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旁觀者清
卓眠春斂眉遮去神情，兩人剛準備落下，她耳邊一聲厲叫。“誰？”她猛地回神，身後隻有無盡黑夜。暗衛擰眉回首，“主子，怎麽了？”卓眠春回神搖首，她剛才明明聽著一聲慘叫，難不成是想事情太出神幻聽了？可再四處看去，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那聲慘叫也隻是一瞬，也許真的是她聽錯了。“回去吧。”說著從房頂落下，回了房間。第二日一早還未出門，李媽媽冷臉帶著一眾人進了菡萏院。白芍緊笑著上前將人攔下，“這大清早的李媽媽怎麽來了？可是老夫人有什麽事？”李媽媽冷冷撇了她一眼，“老夫人要見大小姐，還請走一趟吧。”瞧著態度定不是好事，這群奴才也是出了名的見風使舵。但老夫人跟前的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又賠著笑應下進去稟報。腳還沒踏進房門，身後又不耐煩的一聲催促，“讓大小姐動作快些，我們可都忙得很！”白芍麵上帶笑，心裏已經將人罵了遍，腳下步子不敢耽擱的快了些。老夫人要見她？卓眠春凝眉思索著，又聽著外頭高聲催促。她斂了心思與白芍附耳說了句，便起身隨著李媽媽離開。一路上李媽媽都板著臉，連卓眠春幾句試探都被冷冷的推拒回來，她也不再多言。一進閑月閣，房間裏站了不少人。卓青山，病怏怏的白氏，就連久未露麵的卓戰夏都在，知秋也被奶娘抱著待在一旁。瞧見她進去小手衝她晃著，咧著嘴便要她抱。卓眠春向老夫人問了早安，絲毫沒有要理會旁人的疑似，正要上前抱知秋，對上奶娘遞來的眼色，似是在跟她傳遞什麽。“眠春啊，一大早找你來是有事要問問你。”老夫人開口，立刻有人端著一盤東西放在桌上。楂糕，卓眠春一眼便知曉這一大早的目的了。麵上依舊帶著笑意，她上前幾步捏起一塊楂糕，“祖母可是要問這東西？”老夫人抬起眼皮，目光如炬的審視著，許久都未見她有任何心虛的閃躲。但其他人都冷眼旁觀，認定她詭計多端，一切都是垂死掙紮罷了。畢竟這楂糕裏的藥確是她下的，也是她送來的，這次定要她好看。片刻，老夫人收回目光，“李大夫，你來說。”大夫？怪不得，卓眠春心底冷笑，原來是一切就緒，隻是論醫術她能讓這老頭輸的懷疑人生！李大夫躬身行了一禮，抬頭時與卓青山遞了眼色，正巧也落在卓眠春眼中。“回老夫人的話，這楂糕中混了幾味藥進去，且味道偏甜幼兒極易貪食，若是長時……”“嗬……”大夫話還沒說完，卓眠春一聲輕笑給打斷，被老夫人一瞪瞬時又收了笑意。“怎麽，難不成你要說這楂糕不是你送來的？這次為怕冤枉了你，特意去查了藥房記錄，正是你手下白芍去買的，你莫要說不知道。”卓青山適時上前說道，一句句都為坐實她的罪證。這一環環的倒是好計謀，可惜遇上的是她，注定又是敗局。卓眠春直接將楂糕捏起放進口中慢慢嚼著，還笑眯眯的遞了快給老夫人。“這裏麵卻是放了些藥，但都是清熱解毒的，知秋那時總是高熱，我便去找大夫問了，可又怕藥太苦知秋不吃，才想了這個法子來，這東西並無害處的，祖母嚐嚐。”可楂糕還未靠近老夫人，就被卓青山狠狠打落在地，“你竟然還敢滿口胡言的想坑害祖母！”這帽子扣得真穩準狠，但拒她所知，老夫人早先就吃過這楂糕了，若是有毒她身子也能查出些來。“知秋是我妹妹，也是我看著長到現在的，我若真想害她為何要挑她在祖母身邊的時候，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再說我若真是投毒也不該這麽明目張膽才對。”她說著頗為傷心的望向老夫人。“祖母也覺得孫兒心思歹毒？”老夫人明眼人看的真真的，且青山兩人來找她時她本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可她也明白，若是自己就這樣向著這兩人必定再想別法，與其再折騰倒不如趁這次機會警告他們。“李大夫，你說這藥對身子可有害？”老夫人轉目，卻聽不出這語氣。李大夫目光流轉，這裏頭的藥都是最普通的，若真要硬說如何不對，是藥三分毒，尤其是小孩子更甚。這般想著便說了出來，還未等卓青山上前指責，卓眠春已經接過話。“我自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早些時日就將這楂糕裏的藥停了，隻是偶爾知秋有些不舒服才用些。”這話一出，卓青山尷尬在原地，話全被堵在喉嚨中，還是卓戰夏搖頭示意他不可衝動。而全程看著的白氏身子抖了抖，卓眠春一個眼色轉過差點將人嚇昏過去。“既然一起都是誤會，那這事以後就不許再提了。”老夫人發話，眾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麽。卓青山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卓眠春卻以笑回之，氣死他！老夫人再抬起渾濁的雙眼，“白氏你身子不好就別出來走動了。”說著又看向卓青山兩人，“你們倆和眠春留下，我有事與你們說。”隨後又揮揮手讓奶娘將知秋帶下去。房中隻剩下四人，伺候的下人都被清退了出去。老夫人再開口已然冷了幾分，“你們再怎麽爭鬥都別忘了相府的名聲！若沒有相府誰許你們的錦衣華服？眠春你又是長姐，以後何事多讓著他們些。”這話又偏袒之嫌，卓眠春凝眉，卓青山兩人緊著認錯心情卻舒暢了些。祖母果然還是向著他們的。但這樣一來，他再要稟報的事就不可再提了。“怎麽？你們還有事？”老夫人敲打過後，語氣也就緩了些。卓青山搖首回了句無事，卓戰夏嘴角勾了抹冷笑，要對付她不急於一時，她今日出來也隻是為了告訴眾人，她很快就要恢複重回相府二小姐的尊榮了！“既然無事你們倆先離開吧，青山尤其是你，男子漢大丈夫不可因一些小仇就變得目光短淺，感情用事，你可明白祖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