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女職工宿舍
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康一玫對王新說:“畢超英給了我兩張內部電影票,咱倆晚上看電影去吧!”
“什麽電影啊?”
“外國的,好像叫什麽——呃,叫《保爾.柯察金》。”
“真的呀!”王新一聽,高興地說:“這可是我夢寐以求想看的電影呀!它是根據蘇聯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改編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部小說我聽說過,據說很不錯。”
“是的!非常好!”
“那你看過呀?”
“看過,書中的主人公就叫保爾.柯察金,講述的就是他怎樣成長為一個堅定無產階級革命戰士,為革命奮鬥一身的故事。當然對愛情的獨特描寫也很感人。通過這個故事,人們也可以從側麵進一步了解到蘇維埃革命的艱難和殘酷,第一個無產階級革命政權建立的不容易。”他說:“其實原來也根據這部小說拍過電影,名字就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可惜我沒有看過。”
“是嘛!”
“對了!在哪裏放映呢?”
“海西工人俱樂部。”
“我的車還沒有修好,你的車又沒有騎回來,我們隻好坐公交去了。”
“好的。”
從食堂出來後,兩人直奔公交車站。
當看完電影回來下車時,天已經下起小雨,兩人就趕緊從車站往回跑。
為了照顧她,王新沒有敢跑得太快。
“你能不能跑得快點呀!雨要下大了。”她催促著他說。
“我怕你跟不上!”
“是嘛!要不咱倆比賽一下,看誰跑的快。”康一玫心血來潮地提建議道。
“你以為你是電影中的冬尼亞呀!”
“是不是,比了就知道了。”康一玫狡黠地說。
王新知道她愛逞能,但覺得她今天逞能得不是地方。
“比就比!難道我還能輸給你這個黃毛丫頭不成。”王新痛快地答應說。
讓王新沒有想到的是,康一玫真的一直跑在他前邊。他一急,就奮力追趕,但他一加速,她也加速,仍然跑在他前邊。
“知道了吧!我就是冬尼亞。”康一玫一邊跑,一邊大聲說。
“如果你真是冬尼亞的話,那我這個保爾可就和你走不到一起了!”王新一邊跑,一邊開玩笑說。
“呸呸!烏鴉嘴!”康一玫趕緊放慢腳步說:“他倆是因為階級立場不同,才沒有走到一起的。但我倆的階級立場相同,是不可能分開的。”
“對對對!我倆不可能分開。”他趕緊說。
“哎!怎麽樣?我這個黃毛丫頭還跑的挺快吧!”她得意地說。
“是呀!你怎麽能跑得那麽快呢?”王新氣喘籲籲地說:“打籃球時,我就覺得你跑得很快,但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知道嗎?在中學時,我是全校女子短跑冠軍。在部隊時,我也是全團女兵短跑第一名。”她得意洋樣地說。
當他們跑到康一玫宿舍樓下時,雨下的大了起來。
“先到我們宿舍避一會吧!”康一玫建議說。
“這麽晚了,人家小黃可能已經睡了。”王新說:“雨也不是很大,我再跑一會兒就回去了,淋濕了回去換衣服就是了。”
“被雨淋了會感冒的!再說,小黃今天不在,她回家了!”
“那好吧!”
王新隨她進了屋。
“你還說幫我整理屋子呢?原來你們女宿舍也這麽亂呀!你看,這到處堆的是髒衣服!哈哈!”他指著亂糟糟的屋子,笑著說。
“上了業大後是忙了一點。”她不好意思地說。
“哎!這床怎麽回事呀!一頭栽倒在地上了。”他看著小黃的床說。
“床腿和床板連接處的榫卯折了。所以這一頭就栽下來了。”她說:“要不她怎麽就回家住去了呢!”
“這好修!”他說:“等我有空借點工具來給她修。”
“能個的!你會嗎?”
“我忘了和你說了,我是個不錯的木匠。幹這個活,小菜一碟!”
“那也不用你!”她說:“已經報到後勤處了,木工組會拉回去修的。”
“他們的那工作效率,沒有十天、半月不會來拉的。”
“那更好,我一個人住更方便!”
“對!對!我來也方便。哈哈!”
“美得你!”她瞪了他一眼說。
“不是嗎?”
“別貧了!你幹脆幫我洗衣服吧!反正人不留天留。看這情況,你也一下子走不了。”
於是,他倆一起洗起衣服來。
“我們幹脆結婚得了!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幫你洗衣服了。”王新邊洗衣邊說。
“我們現在還是一窮二白,拿什麽結婚呀!再說,也沒有房子呀!”
“錢的問題,我們家給我準備了一些,我也積攢了一些。再說,我們也不會大操大辦,置買點簡單的東西就行了。房子問題嘛!我想我倆都屬於本單位職工,一間房子就可以解決兩個職工的問題,院裏怎麽也會借給咱們的。”
“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現在又要上班,又要上學,實在沒有精力考慮這事。”康一玫說:“等我業大畢業以後吧!你說呢?”
“行!聽你的。”
他們把衣服洗完後,雨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
“看來這雨不會停了,今晚我得住在你這裏了。”王新笑著說。
“你他媽想什麽呢!單元裏的那兩間屋可都有人住啊!讓它們發現了,會嚼舌的!”康一玫瞪著眼睛拒絕道。
“那我怎麽回去呀?”
