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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入了眼,入了心,就是一輩子

  李詩詩沒有告訴薑暖暖的是,她曾經有一次回宿舍的時候,無意間聽到薑暖暖在衛生間打電話。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薑暖暖悲憤無力的樣子。


  她聽到薑暖暖壓抑著怒斥的聲音。


  她說:“我說了,我沒有錢,沒有錢,我掙的錢隻夠我自己生活,你們為什麽要這麽逼我?”


  “為了拿獎學金交學費,我從來不敢讓自己有片刻的懈怠。學費,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解決的,你還想我怎麽樣?”


  “你怎麽說,也是我媽啊,你不給我上學的錢就算了,你怎麽還開得了口向我要錢?我又哪裏來的錢給你們花?”


  天知道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震驚。


  她一直覺得薑暖暖是個溫暖、積極向上的形象。


  她很努力,所以成績一直保持在第一名,拿獎學金都是拿最高的,她勤工儉學,下課之後總是去做各種的工作掙錢,她從來不讓自己的生活荒蕪。


  她以為,這是因為薑暖暖自律,自強,可卻從不知,她也有被逼迫的絕望。


  是啊,如果不是被逼迫,一個女孩子,花樣的年華,怎麽可能不想穿漂亮的小裙子出門去玩,怎麽可能會想天天都去各種地方打工掙錢呢?

  去他媽的自律,去他媽的自強,薑暖暖特麽完全是被逼的!


  因為媽媽靠不住,因為沒有錢,她隻能自己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那一刻,李詩詩感覺自己的心都疼碎了,為薑暖暖心疼,也為自己的愚昧無知感覺到了羞愧。


  如果她能夠早一點發現,如果……可是,發現了,她又能做什麽呢?


  衛生間裏的薑暖暖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抱著雙膝蜷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李詩詩透過沒有關緊的門縫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疼得落荒而逃。


  沒錯,就是落荒而逃。


  她知道薑暖暖是個很要強很自尊的人。


  既然薑暖暖一直沒有在她的麵前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說明並不想要讓她知道自己的窘境,雖然她無意間發現了,但是她不能拆穿。


  如果她拆穿了,她怕傷著薑暖暖的自尊,她怕……往後不管她做什麽,薑暖暖都會覺得,她是在照顧她!


  所以她走了,然後在之後的日子裏,盡可能的用她自己的方式幫助薑暖暖減輕壓力。


  很多東西,她都和薑暖暖共用,同吃同住,薑暖暖一開始也不情願,後來在她的死皮賴臉和纏纏纏的功夫下,薑暖暖終於無奈的妥協了。


  她成了薑暖暖身份最親近,也是唯一親近的朋友,薑暖暖不再排斥她的任何東西。


  她不知道薑暖暖的家庭是個什麽樣的,但是她卻知道,她在家裏一定不容易。


  如果過得好,受重視,當媽的也不可能會打電話給還在讀書的薑暖暖要錢。


  這哪裏有把薑暖暖當成自己的女兒?分明是當成提款機,奴隸了!


  所以當知道江白宇的背景和能力都無比雄厚,又對薑暖暖是認真的,一往情深的時候,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撮合兩個人在一起。


  他們兩個人,必須要在一起!

  有江白宇那樣一個人作為她將來的老公,有他疼著寵著,薑暖暖肯定不會受委屈的!

  李詩詩過度執著的態度讓薑暖暖好笑不已的同時又覺得奇怪,她不由得道:“詩詩,我怎麽覺得你好緊張的樣子?你這在意的我和阿宇在一起的樣子,可比我自己都要緊張了。”


  “是啊,我是緊張。我的好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絕世好男人做男朋友,我肯定希望你們能夠成功,能夠在一起啊!這麽優質的好男人如果在你手上被搶走了,我會被氣死的!”李詩詩一臉認真的說。


  薑暖暖頓時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道:“詩詩,感情這東西,不是說守就能夠守住的,更多的,還是要靠緣分。”


  “是我的,我相信不管是誰,都搶不走,不是我的,我就算強留,也沒有用。”薑暖暖淡淡的笑了笑,麵色平靜極了。


  李詩詩最怕看到她這幅看透了一切的模樣,就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值得她在意,就好像,給她腳底下塞一片雲,她就能夠得道飛升似的!

  她用力抓了薑暖暖的手一把,認真道:“話雖然是這麽說沒有錯,但是你們既然在一起,那你肯定要認真對噠啊,不然你要是漫不經心的,江學長對你就算有再濃烈的感情,也會被你給磨掉的!”


  “這個當然。”薑暖暖同樣認真的回應:“詩詩你別擔心了,我明白的。我對他,也是認真的,隻要他不變,我也不會變的。”


  頓了頓,薑暖暖小聲說:“你知道的,我這人,念舊,念情,對我來說,新鮮玩意兒並沒有那麽吸引我,我喜歡一個人,一件東西,隻要沒有感受到背叛,我是能喜歡一輩子的。”


  “就像咱們的友情,雖然開始的時候,不夠美好,可是對我來說,你早就被我當成一輩子的朋友了!”薑暖暖抬眸看她,目光清亮又虔誠。


  李詩詩目光顫了顫,她的喉嚨動了動,輕輕咽了口口水,然後猛的把薑暖暖給抱在懷裏。


  “瞎說什麽呢?誰說我們的開始不夠美好了?明明那麽美好!你救了我耶,救了我的一輩子。那要是你是個男人,我都要以身相許了,哪裏就不美了?”


  “哎喲,你這個丫頭,真是討厭死了,怎麽可以說這麽煽情的話啦?你這樣很犯規的,你曉得不!”李詩詩的聲音聽著輕快,可卻也含著顫抖和哽咽。


  薑暖暖知道,李詩詩和她一樣,是同一種人,就是那種對感情很認真的人,一旦入了眼,入了心,那對她們來說,就是一輩子,不管是友情,還是親情,都是一樣的。


  “是是是,我犯規,我討厭,我檢討好不好?你別哭嘛。”薑暖暖小聲說著。


  “呸,亂講,我什麽時候哭了?你別胡說八道啊!”李詩詩拒不承認自己哭了,梗著脖子應得老快了。


  薑暖暖無奈,隻能眉眼含笑的應著:“是,你沒哭,我在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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