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一過,迎來凜冬。
楚氏旗下的各個公司飛速運轉,單是年度報表方然都往家裏送了好幾次,楚寒庭忙得腳不沾地,那些經濟上的東西我也不懂,便盡可能照顧好男人的飲食起居。
“昨晚熬到淩晨三點,臉色都不好看了。”我蹭了蹭楚寒庭眼下的烏青。
“沒關係,就這半個月,你是沒看到楚臨徹,瞅著都快成廢人了。”楚寒庭笑道。
送走楚寒庭,我窩在沙發上看養身食譜,沒過多久楚裴抱著小念,叔侄兩個一臉迷糊地走下來。
“飯就在廚房,慢慢吃。”我揚聲提醒。
“嫂子早。”
“媽咪早。”
看到楚裴,我又想起昨晚老宅來的電話,再三考量決定實話實說,“小裴,昨晚爺爺問我,你好點兒了沒,要不要回老宅看看?”
楚裴握杯子的手一頓,低垂著眼,“嫂子,我不想回去。”
“行,不想就算了。”我走過去揉了揉青年的頭發,“都聽你的。”
楚裴恢複成這樣實屬不易,就不給他額外的心理負擔了。
中午給楚寒庭送完飯,我直接去了“維度”。
陳捷那邊應該徹底擺平了,我相信傅嚴在某些事情上的決絕,蔣夏怡臉色紅潤,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藍姐,謝謝你送的禮物。”
“沒事。”我湊上前,“現在你是我師娘,別客氣。”
我饒有興致地欣賞蔣夏怡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傅嚴的眼光還算不錯。
“你就別為難她了。”傅嚴上前攬住蔣夏怡,低頭跟女人說了幾句話,蔣夏怡頷首進了隔間。
辦公室一下子陷入沉寂。
那天在知道傅嚴曾經的心意時,我的確有些懵,但事情早就過了,更何況傅嚴身邊還有蔣夏怡。
“你如果覺得難以麵對,可以跟我疏遠一段時間。”傅嚴沉聲開口,他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陳捷嘴快,這件事情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知道也沒什麽。”看傅嚴如此坦蕩,我也釋然了,“你從來沒給我造成過困擾,你是位好老師,以後也是。”
傅嚴眸色一亮,輕輕笑了笑。
我刻意避開傅嚴小半個月,今天總算解決了這樁心事。
同時,白鈺回來了。
在走廊上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我心頭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什麽時候回來的?”就像老友見麵一般,我含笑問道。
白鈺臉色不怎麽好看,“昨天就回來了,本來打算約你出來的,結果剛剛看你來了公司,我猜你是來找傅嚴老師的,我就在這裏等著。”
我心想你要是真把我約出去,楚大總裁還不知道要炸成什麽樣。
“在國外還順利吧?”
白鈺擰著眉,神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一切順利,倒是你,沒事吧?”
我一愣,我能有什麽事?
“白城他……”白鈺謹慎開口,“是我們管教不嚴。”
“表哥這話說的,我也不歸你管啊。”白城不知何時站在我們身後,懶洋洋接道。
白鈺臉上僅存的笑意也沒了,厲聲嗬斥,“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白城冷靜道,“有什麽不敢的?”
“你知不知道白家因為你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白城嗤笑,“表哥,你這話說的當真理直氣壯啊?你想說,因為我的逾越,導致楚寒庭對白家下手?”他眉眼漫出幾分狠厲,“可你心裏應該清楚,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這個“別人”,指的是白鈺。
白鈺臉色鐵青,我靜靜看著他,恍然發覺這個滿身戾氣的少年,跟我初見時的陽光溫和,判若兩人。
白城路過我身邊時停下,“安藍,事到如今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得承認,你跟楚寒庭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我有自知之明。”
我忍不住歎氣,“白城,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你不過是跟白鈺較勁而已。”
白城許久之後才輕不可聞地回答,“或許吧……”
待白城走後,我覺得有些事情該一次性說清楚了。
“白鈺,以後如果沒什麽大事,我們還是不要聯係了,我不管你們兄弟之間有什麽恩怨,但不能將別人當做犧牲品……”
“我沒有將你當做犧牲品!”白鈺急不可耐地打斷,“安藍,我是真心的!”
“請問你是三歲小孩子嗎?”我有些惱火,“我已經結婚了!並且家庭和睦!你想怎麽樣?”
白鈺像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瞬間沒了氣焰。
“白鈺,你該開始新的生活了,世上好女人那麽多,你何必呢?”說完我轉身就走,然後聽到白鈺極低的一聲,“可我隻想要你……”
我並不覺得感動,不僅僅是因為我心裏沒他,而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將白家考慮在內。
白城看得都比他通透,同時白城也沒說錯,就算沒他橫插一杠,白鈺也會挑起楚寒庭的怒火,進而殃及白家。
彼時我並沒有轉身,也並未看到白鈺眼底愈演愈烈的瘋狂。
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落在後,楚寒庭終於閑了下來,這天我端著咖啡剛走近書房,就聽到男人清冷說道,“全部打回去,A市隻要我不鬆口,誰也別想進來。”
我順勢推開門,楚寒庭回頭看了我一眼,最後說了句“掛了。”
“怎麽了?”我忍不住問道。
“公司的事情。”楚寒庭擁住我,“我能處理。”
我自然相信他的能力,又聽男人說,“宋言給我來過電話,說請我們去郊區的滑雪場玩。”
“這就開了?”我琢磨著許是人工造的,“馮佳苑怎麽不親自跟我說?”
“宋言說馮佳苑還睡著。”楚寒庭湊到我耳邊,“他們忙著造孩子呢。”
經過楚寒庭的鍛煉,我也能麵不改色了,“那挺好,像我們都三個孩子了。”
“要不再來一個?”楚寒庭抿住我的耳尖。
我被他逗得“咯咯”笑,“好了別鬧,那既然要去,把臨徹他們也叫上。”
“宋言都聯係過了,不用我們操心。”楚寒庭吻住我。
郊區的這座滑雪場背靠大山,此刻場地已經被打掃的一片雪白,遠遠看去像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