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為了媽媽的醫藥費,我隻能在楚寒庭麵前虛與委蛇,我覺得不管是我還是他,都厭惡透了,可這晚我被楚寒庭做到腰酸背疼,有史以來第一次上班遲到十分鍾,我才恍然發覺,原來楚寒庭是享受的。
這個心口不一的混蛋!
我坐在椅子上掐著腰,張啟天路過,看我這樣遞給我一個了然的眼神,笑眯眯走了。
我臉頰微燙,緩緩收回手。
平心而論,我跟楚寒庭之間,的確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自從上次他將我從醫院救回,在媽媽去世後給了我一個避風的地方,我們的感情就有了實質性的變化。
其中最顯著的,就是他開始尊重我了,不再簡單把我當成是他的情婦,而是一個可以投資培育的人。
這些楚寒庭雖然沒明說,但我能體會到。
而這次回楚家老宅,我也看清楚寒庭並沒有表麵那麽瀟灑,楚家猶如泥潭,其中蟄伏著無數危險,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而我更不用說了,張書雲母女欠我媽媽,欠我外公的帳,安家對我的不公,林謙華的命,我都要一點點討回來!
下午我去了“緯度”,跟前台小姐說要見傅嚴,那女人將我打量了好幾遍,就差拿著介紹信去辨認真偽了,最後才不情不願跟我說在樓下等著,要見傅嚴設計師的人多了去了。
這種白眼我見怪不怪,沒什麽意見地找了個空位坐下。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三六九等從穿著跟周身的氣質就能看出,而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女人極為出挑,她身穿大紅色的V領連衣裙,不僅不豔俗反而嬌媚無比,一下子成為焦點。
我一直盯著這個女人看,總覺得很熟悉。
而女人也接觸到我的視線,整個人一愣。
我不安地挪了下身子,她覺得我很不禮貌嗎?
女人快步朝我走來,站定後才試探性問我:“安藍?”
聽她精準地念出我的名字,我有些詫異,“你是?”
“是我啊!”女人跺了下腳,十分俏麗,“呂舟啊!”
我立即瞪大眼睛,這是呂舟?
呂舟是我大學同學,也算是我們那個係比較出名的人,但是她出名不是因為樣貌或者學習成績,相反,大學時期的呂舟很普通,戴著眼鏡跟牙套,又黑又瘦,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經常受人欺負,是有名的“沙包”。
而我曾經在女廁所裏救過呂舟一次,她當時被幾個女生按著腦袋往水池裏伸,整個人狼狽又懦弱,而我是安家的千金,是才子校草林謙譽的女朋友,自然沒人敢得罪我。
不曾想這麽多年過去,她的變化竟然這麽大,宛如新生一般。
“見到你真好。”呂舟眼神很亮,她拉我起身,“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揚了揚手中的介紹信,“等傅嚴設計師,前台小姐說他很忙,我就在這裏排隊。”
呂舟聞言臉上笑意淡去,回頭看了眼前台小姐,“今天傅嚴休息,哪裏需要排隊?走,我帶你上去。”
幸運之神忽然降臨,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呂舟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好像我們是多年好友一樣,我有些緊張,除去救她那一次,我們再無交集。
電梯裏隻有我跟呂舟,她似是感覺到了我的不安,輕笑道:“你放心,我沒什麽目的,就是啊,當年很感激你救了我,後來我想報答你,但你家裏出了事,又跟林謙譽分手,緊接著火速辦理了退學手續,我都沒來得及送送你。”
“原來是這樣。”我放下警惕,“當年不過是舉手之勞,沒事的。”
“是嗎?”呂舟靜靜看了我一眼,“算了,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但我總算能找機會謝謝你了。”
“不用。”我捏捏她的手背,“你現在在維度工作?給我開後門是會被人說的。”
“這是我爸的公司,誰敢說我。”呂舟滿不在乎道。
我愕然,難怪她剛才走路生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原來這裏是她家的地盤?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再看看我,恰恰相反。
呂舟將我帶到一間辦公室門前,指了指上麵的“傅嚴”二字,“就是這裏了。”
“謝……啊!”我還都沒說完就被呂舟推了進去,她俏皮地衝我眨眨眼,然後關上辦公室門。
“誰?”溫潤清涼的聲音,恍如雨滴落入水池,聽著很舒服。
我轉身,看到辦公桌後坐著一個男人,約莫二十七八,並非多麽英俊的五官,但就是讓人過目不忘,氣質極佳。
見我不說話,男人輕輕皺眉,“聽不懂我的話?”
我急忙應道:“傅嚴老師好,我是李孝鍾老師推薦來的!”
傅嚴注意到我手中的信,“拿給我看看。”
我忙不迭遞給他,傅嚴翻看了幾下,一挑眉,“的確是李孝鍾的字跡,他給我推薦人,倒是第一次。”傅嚴邊說邊撕下一張白紙,然後遞給我一根筆,“現在腦子裏有什麽,就畫給我看看吧。”
我接過紙筆,看他繼續認真工作的樣子,悄悄走到一旁的矮桌沙發那裏。
要畫什麽呢?
腦海中浮現那夜站在漆黑夜空下的孤寂身影,我轉了一下筆,開始畫起來。
半個小時後,我將畫好的東西遞給傅嚴。
整張畫紙上隻有層次不一的線條,但能看到天幕能和星辰,還有一個人。
“這是你喜歡的人?”傅嚴問我。
我結結巴巴,“不是不是。”
傅嚴頗為老道地看我一眼,“這張畫有點兒味道,不算徒有其表,算你過關了。”
我心中大喜,急忙鞠躬,“謝謝傅老師!我會好好努力的!”
傅嚴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裝穿上,“努力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跟我走。”
“啊?”我被傅嚴拽著胳膊,“去哪兒啊?”
“教你上第一課。”傅嚴十分嚴肅。
我頓時嚴正以待,以求傅嚴能對我另眼相看,才不算辜負楚寒庭的一番苦心。
“哎呦傅嚴,今天還帶了個美人來?稀奇啊。”不曾想,傅嚴竟然帶我來了酒店,推開包間門裏麵煙霧繚繞,男男女女坐成一團,“快快快,帶過來讓我看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