“我給你到對門借把雨傘去。”
“這麽大的雨,不算是傾盆,也算瓢潑了,傘有什麽用!再說,人家早就睡了。”
“那怎麽辦?”她著急地說。
“我們說話小聲點,不要讓他們聽到還不行嘛!”
“那你睡哪裏呀?”
“當然睡你床上呀!”他笑著說。
“那我睡哪裏呀?”
“你還睡在你床上呀!”他壞笑著說。
“放屁!你他媽越說越不像話了!”康一玫瞪了他一眼說:“咱倆睡在一起,誰知道你小子會幹出什麽壞事來呢!”
“我們都考慮要結婚了,還怕什麽呀!不都是遲早的事嘛!”王新繼續逗她說:“再說,這都是上帝安排的,我們不能違背天意呀!”
“上帝怎麽安排了?”
“它讓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而且還下個不停。”他說:“這不是有意的嘛!你剛才不是也說‘人不留天留’嘛!所以,我們就聽上帝的安排吧!”
“不行!你他媽的幹完了壞事,回頭又翻臉不認人,不和老娘結婚了,老娘怎麽辦呀!”
“那怎麽會呢?我哪是那樣的人呢!”
“哼!說得倒好聽!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他媽的是口是心非、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我回不去怎麽辦呀?”
“我陪你坐到天亮!”
“算了!算了!你睡你的床吧!我睡地上,你給我找個鋪墊的東西就行。”
康一玫給他拿了一條毛巾被。
熄燈後,兩人誰也睡不著,就又聊了起來。
“你說麗達和保爾的愛情是不是很可惜呢?”康一玫問。
“是呀!不應該的誤會呀!”王新說:“其實生活中因為誤會,造成很多無法彌補的遺憾。”
“唉!太可惜了!”康一玫惋惜地說。
“是呀!他們因為誤會,讓愛情擦肩而過。”
“看來咱倆很幸運呀!沒有擦肩而過。”
“是的!我們撞在一起了,哈!”
“我要是保爾,就不會輕易放過,就要和擁抱麗達的那個人競爭。”她認真地說。
“因為他是保爾,不是你。”
“什麽意思?”她不懂地問。
“因為他受牛虻的影響。”
“如果是你呢?”
“我也可能放棄。”
“為什麽呢?”她好奇地問。
“因為我和保爾一樣,也有點牛虻的性格。”
“我不懂你們什麽牛虻性格,流氓性格。我隻知道該屬於我的,就不能輕易讓給別人,當然包括你小子在內。”
聊天中,康一玫聽到王新老是不停地在翻身,估計是水泥地硌得他不舒服,便關切地說:“是不是地很硌呀!”
“唔!是沒有床舒服!”
“要不,你還是上床來吧!”她猶豫了一會兒後,開燈說。
“你讓我——和你上床?”王新笑著說。
“真惡心!好話怎麽到了你嘴裏就都他媽變味了。”她假裝慍怒地說:“愛上不上!”
“你這句話也夠惡心的!什麽叫‘愛上不上’呢!”
“臭流氓!越說越難聽了!”康一玫說完後,舉起枕頭“啪!”地拽到王新的頭上。
“反正也是臭流氓了,不上白不上!”王新抱著枕頭嬉皮笑臉地走到床邊說:“往裏點!”
“真他媽猥瑣!”康一玫說完,一邊往裏靠,一邊掀開被子笑著說:“上來吧!”
躺下後,她緊緊地樓住了他。
“哎!你不怕我欺負你了?”他親了她一口問。
“你小子願意欺負就欺負吧!反正老娘遲早是你這個流氓的人了。人常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反正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哼!你真以為我就那麽沒有出息呀!放心吧!不結婚以前,我是不會和你那樣的!剛才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哼!誰知道你他媽那句話是真,那就話是假!”
這一宵,他倆雖然是摟著睡的,但都沒有脫內衣。
因為他倆聊的很晚,又擠在一張小床上,所以這一宵幾乎沒睡,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正當他倆睡得正香的時候,黃薇從家裏回到宿舍。
原來,她路過宿舍時,想順便拿點東西後再去上班。
當她開門,看見他倆正抱著睡在一張床上時,不由地“啊”了一聲。
這一聲“啊”,頓時把她倆從夢中驚醒。特別是王新,因為他睡得靠邊,緊張地一翻身看她,就“咕咚”一聲從床上掉了下來。
“哈哈哈!”黃薇被王新疼的呲牙咧嘴的滑稽樣子逗得大笑起來。
“對不起!”完全清醒過來得康一玫一邊起床一邊解釋說:“昨天晚上雨太大了,他就沒有回去。我們可什麽也沒有做啊!”
“是我對不起!不知道王新也在。”黃薇趕緊說。
“就賴你!說不讓你住下,你偏不聽!”康一玫埋怨王新道。
“這怎麽能怪他呢!昨天晚上的雨確實很大。”黃薇趕緊安慰說:”你倆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再說,就是你倆做了什麽,別人也管不著。”
“我們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康一玫著急地再次強調說。
“好了!好了!我相信了還不行嘛!快起來上班去吧!已經過點了。”黃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不好意思!打攪你了!”王新一邊穿著外衣,一邊說。
“沒事!沒事!”
“謝謝你啦!”
“不用謝!隻要你以後對我們姐們好點,不把她甩了就比什麽都強。”
“不會的!”王新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