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楚寒庭開始陷入冷戰,而他每天回家越來越晚,我也沒問過。
楚寒庭真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連還擊的力量都沒有。
可能因為這些事情,這大半個月來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除了平時照顧糊糊,就是躲在房間裏搞設計,連“維度”都很少再去,呂舟可能是聽說了什麽,打電話約我出去,口吻很是憤慨,我委婉拒絕了,現在我跟誰都不想提及這件事情,就想安安靜靜找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老管家急得每天喝菊花茶降火,時不時跟我回憶楚寒庭的好,但是有什麽用呢?正因為曾經的美好,才讓我覺得他跟那些人,沒什麽不一樣。
這幾天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已經到了一聞到肉味就想吐的地步,我覺得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於是中午勉強吃了一些,然後收拾了一番直奔醫院。
常規的驗血流程,我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熟悉的疲憊感跟孤獨感席卷全身。
旁邊的女人忽然輕輕戳了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美女,你有帶衛生棉嗎?”
我搖搖頭,“抱歉,沒帶。”
“哎呦,那算了,我去下麵買一個。”女人說完衝我感激地笑笑,步履匆忙地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我忽然心頭一動,好像被一悶錘砸下,等等……我似乎月事推遲了。
似乎為了驗證我的猜測,護士出來喊道,“安藍?安藍在嗎?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我心跳如鼓,心想不會上次在楚家老宅中了吧?
醫生抬了抬眼鏡,含笑同我說道,“恭喜你,懷孕四周。”
果然……
我拿著化驗單心情複雜地出來,立在牆角發呆。
有了孩子,我自然是開心的,可這個孩子,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我下意識撫摸著小腹,手中的化驗單忽然被人一把抽掉,我渾身一個激靈,看著站在我麵前的沈依依,以為眼花了。
等我將化驗單奪回時,沈依依已然看清了上麵的內容。
她臉色陰沉地盯著我,似是恨不得將我拆骨扒皮吞入腹中,“你懷孕了?”
“你怎麽在這裏?”我一臉警惕。
“如果不是我半路看到你……”沈依依說到這裏忽然住口,我卻明白了,她半路看到我,然後跟來了。
我嗤笑,“沈小姐,跟蹤人可不是一個名門閨秀該有的行為。”
“少廢話!”沈依依厲聲嗬斥,引得四周不少人朝我們看來,沈依依深吸一口氣,對著我一字一頓,“這個孩子你不能生下來,明白嗎?”
我冷哼,“憑什麽?”
“你再生一個孩子也不過是在我手下遭罪,何苦呢安藍?”沈依依輕聲勸慰我,“如果隻有一個糊糊,我能接受的,可是你肚子裏這個不行!”
“你是擔心爺爺知道我再度懷孕後,你跟楚寒庭的事情會打水漂吧?”我掰開沈依依掐著我胳膊的手,“沈小姐,你有這麽大的能耐,就跟楚寒庭在一起後,讓他將孩子的撫養權交給我,至於我肚子裏這個,也不會麻煩你們。”
“安藍!”沈依依氣得直跺腳。
我卻懶得搭理她,這種千金小姐,從小要什麽有什麽,更希望她說什麽,別人就做什麽。
我將化驗單塞進口袋,錯開沈依依,打算直接回家。
可就在我走到樓梯口時,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我下意識轉身,伸手想抓住一旁的扶手,可沈依依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攔住我的手,冷笑著狠狠一扔,我重心不穩,直接從台階上滾落。
我死死護著腹部,可即便如此,當渾身劇痛減弱,我倒在地上後,下體還是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朦朧中,我聽到有人大聲驚呼。
耳邊陣陣嗡鳴聲,我疼得厲害,努力想抓住些什麽,可什麽都沒有……從心底湧上一陣絕望,我忍不住流出淚,然後眼前隱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我努力瞪大眼睛,看到是個麵容俊秀的年輕醫生,他穿著白大褂一邊給我做檢查一邊說著什麽。
我更加用力地聽,這勉強聽清,他說,“小姐!小姐請您堅持住!”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抓著男人的手腕艱難開口,“救救我的孩子。”
“您放心小姐,我們肯定會全力以赴!”
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等再度醒來,身邊守著那個男醫生,他看到我睜開眼睛,欣慰地笑了笑,“您很堅強。”
我立刻摸著平坦的小腹,瞪大眼睛一臉哀戚,“孩子……”
“孩子還在。”男醫生神色十分敬佩,“您渾身挫傷麵積很大,但您將孩子保護得很好,我們已經聯係到了您的家人,我現在請他們進來。”
“等等!”我出聲製止。
男醫生轉身看我,一臉疑惑。
“他們知道孩子還在嗎?”我問道。
男醫生搖頭,“你的家人剛到,因為你的情況還沒穩定,我就沒讓他們進來,所以他們還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異常清醒,不管怎麽說,不能讓別人知道孩子還在,哪怕是楚寒庭!沈依依那個瘋子如果知道孩子還在,肯定會想盡辦法對付我,我不能再讓孩子陷入危險了。
“醫生。”我哭著抓住醫生的手,他看我動作艱難立刻走過來,聲音沉穩又好聽,“小姐您不要激動,慢慢說。”
“醫生,我知道我這樣說您肯定覺得荒唐,可是孩子的事情,真的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下次別說孩子,可能我都活不了。”我滿是懇請。
醫生愕然,“怎麽會?”
“真的醫生。”我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想跪在醫生麵前卻被他攔住,我被他按回床上,盡可能解釋清楚,“我丈夫的情人如果知道這個孩子還在,不會放過我的,今天推我下樓梯,隻是小懲而已。”
為了故事更加逼真,我隻能犧牲一下楚寒庭的名譽了,雖然他跟沈依依還沒到那步,但是遠嗎?
“什麽?”醫生震驚,隨即怒罵道,“到底是人命!她敢?”
“她如果不敢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我哭得肝腸寸斷,“您相信我!她們家有錢有勢,隨便怎樣都能遮掩過去。”
醫生沉吟片刻,然後點點頭,“好的小姐,我答應您。”
等醫生走後,我狠狠擦了擦眼睛,費力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