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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離別告白

  但這種完成使命的欣慰也就稍縱即逝,很快,劉杏花又回到痛苦的原點。


  是啊!今天就是他倆要分離的日子,能欣慰嗎?能不痛苦嗎?


  在夢中,王五妮夢到他倆走進婚姻的殿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們真的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子像自己,女孩子像劉杏花。


  當他帶著孩子們在院子裏玩耍時,突然覺得有濕漉漉東西掉在臉上,他以為下雨了,便抬頭向上望去。但他看到的不是天上在下雨,而是從劉杏花的眼睛裏掉下來的眼淚。


  他頓時從夢中醒來。


  “杏花,你怎麽又哭啦!”看著淚水漣漣地俯視著他的她,他不解地問道。


  “五妮,對不起!”她哽咽著說。


  “傻妮子,今天怎麽盡說傻話,你什麽時候對不起我了!”


  “今天!”劉杏花哭著說:“今天我勾引了你!”


  “撲哧!”王五妮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咱倆誰跟誰呀!我們能走到這一步,應該是順其自然的吧!隻不過就像你所說,我們把新婚之夜提前了。而這些,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怎麽能說是你勾引我呢?”他說完後又補充說:“我為能與心愛的人這樣,感到很驕傲!你就不要有任何自責了。”


  這些話,當然對她不可能有絲毫的安慰,她仍然痛苦地流著眼淚。


  看著她的痛苦表情,回想著今天她的一些反常,本來就感覺不對勁的他,意識道可能真的有問題了,便著急地問道:“杏花,你到底怎麽了?今天為什麽要和我這樣生分呢?”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呀?”王五妮著急地問。


  “因為——我們不能成為夫妻!所以我們沒有——新婚了!”劉杏花說完,“哇”地一聲,抱著王五妮放聲大哭起來。


  “為什麽這樣說呀?”他緊張而茫然地問。


  “我——已經——和別人進行婚姻登記了!”她艱難地說完後,更放聲地大哭起來。


  “什麽?”這突如其來消息就像晴天霹靂,讓王五妮防不勝防,以致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事情來的太快、太突然了。


  他雖然想到可能有問題,而且不是小問題,但沒有想到問題原來會如此嚴重。


  “他是誰?”他想再證實一下自己的耳朵。


  “就是葛姨的那個兒子!”她哭著說。


  “孫大富?”


  “是!”


  他徹底蔫了。


  王五妮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孫大富,但聽劉杏花說過,是個不學無術、不求上進、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你——你怎麽能——和他——”


  “如果我不答應,我爸就得不到腎。”劉杏花哭著說。


  “這麽說你爸所換的腎就是葛姨提供的了?”他下意識地問道。


  她難過地點點頭。


  王五妮沒有再問什麽。他不願意再問什麽,他也沒有必要再問什麽。現在,她爸爸的手術已經完成,說明一切都已成為不能改變的既定事實。


  他頓時跌入痛苦的深淵。


  “五妮!你恨我吧!”劉杏花抱著此刻像木頭人似的他哭著說。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痛苦而艱難地說:“我怎麽能恨你呢?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怎麽能恨一個愛我的人呢?”他說完後,又斷斷續續地說:“你給予我的——已經很多了,你給予我的愛——已經足夠了,我死也無憾!你就不要太難過了啊!”說完後,又強忍悲痛勸她說:“能把你爸的病治好,比什麽都強。”說完,還是禁不住又流下傷心的眼淚。


  “五妮,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劉杏花說完,抱著他又“嗚嗚”地哭了起來,而且哭聲越來越大。因為已經完成了“使命”,她便不用再強忍,盡情地釋放起自己內心的悲痛來。


  釋放了一陣悲痛後,劉杏花才止住哭泣,慢慢地、艱難地訴說了孫家怎麽用她爸迫切需要換腎為籌碼要挾他們家,她怎麽反抗,又怎麽掉到葛黑蓮“挖的坑裏”,被迫與孫大富婚姻登記的過程。


  劉杏花說完,又泣不成聲了。


  王五妮聽了心如刀絞,難過地說不出話來。


  “我曾經想到過死。想等我爸徹底好了以後,一死了之。但我死了,我爸和我奶奶怎麽辦,他們還能活嗎?還有你,我死了,你也會更難過的。我真是活,活不成,死,死不了呀!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永遠對不起你,本來覺得再也沒臉見你,並打算永遠不見你了!但一想又不能便宜那小子,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獻給你。


  我知道我要是和你直接提出來,你肯定不同意。你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追求純美的人,這種廉價的給予你是不會輕易要的。我本來想讓你喝點酒,使你酒後放鬆警惕,但你不喝。所以,我又想出以玩遊戲的方式來‘勾引’你。我知道我的這種手段很卑鄙,像壞女人一樣地‘勾引’你。但不管你怎麽樣地看待我,我的願望實現了!我的‘使命’完成了!”


