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遇見康一玫
一個周末的下午,王新和楊晚生打完乒乓球回到宿舍後,楊晚生對他說:“我發現離咱們研究生院不遠處,剛開了個飯館,屬於你們四川風味的,我吃過一次,挺不錯的,要不我們晚上去光顧一下!”
“好啊!”一聽是四川風味,王新就高興地答應了。他已經喜歡上了四川口味。
他倆往東步行大約十幾分鍾後,來到這個飯館。隻見飯館的牌子上寫著“廣隸飯館”。
“看字麵這個飯館好像是兩廣風味呀!怎麽是四川風味呢!”王新疑惑地說。
“開始我也以為是,但確實四川風味。”
他倆進去後,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我請客啊!”王新趕緊說。
“不行!是我提出來的,我請!”楊晚生趕緊說。
“行!那我下一次。”王新不客氣地說。
因為打球打得餓了,所以一上菜,他倆就狼吞虎咽地悶頭吃了起來。
當他倆吃到一半時,就看到對麵桌上有人和服務員吵了起來。
“你他媽瞎了!”有個大約50多歲,帶著金項鏈,長得像電影《閃閃的紅心》中胡漢三的中年男人嘴裏噴著飯,對一個女服務員大聲嚷道。
原來服務員把菜湯灑在和他一起來的女子褲子上。
“姐姐抱歉!我給你擦擦吧!”女服務員說完,趕緊拿過一塊幹淨毛巾就給那女子擦。
“擦擦就行了!這是我們剛買的新褲子。”那個中年男人繼續嚷著。
“伯伯!對不起!”女服務員繼續道著歉。
“誰是你伯伯!我有那麽老嗎?”
“叔叔!對比起!”女服務員趕緊改口說。
“把你們領導叫來!”那中年男人晃動著大腦袋,挺著大肚子,氣勢洶洶地命令道。
“怎麽了!怎麽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西服,估計是老板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後堂走了出來。
她估計是被他們的爭吵聲驚動了。
“嗯——?”王新覺得這個女的很眼熟。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康一玫。
“嘿!聽畢超英說這家夥來北京發展了,原來是開餐館來了!”他心裏樂道。
“你是她的領導嗎?”那中年男人對康一玫質問道。
“我們這裏隻有服務人員,沒有領導!你需要什麽服務的就和我說吧!我也許可以幫助你。”
“她把我們的褲子弄髒了!”那中年男人指著女人的褲子,不客氣地說。
“你怎麽不注意點呀?”康一玫回頭對那女服務員說。
“其實他們不應該怪我!隻是我剛才不願意和這個叔叔爭辯罷了。”服務員女孩說:“是這位姐姐脫外衣時碰了我手裏的盤子,才把菜湯灑出來的。”
“那也是你沒有小心!沒有注意到人家脫衣服呀!”康一玫批評她說。
“我躲了!但沒有來得及。誰知道她脫衣服的動作那麽大,速度那麽快呀!”女服務員不服氣地說。
“別他媽廢話!趕緊賠褲子!”那中年男人噴著滿嘴吐沫星子叫喊道。
“這頓飯我給你打五折可以嗎?”
“不行!就得賠褲子!”那男的一根筋地梗著脖子說。
“那行!可以賠!”康一玫想了想後,問道:“但不知怎個賠法呢?”
“昨天剛買的,4元9角,你照數給錢就行!”
“有購物收據嗎?”康一玫問。
“她這不是為難人家嘛!現在購物一般都不退、不換、不給收據。”王新心裏說。
果然就聽得那中年男人說:“哪來的購物收據!你這分明是不想賠,故意找轍刁難我們嘛!”
“那我們怎麽知道這褲子是新買的呢!又怎麽知道你們是這個價呢!”
“我們這就——就是新褲子,就——就是這個價買——買的,你就——就得按這個價賠!”那中年男人急得說話直結巴。
“好好好!別急!別急!千萬別急出心髒病!我們就按這個價賠行了吧!”康一玫說完後,狡猾地一笑說:“不過賠了你以後,褲子就是我們的了吧?你們就得——把這褲子——”
“這——”那中年男人好像覺得哪裏有了問題。
“不用賠了!不用賠了!我們認倒黴還不行嘛!”被弄髒褲子的女人已經明白了什麽,便趕緊說。
“那就謝謝您了!”康一玫故作客氣地說。
“我們走!不吃她這破飯了!”那年輕女子說完,白了康一玫一眼後,站起來就走。
那男的一看她要走,趕緊就要跟著出去。
“哎!你還沒有結賬呢!”康一玫趕緊說。
“不就是五折嘛!我給你。”那人趕緊站住說。
“不!按實際結。”
“你剛才不是說打五——五折嘛!”他又著急地結巴道。
“那是剛才!現在我變主意了。”
等那人無奈地結完帳後出門時,回頭惡狠狠地對康一玫說:“小心把你的飯館砸了!”
“來呀!別他媽的隻說不練!告訴你,我弟弟是警察。”
等那兩人走了後,康一玫趕緊笑著對大家說:“抱歉!驚擾大家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給在座的全打八折。”
當康一玫說完,路過王新這桌時,他趕緊笑著說:“謝謝康老板的慷慨!”
