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桂菲來到成都
自從王新上了大學以後,一直沒有收到方國英的來信。所以在第二年暑假,他回老家路過縣城時,特地去了一趟縣教育局。
在教育局,他首先碰到原來和方國英住在一個宿舍的張海川。一問,才知道方國英早已離開教育局了。
“他調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他誰都沒有告訴。”張海川搖搖頭說。
“什麽時候調走的呢?”
“快兩年了吧!”張海川想了想說。
“怪不得他沒有給我回信呢!”王新想:“原來他早就離開這裏,所以沒有收到我的信。”
王新從張海川那裏還得知,本年度在縣裏招收學生的名額中有一個成都電信學院的指標。
“這個學院就在我們學校的馬路對麵呢!”王新趕緊對張海川說。說完後,他把去成都怎樣買到有座位號的火車票,中途怎樣換乘,到了成都後去學校坐什麽公交車、路途的注意事項、四川的氣候情況、需要帶什麽衣服以及自己的聯係方式等都寫了下來,交給張海川,讓他交到確定去成都電信學院上學的那位同學手裏。
第五學期開學後不久的一天,王新剛吃完晚飯,正準備去教室時,肖思敏帶著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王新,有個女的找你!”肖思敏嫉妒地看了王新一眼說。而且把“女的”這兩個字故意拉的很長。
“王新!”肖思敏話音剛落,一個長得漂亮、健美、性感的女生出現在他的麵前。
王新一看,進來的是蔣桂菲。
“蔣桂菲!是你呀!”王新驚訝地叫了一聲。遂即又奇怪地問道:“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上成都電信學院了呀!”蔣桂菲笑著說。
“噢!”王新頓時想了起來,高興地說:“縣教育局把成都電信學院的那個名額給你了,是吧?”
“是呀!確定是我來電訊信學院以後,教育局就把你寫的那張紙給我了。”蔣桂菲說:“多虧你的指導,才讓我順利到達。”
他倆說話的時候,宿舍的同學都把眼光都集中在蔣桂菲身上,就像電子掃描儀開始工作一樣。
“我們還是出去說話吧!這裏會影響你的同學學習和休息呢!”蔣桂菲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便找了個借口說。
“沒有關係啦!”肖思敏狡黠地笑著說。
“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的!”
大家趕緊附和著說。
“謝謝你呀!肖同學。”臨出門時,蔣桂菲對肖思敏說。剛才的路上,肖思敏已經對她已主動地自報了姓名。
“這是我應該的,為人民服務嘛!”肖思敏還是狡黠地笑著說。
“同學們再見!”出門時,蔣桂菲大方地向宿舍所有的人招了招手。
全宿舍的人就像被檢閱一樣,用整齊的“注目禮”送她離去。
王新和蔣桂菲出了宿舍後,帶她來到一個水塘邊,這是他經常散步和看書的地方。
“你是哪天報到的呢?”坐定後,王新問她。
“上午剛報到的。”
“是嘛!火車上沒有把你擠成肉餅呀?”他笑著問。
“沒有呀!我聽了你的話,沒有在縣城買代用票,而是直接去太原買了到西安的有座號的票。我哥又托人提前在西安買了到成都的有座號的票,所以一路上都有座。”她笑著說:“不過,現在的火車已經增加了車次,不像以前那麽擠了。”
“那就好!”王新高興地接著說:“哎呀!世界看來太小了!我們倆又在這裏見麵了。”
“是呀,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呢!在中學時是好同學,到大學又是一個城市,學校之間也離的這麽近,以後見麵也比較方便。”她也笑著說。
“可不是嘛!就隔一條馬路。”王新說完後,問道:“這兩年你是插隊去了呢!還是上班了呢?”
“我被安排在街道服務社,主要是給各機關團體做點服務事宜,也算是參加工作吧!在服務社期間,我在學校的入團申請也被批了下來,要不上學時政治條件這一項也差點呢!”
“今年上大學還是沒有考試吧?” 他問。
“是。就你們上大學那年考了。後來因為‘***事件’就沒有再考試。”
“那個‘白卷先生’也是!你要對考試有意見,可以早點提呀!幹嘛在考試期間才提呢?就算非要在考試期間提,幹嘛非要等到第三份試卷答了一半的時候才提呢?分明是感覺自己不會做,不可能考上了才這樣有意見的嘛!”王新說:“沒有時間複習能是理由嗎?”
“就是!”她認同地說:“我姐夫不是也沒有時間複習呀!他不是也考上了嘛!還是那個‘白卷先生’自己的學習基礎不行。”
“而且,我注意到‘白卷先生’在試卷背麵寫的那篇意見書,語言通順、文筆流暢,幾乎沒有做什麽修改,分明是事先就已經擬好稿,並背了下來,考試那天默寫出來的。說明他是個很有心機的人,一看自己考不好了,就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這個殺手鐧。但卻歪打正著,反而還被捧為英雄!真是開了一個國際玩笑。”
“是呀!讓我們再次領略到是非是怎樣被顛倒的!”
“不顛倒是非,他能渾水摸魚地上了大學嗎?”王新說:“如果按分錄取,他能被錄取嗎?”
“就是!”她說完,又說:“奇怪的是,他的這些簡單伎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但卻忽悠了整個教育係統,讓他這樣的機會主義分子進了大學校門。確實讓人費解!”
“現在搞得不但錄取時不考試了,連進校後平時的考查測試都取消了。不能不說又是一個曆史悲劇呀!”
“是呀!讓我白準備了兩年。”她順口說道。
“唔!不要那麽說!你不會白學的!以後在學習中你就知道了。”王新趕緊說:“正氣一定會壓倒邪氣的,我們所學的東西以後一定會被國家承認,更好地為社會、為人民服務的。在以後的學習中,不管別人怎麽樣,你可一定要利用這個大好時光,努力學習呀!”