  她說完後,再次緊緊的抱住他說:“五妮,我永遠愛你!”


  “杏花,怎麽會是這樣,我永遠也想不到啊!”他流著眼淚說。說完後突然想到什麽地止住眼淚說:“杏花!我們還有辦法,等你爸好了以後,你就和他離婚,我絕不嫌棄你。”


  “這我都想過了,但恐怕是不可能的。孫連雄在當地這麽有勢力,誰敢判他的兒子離婚呢!另外,你知道嘛!給我爸做手術的那個泌尿科主任就是孫大富的姨夫。手術後,他說我爸因為血型不附的原因,排異反應很厲害,所以他給配了一種特殊藥後,才遏製了排異。他還說隻有他才會配這種藥。那是什麽藥,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隻是每次裝在一個小口袋裏,通過葛姨傳遞給我們。所以我要提出離婚,我爸的後期治療就得不到保證。”說到這裏,她放聲痛哭起來。哭了一陣後,說:“五妮!我沒有辦法!他們已經一環一環地把我牢牢控製。我們今生今世恐怕不能在一起了。我們——我們等來世再做夫妻吧!”


  聽了她的話,他痛苦地說不出話了來。


  “我知道離婚很難,但無論如何,我是絕不會放棄,一定要努力下去的。”她說完後,又哭了起來。


  王五妮知道劉杏花說的是對的。不用說他爸還要後期治療,就按當時不完善的婚姻法,隻要孫家不同意,就離不了婚。因為隻要一方不同意離,就進行不受時間限製的,無休止地調解,一直調解到覺得離婚無望為止。他自己家裏王大妮和劉春耕打了半輩子架,離了半輩子婚,最後也沒有離成,其原因就是劉春耕一方死活不同意。何況劉杏花又成了孫局長的兒媳,誰敢判他們倆離婚呢!她嫁到孫家,那就等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他痛苦到了極點。


  那天晚上,王五妮是什麽時候離開那個住處,怎樣回到學校的,他都記不清楚了。他的大腦進入一個空白的世界,盡管一路上天上下著瓢潑大雨他都沒有一點感覺。


  當他和著雨和淚、頂著夜幕,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泥水回到學校時,校門早已關閉,好在看門的張大爺平時和他關係不錯,給他起來開門時也沒有生氣。隻是看到他渾身泥水時,關切地說了一句:“怎麽回來這麽晚呢!下雨也不說早點往回返。”


  回到宿舍,他連衣服都沒有脫,就摸黑躺在床上,繼續讓淚水任意流淌。後半夜時,他開始渾身發冷,打起哆嗦,接著就發起高燒來,還不斷地說著胡話。別人都以為他是被雨水淋感冒了,豈知他心靈遭受的,遠遠超過雨淋的人生巨大打擊。


  學校負責衛生課教學兼校醫的張老師測了他的體溫:39.8。,就給他服了退燒藥。


  第二天就開始期末考試,他帶著還在發燒的病體堅持參加了考試。考試結果,他的成績掉到全班第十的位置。


  遭受了這人生巨大打擊後,王五妮痛苦到了極點。他聯想到《牛虻》一書中,由於亞瑟對上帝的無限忠誠換來的結果卻是永遠失去心愛的戀人。覺得自己和他的命運類似,便憤憤地寫下如下詛咒上帝的詩句:


  公平的上帝,孝敬父母有何不對,你卻讓她把幸福放棄。


  正義的上帝,麵對欺民奸臣權貴,你不把你的權威施以。


  仁慈的上帝,兩心相悅又有何罪,你卻讓他們不能比翼。


  博愛的上帝,看著子民悲切心碎,你卻把自己雙眼緊閉。


  上帝啊,我詛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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