聽到有顧客在叫她“康老板”,她好奇地趕緊朝王新看了過來。
當然,她一眼就認出王新。
“哎呦!是你呀!王新。”
“是我呀!康老板。幸會呀!”王新繼續笑著說。
“你什麽時候來北京的呢?”
“快三個月了!”
“做什麽來了?”
“我來完成研究生課程的學習。”
“喲!真的考上研究生了!”
“是呀!一不小心就考上了。”
“不錯!真的實現了自己願望!”她說著,陪他倆坐了下來。坐下後,她看著楊晚生問:“這位是——?”
“這是我的研究生同學楊晚生。”
楊晚生趕緊和她打了招呼。
他們聊了一會後,吃的也差不多了,楊晚生就站起來去櫃台付賬。
“不用付了!”康一玫趕緊笑著說。
“那怎麽行呢?”王新趕緊說。
“怎麽不行呢?”康一玫說:“算我請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楊老弟,聽康老板的。”王新不客氣地說。
又聊了一會後,楊晚生覺得自己也插不上什麽話,便起身說:“你們繼續聊,我有事先回去了。”
等楊晚生走了後,王新問她:“聽畢超英說你‘下海’來北京了。原來是來搞餐飲了呀?”
“剛來時,我倆是做服裝生意。”
“那怎麽又不做了呢?”
“做不下去了唄!”她說:“剛開始時生意還不錯,一年後就不行了!”
“為什麽呢?”
“嘿!”她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咱賣的都他媽是假貨!而顧客也他媽越來越精了。”
“那為什麽要賣假貨呢?”
“真貨進的貴呀!賺不了多少錢呀!哈哈!”
“所以後來就改開飯館了?”
“是!我們發現川菜很受歡迎,而我家那位又喜歡做飯。所以就開了這個川菜館。”
“本錢夠嗎?”
“不是賣衣服賺了點嘛!另外又借貸了點,所以就湊乎著開了起來。”
“對了!你愛人呢?見見呀!”
“不巧!他今天去他姑姑家了。”她說完後,也趕緊問道:“瑩瑩姐還好嗎?”
“挺好的!”
“王新!你真的不恨我呀?”聊了一會後,康一玫又不好意思地問。
“不恨!我為什麽要恨你呢?”王新說:“我說過了,麵對一個可能成為植物人或終身殘廢的人,一般人都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另外,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在和你好的時候,心裏又放不下她。”
“這也能理解!畢竟你們有多年的感情了。”她說:“某種程度上講,我放棄是對的,隻是放棄的時間不合適。總的來說,我還是太自私了!”
“先不說這些了!我問你!你怎麽想起辭職離開單位呢?”
“因為我家那位——對了!他叫趙兵!因為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工作,所以他就想到‘下海’做點生意。恰好他這裏有一個姑姑,大表姐一家那時又都在做服裝生意,就說想來這裏跟著他們一起做。再加上我那樣和你分手後,總覺得在一個單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好麵對你,也就想離開工程院。所以他這麽一說,我就欣然同意,辭職和他來這裏了!”
“你辭職時,業大畢業了嗎?”
“畢業了,我們的學製不就兩年嘛!”她說:“而且還不到兩年就讓畢業了!”
“對了!你這個飯館的名字,是不是把你的姓拆開成兩字起的?”王新突然想到後,問道。
“是的。”
“對了!人家說顧客就是上帝,你剛才對‘上帝’態度好像有問題呀!”他笑著說。
“哼!我才不稀罕這種沒有素質的‘上帝’呢!”康一玫說:“你看,我們的小服務員一個勁地叔叔、大姐地叫著,向他們道著歉,他還那樣不領情,說著那麽難聽的話!”
“你對其他‘上帝’倒是很在乎,全都給打了八折。”
“畢竟影響了大家吃飯嘛!”
“我還真替你擔心!他真要來砸你的飯館怎麽辦?”
“他敢!”
“這麽硬氣呀!”
“我愛人有個表弟在派出所。”
“噢!看來你剛才沒說假話呀!我還以為隻是嚇唬他呢!”
“這年頭,沒有點硬的依靠怎麽能做生意呢!”
“哦——?”王新有點不認可她的說法,但又不好意思反駁她。
“看來冬妮婭就是冬妮婭。”他心裏說。
他們聊完分別時,康一玫說:“你想吃飯就來,我永遠請你的客!”
“你這樣說,就是不讓我再來了!”王新笑著認真地說。
“好吧!我尊重你。”她說:“你來後,把你和其他‘上帝’一樣對待!”
“我倒是可以給你多帶幾個‘上帝’過來。”
後來,王新一有時間,就帶著同學來這裏吃飯。
當然也很快就認識了趙兵。
春節前,第一階段的學習任務就完成了,王新回到邳陽。
雖然是在春節期間,王新也沒有敢怎麽休息。經過與導師的反複討論研究,完成了開題報告。最後,確定的論文題目為:《GM現象捕獲過程中ss值的數值模擬》。
在開題報告的答辯會上,他對自己想研究什麽問題,大概采用什麽方法,有哪些新的創意,需要選什麽課,做什麽實驗,最終希望要得到什麽樣的結果等做了簡要的描述。所學位委員會經過討論審核,通過了他的開題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