“還是你這個黨員站的高、看得遠呀!”她笑著說。
“哎!讓我送你往回走吧!你今天坐了那麽長時間的火車,很累了!我們可以一邊走一邊說。”
於是,他倆起身慢慢走了起來。
“對了,永林大哥現在怎麽樣了?自從去年他給我來過一封信後,還沒有再來信呢!” 路上,王新問道。
“他很少說學校的情況!但我感覺他還行!”蔣桂菲說:“他一直擔任著班長職務。”
“是嘛!他肯定能當好這個班長。他會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班裏每一個同學。”他說完後,問道:“他上學以後,你姐應該更忙了吧?”
“是呀!由於我姐上班遠,孩子就跟著我媽了,我們一起幫他照顧著。”
“那這樣好多了!我看你姐身體也不是很好!”
“對了!聽說你還給小偷做了點貢獻?”她俏皮地笑著說。
“是呀!你說這小偷,要偷你也偷個有錢人呀!我這窮山娃子一個,能給你做多大貢獻呢!”
“哈哈哈!”王新的幽默,讓她笑得彎下了腰。
“永林大哥和你姐都是非常熱心、仗義的好人。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就得來回步行二十多裏路,餓著幾頓沒吃飯的肚子進考場。你想,那樣我能考好嗎?”王新感慨地說:“那樣的話,我的大學夢就可能要大打折扣了!”
“這裏邊應該還有我的一點因素吧!”蔣桂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說完,使勁地盯著王新的眼睛。
“是啊!是啊!至少你是我的好同學。”王新趕緊說:“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說。我們離得這麽近,你隨時可來找我。”
“等我腳崴了的時候,叫你來背我!”她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想讓我背你可以,但千萬不要再崴腳了!”
“你真的願意再背我呀!”她看著他說。
“當然!”
“說真的,我一直忘不了你背著我的情景。”她說完,似乎進入美好的回味。
“我也忘不了那個時候!”他趕緊說。
“哎!對了!你剛才說我隨時可以來找你!但如果我老來找你的話,不怕你們同學說你呀?”
“說什麽呀?”王新故意問。
“說你老和一個女生在一起呀!這可對你影響不好啊!”
“不怕!”他笑著說:“和一個優秀的女生在一起,是一件——”
“一件什麽呀!”
“一件幸——事呀!”
王新本來想說“是一件幸福的事”,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說得為時過早,就這樣臨時簡化地說了。
“我優秀嗎?”
“是!很優秀!”
蔣桂菲莞爾一笑說:“是心裏話嗎?這假話怎麽比真話說得還利索呢!”
“哈哈!”
兩人說笑著,不知不覺已來到電信學院的一個學生宿舍樓下。
“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宿舍樓。我住304,歡迎你常來找我。”蔣桂菲停下來說。
“好的!你趕緊上去,早點休息吧!”
“謝謝你的關心啊!”她笑著說。說完後,並沒有挪窩地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麵呢?”
王新想了想說:“後天吧!後天是星期天,我帶你去都江堰玩吧!雖然那裏現在很多地方封閉著不讓進去,但不影響我們欣賞整個風景。”
“太好了!”她高興地說:“我們怎麽去呀?”
“吃完早飯後,你在你們學校東門外等我。”他想了想說。
“好的。”
“上去吧,我走了!”王新說完後,給了她一個手勢。
“不!你先走,我看著你走了後再上去。”
王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當王新走了很遠回頭看時,蔣桂菲還站在那裏。看到他回頭,趕緊向他招招手。
當王新返回宿舍時,幾雙像手電筒般的眼睛,同時向他聚焦過來。
“哇塞!Teacher ang,Very beautiful!(王老師,很漂亮的!)”夏天咂咂嘴說:“如果把頭發換成金黃色,整個一個俄羅斯女郎呀!”
看來他倆離開宿舍後,他們的嘴就因他倆而沒有閑著。
“是不錯啊!咱們班那3個‘美女’摞在一起也沒有人家一個腳後跟高。” 白長淩說。
“班長你也太貶低咱班女生了吧!小心我告訴他們去。”王新趕緊說。
“說說,什麽情況?”夏天擠眉弄眼地問道。
“沒有什麽情況!我們隻是中學同學。”
“原來是中學同學呀!哪她來成都做什麽?”成林峰認真地問。
“來看他唄!”夏天還是擠眉弄眼地搶著說。
“去!”王新瞪了夏天一眼後,對成林峰說:“她來成都電信學院上學來了。”
“不錯呀!真是上帝安排的!讓你們他鄉遇故知。”夏天咧著嘴說。
“上帝告訴你了?”王新笑著說。
“是的!哈哈!”夏天做了個鬼臉說。
“她叫什麽呀?能介紹一下她的芳名嗎?”成林峰慢條斯理地問。就像一個長者再問一個晚輩。
“蔣桂菲。”
“什麽?楊貴妃呀!嘖嘖!了不得!Teacher ang,福氣不小啊!” 夏天繼續開著玩笑說。
“人家姓蔣,‘蔣該死’的蔣。不是姓楊。是吧,王新?”成林峰認真地說。
“是。”
“書呆子,我聽清楚了!我是在給我們的Teacher ang加分呢!”夏天說。
石小武沒有加入他們的評論行列,一來他不感興趣,二來他還沒有完成第二天的作業。
能說會道,總愛搶話和拿別人的事取笑的肖施敏,一看大家都在誇耀和羨慕著王新,便破例地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論行列,而是不時地向王新兀斜著嫉妒和恨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