不好說呢。
“我剛才又沒推你，你怎麽可能摔倒？你又在跟我演苦肉計是嗎？”
呂舒的額頭上一直在冒汗。
“不是，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好疼啊。洪夏，你快……快點幫幫我，求求你……”
洪夏沒說話，也什麽都沒做。
“洪夏，這可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就這麽狠心嗎？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洪夏還是在猶豫。
呂舒這會兒也沒時間再找洪夏說話，她隻是自己捂著肚子，難受得蜷縮起了身子。
她的臉色看上去也很難看。
“我現在這樣也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之前一直在演戲，我怎麽可能懷疑你？你也別怪我，有的時候說謊說多了就會有後遺症。我覺得你還是起來吧，如果你肚子裏的孩子知道你一直在利用這個孩子騙我，孩子也不會高興。”
呂舒沒說話，隻能聽到一些很小的聲音，很微弱……
讓洪夏真正嚇了一跳的，是他看到了地上的血。
他沒想到竟然看見血了！
他嚇了一跳，馬上手忙腳亂地蹲下來問呂舒：“你怎麽樣了？你還好嗎？”
呂舒咬著唇，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他又馬上給醫院打電話，等著120來。
“你別著急，先穩定一下你的情緒，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可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呂舒已經暈過去了。
洪夏徹底慌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倒是看到血一直在流。
也不知道救護車是什麽時候來的，他隻知道等自己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裏了。
然後就是聽醫生說，孩子已經沒有了的噩耗。
他失去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他和呂舒之間唯一的維係……現在這個孩子沒了。
他苦笑了一下。
雖然之前他也想過，以呂舒現在這瘋瘋癲癲的樣子，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他肯定不會和呂舒在一起。但說歸說，現在孩子真的沒了，他反倒不想這麽說了。
他聽了醫生的話，先去給呂舒辦住院手續、交各種醫藥費，然後就在病房門口等著。
醫生說呂舒還沒醒，不過他也可以進去等，但是他沒想好進去之後要說什麽。
他都不知道還怎麽見呂舒。
當時呂舒是真的摔倒了，可是他竟然在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當時呂舒一直在求救，讓他幫她，但是他什麽都沒做，就在那冷冰冰地看著。
他剛才還問了醫生，如果早送來一回兒，是不是孩子就能保住了？
他希望醫生說不是，不過醫生說要看情況，但是如果送來得及時，保住孩子的幾率確實要高一些。
他現在別提有多懊惱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是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那是一條人命，是他殺了他們的孩子……
洪夏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手都濕了。
“你是呂舒的家屬吧？病人已經醒了，你可以進去看了。”
“好……好……”洪夏的聲音都在發抖。
“病人已經知道流產的事了，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是病人的家屬，一會兒進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安慰病人，不要讓她的情緒太激動，這樣是不利於身體恢複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
洪夏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走了進去。
呂舒躺在病床上，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好像一點人氣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臉色慘白得難看，甚至連呼吸都微弱得不那麽看得清楚。
洪夏當時就覺得背脊一涼。
那種一個孩子因為自己而死的感覺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甚至覺得孩子的媽媽也都被他一起殺了，他就是個殺人犯。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我的孩子沒了。”呂舒說。
呂舒說話的時候，洪夏嚇了一跳，都下意識地往後跳了一下。
“我……對不起。”
顯然，沒什麽好解釋的，孩子就是因為他才沒了的，他能說的也就隻有一句對不起。
“所以你是不是很開心？你是不是覺得沒什麽比現在更幸福的了？”
呂舒現在很虛弱，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讓洪夏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然不是，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承認，當時我確實以為……我以為你是裝的，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摔倒了……”
“沒想到？你以為？所以你對我還有什麽感情？哪怕是陌生人，看到有人摔倒，你也應該扶一把吧？但是你都沒有扶我。我當時都那樣了，我說我很疼，你都不理我。如果你的心裏對我還有一點感情，那你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在那疼得死去活來，都不說一句話，什麽都不做。好了，現在孩子沒有了，你也沒有拖累了。之後你也不用非得和我在一起了，你可以去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你自由了。”
“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就別這麽說了。”
“你對她真好，現在還在保護她。可是我能對她怎麽樣呢？她搶走了我愛的人，我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愛人被搶走。不過無所謂了，我確實不能一直那樣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變了，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洪夏了，我覺得我這次回來，我們重新在一起，其實就是一個錯誤。已經分開了，就算當時感情再好，那又能怎麽樣？過了這麽多年，每個人都經曆了這麽多……人都是會變的，對吧？”
“你說的對，人都是會變的。確實，你這次回來我很高興，我沒想那麽多，我也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所以我就和你在一起了。但是……”
“你想說我變得和你想的不一樣了是嗎？”呂舒苦笑，“所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孩子，我也失去了你，現在你還要讓我連自尊都失去，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隨便你怎麽說都好。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我們兩個也沒什麽牽絆了，那就分手吧。”
洪夏沒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我們結婚吧。”
“……”
“我說我們結婚吧。我這一次是正式向你求婚了，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
“你瘋了吧？求婚？和我？現在？”
“是，我沒瘋，我想和你結婚，你嫁給我吧。”
呂舒搖了搖頭：“如果是之前你和我說這個，我一定會很高興。但是現在……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為什麽？”
“你以為我隻是想和你結婚？是，我想和你結婚，那是因為我愛你。但是現在呢？你不愛我，我又沒了我們的孩子，你沒有非得和我在一起的必要，所以我們何必強求呢？還不如好聚好散。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還是希望你能去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