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1）

  沒了那條氣遊魚首領，地下室頓時一片漆黑，即使有極佳的夜視力，也不表示清道夫們能在一丁點光都沒有的地方看到東西。


  問星河一得到自由，立刻丟出了一個裝著照明器的儲物膠囊，膠囊滾出老遠，瞬間爆開，足球大的纏絲樣光源發出明亮的光彩。


  所有的氣遊魚都被這場並不能傷到它們的爆炸嚇得四處亂遊，在突然明亮的光源下更是驚恐，就像一群完全沒有智能的沙丁魚。


  作為備用首領的那條氣遊魚不見了。


  問星河記得很清楚。雖然它們長得很像，但作為後備首領的那條氣遊魚比其他的稍微大一些，和其他氣遊魚在一起的時候，明顯會比其他的多出一個尾巴的長度。


  問星河緊抓住方成雲道：“機器人呢？”


  方成雲舉起手，二十八條觸手的小機器人瑟瑟發抖地纏在他的手腕上。


  問星河才不管AI的心理狀態，隻要它沒受傷就行。他打開了小機器人的數據，蘭靜風那邊也打開了光屏。剛才她被炸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用身體保護光屏的安全，畢竟對他們這些清道夫來說，“窮”是個一脈相承的大問題。


  從機器人記錄的信息來看，那些數據在蘭靜風成功“救活”氣遊魚首領之後就一直很穩定，一直到其他氣遊魚出現的時候，各項數值出現了不同的波動。要說是氣遊魚首領太過激動，也說得通。但是就在小氣遊魚們環繞著氣遊魚首領，穿過了它的身體時，那種波動驟然增大了，等到那個為首的氣遊魚說出“我可以變成首領”時，所有的數值突然就像坐火箭一樣向上竄起來。


  小機器人的記錄上反複地標注著“危險”、“警告”，但那時間太短了，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氣遊魚首領體內的蛋白成分瞬間液化分解，氮氣成分高得嚇人，壓力數值如同火箭一般飛速攀升，將好好的魚身整個漲成了一個球，然後……砰！


  急救機器人到這個時候為止還在氣遊魚首領的體內忙活著，直到爆炸發生後，它才用觸手把自己抱成了一個團兒，順著炸開的方向飛向問星河，隻是因為方成雲擋在問星河前方，所以才會落到方成雲身上。不過就算是這個時候，它的影像記錄依然繼續進行著。


  問星河看到了某個畫麵，果斷暫停，然後將時間拖回剛才的畫麵上，然後以1：60的速率慢速播放。


  然後他們就看見，那個蘭靜風一直在努力拯救的巨大心髒隨著爆炸飛了出來，它甚至拐了兩個彎兒，躲過了兩塊礙事的腸子，然後準準地將那個失蹤的氣遊魚給糊住了。


  整個、一點不留、完完全全，把它吞噬了。隨後，這顆‘可能是心髒’的東西，跌入一個黑色的空間袋中，消失了。


  剛才的情況那麽混亂，就在四個清道夫身邊，居然還被開了一個空間袋！要不是有急救機器人的記錄器，他們都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這不對啊，”問星河訝異道，“這些氣遊魚明明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維度……”


  他們之間，應該是完全無法碰觸的才對。


  蘭靜風冷然道：“他們能把氣遊魚首領變成我們能碰觸的成分，就能抓住不同維度的氣遊魚。”


  問星河默然。


  方成雲的眉頭皺得死緊。


  一直被忽略的陳遠慶掏出身上的吸收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沒等他們回複，就開始吸收這個空間裏的空間粘滯劑。


  初級和中級清道夫沒有可以吸收這些的科技產品，身為土豪+高級清道夫的方成雲也不在意這些，而窮鬼·用盡一切辦法斂財·高級清道夫陳遠慶，不僅擁有工具，還有欲望。


  問星河撓了撓頭，道：“這下可怎麽辦？那個氣遊魚被抓走了。”


  “它當然會被抓走了。”蘭靜風平靜地說，“之前的氣遊魚首領，為他們幹了這麽多年，身體情況出現了問題。正好，現在需要一個新的首領。多好的機會啊！不如就直接殺了舊的，自然就生了新的。”


  問星河有點想不通：“但是他們要氣遊魚幹什麽呢？這玩意兒太不穩定了吧，一不小心就會造出時空薄弱點，多不安全！”


  方成雲道：“這是你的想法。氣遊魚的空間能力可是非常強大的，可以用在很多事情上。比如合法的，比如不合法的……”


  “剛才我們詢問的時候，那個氣遊魚說出了他們想聽的話，他們就引爆了之前的那個。”


  那個氣遊魚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氣遊魚的首領被抓之後被“研究”了這麽多年，誰知道造成了多少損傷，那根本不是一個小治療機器人能解決的。現在既然知道舊的一去新的就來，那還等什麽，自然是立刻丟棄舊的，將新的首領抓走，重新開始研究才是上上策。


  幾人都沉默了。


  方成雲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這些空間粘滯劑的回收還需要一些時間，但對他來說並不算是阻礙，舉著小棍就順順當當地離開了。


  問星河也想裝作什麽也沒想的樣子跟他離開，結果陳遠慶一把拽住了他。


  “小子你可別想跑。”陳遠慶惡狠狠地說，“他身份高我管不著，我可是你們的管理者！大中華區這邊都歸我管理！你給我老老實實留下來善後！”


  問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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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職場誰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