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2）
吳正得根本不看她，他看熱鬧看得比那兩個保鏢還高興，隻差翹起二郎腿拿包瓜子來嗑，對她的發出的信息完全處於拒絕接收狀態。
吳玲芳氣得直喘氣，不過這個吳正得不看人眼色也不是第一回了，既然他看得這麽高興……那就讓他看著吧！隻是看完之後的代價……那就由不得他了！
在傅閡勝手裏的女孩卻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深吸幾口氣，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從容，模樣都似乎和剛才那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不一樣了。
一定要說的話就是，她似乎忽然就長大了。
她掙了掙問星河的手，問星河依然不鬆，她也沒辦法，隻得將她能掙開的傅閡勝給毫不猶豫地揮開了。
“哎……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嘍。”她放開了嗓子，不像是剛才那種清脆可愛的小女孩聲音，而是稍有些低沉的成年女性聲音。
她的聲音不大，卻震得傅閡勝忍不住退了一步。吳玲芳也訝異地吸了一口氣，滿臉震驚的表情。
不為別的，那正是傅閡勝姐姐傅鑫蘿的聲音。在吳玲芳還沒有和傅閡勝離婚之前，經常會從電話裏聽到的她的聲音。
“媽的……”傅鑫蘿低低地罵了一聲，埋怨地看著弟弟，“你說你們到底來幹什麽？這事兒本來瞞得挺好的，你們怎麽就非得在今天上門來拆穿我呢？”
傅閡勝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姐？”
“你特麽不都認出我了！還問問問！問個屁呀問！”傅鑫蘿惱怒地說。
傅閡勝還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劉晨已經猛撲上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傅鑫蘿！！你這個蛇蠍女人！你自己在這裏，你把我們女兒弄到哪兒去了！純純呢！純純在哪兒！”
傅鑫蘿連退幾步，直到問星河拉扯著她再不能動為止。“哎哎！傅閡勝！你就看著他這麽對你姐姐？還不快把他給我弄走！無能的男人！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好意思來跟我興師問罪！”
傅閡勝當然不能眼看著劉晨在眼前欺負自己姐姐，立刻用自己將他們兩人給隔開了。
劉晨卻情緒激動，大叫道：“傅鑫蘿！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你自己在我身邊享福，把女兒弄到哪裏去了！我女兒呢！我女兒呢！傅閡勝！純純也是你的外甥女！你不能因為她是你姐姐，你就把外甥女忘了呀！我的純純還那麽小！她究竟把她怎麽樣了！”
傅閡勝也不是傻的，不讓人欺負自己姐姐是一回事，但事個關他外甥女的性命安全，他也是不能不管的。
他轉頭望向傅鑫蘿：“純純呢？你自己回國了，那純純在哪裏？”
傅鑫蘿一瞬間露出一個心虛的表情，隨即又作出了大義凜然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她媽媽！別以為隻有你們關心她，難道我就不關心了嗎？不過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又是那個樣子，根本不需要我來照顧……”
劉晨全身都在顫抖，撲過來想要撕扯她，卻被傅閡勝擋住。
“你說什麽——她變成什麽樣子了？你到底把她怎麽了！傅閡勝！事到如今你還要攔著我！純純不是你的外甥女嗎？這事兒你就一點不關心！”
傅閡勝的腦袋嗡嗡作響，從剛才起，事情的一步步發展就讓他目不暇給，到現在還沒辦法接受，結果現在事情徑自發展得收不住勢子，連他都有點承受不住了。
他警告地看了劉晨一眼，說：“要問事情可以，冷靜點，好好問，別上來就想動手動腳。”
然後他又回頭望向傅鑫蘿，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體內裝著個中年老女人的小女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姐，你別盡說些沒用的東西，現在告訴我們，純純到底在哪兒？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要是你今天沒個交代，隻怕劉晨這邊我也攔不住。”
傅鑫蘿看似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問星河卻知道，她正害怕得發抖，細瘦的手腕在他手中一直抖個不停。比起剛才被發現身份，她現在才是真的恐懼。
“我……我不跟你說！”她狠狠地瞪著劉晨，作出氣衝鬥牛勢不兩立的樣子，“小勝，你讓這個人放開我，我們到裏邊去，我悄悄跟你說。”
“我是她爸爸！你憑什麽不跟我說！”
“哈！爸爸！你連你自己養了多少年的女兒都認錯！你好意思自稱爸爸！”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報複我，連女兒都可以折磨！你不是人！”
即使是被問星河和傅閡勝分別攔著的情況下，這對前夫妻都踢腿狂抓，稍不注意就能打成一團。連吳玲芳都過來左攔右攔，差點沒被打到。
問星河看了半天他們的表演，突然開口道：“你女兒是出事了對吧？”
傅鑫蘿的動作忽然就僵在了原地，劉晨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傅閡勝和吳玲芳已經見識過了這位“大師”的能力，立時也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傾聽大師的意見。
“你是什麽東西！”傅鑫蘿顫抖著身體，聲音卻十分尖利地說，“我不跟你說話！小勝！你讓他把我放開！”
“我建議你還是立刻就說實話，現在，馬上。”問星河說，“已經八年了……不，你們的問題不隻是八年前，很有可能比八年還早。而在傅盈盈一歲生日的時候，你正好是傳染活動期，不然不會傳染給傅盈盈，當然，受你一巴掌的你女兒也跑不掉。這麽多年過去，你倒是已經恢複了正常，可見受到了正確的治療，但你女兒呢？治療的‘藥’應該隻有一份，你自己已經痊愈，傅盈盈也在艱難求生，那你女兒呢？她接受治療了嗎？”
傅鑫蘿萬分驚恐，抖著嘴，卻還是嘴硬：“你……你瞎說什麽！我女兒在國外……她好得很……”
問星河舉起了手中那個透明的東西：“這個東西，隻有一副內髒。失去內髒之後，再生需要將近十年時間。你告訴我，你女兒一切都好好的？”
吳玲芳睜大了眼睛，也不再攔在傅鑫蘿和劉晨之間，而傅閡勝也瞬間忘記了自己的工作，上去就掐住了自己姐姐的脖子，表情猙獰：“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傅鑫蘿！你說！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這麽害我的盈盈！你說！你說啊！”
傅鑫蘿被掐得喘不過氣來，這回連吳玲芳也在旁冷眼旁邊，劉晨也是一臉要吃了她的表情，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掐到麵龐紫紅。
問星河沒有上去攔。他還沒見過這麽不把子代放在心上的母親，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便也隻是監控著傅鑫蘿的基本體征，保證她不被掐死就行。至於在眼前發生的刑求……他隻是個道士，又不是警察，關他屁事。
傅鑫蘿終於發現了事情不妙，現在根本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她頓時就沒了對抗的氣勢，在傅閡勝的手心裏艱難地求饒：“我說……我說……你放……放……”
傅閡勝還沒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聽她這麽說，這才慢慢地鬆開手，不過依然表情猙獰，惡狠狠地說：“我和你一起生活過那麽多年，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建議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不然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劉晨，傅鑫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劉晨，被劉晨比傅閡勝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陰狠嚇得渾身一顫，差點腳一軟跪下去。她知道，傅閡勝是說真的。她也知道，劉晨是來真的。如果她不說實話，他們的威脅一定會成真。
“我……我都是不小心……真的，你們相信我，我隻是不小心……絕對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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