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大陸

  昨日, 泉拿到卷軸後就拆了蒙在眼睛上的繃帶。


  模糊的視線讓他不適地眨了好幾下眼睛,但這樣做也無濟於事, 視野中的一切都好像打上了高倍馬賽克一樣,被大片大片的色塊占據。


  他甚至連太宰治遞到他麵前的手都看不清。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這一幕時,泉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是沒辦法,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也隻好接受現狀。


  猩紅的寫輪眼再次開啟,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太宰治看到他眼中的圖案,好奇地開口:“三勾玉?”


  泉點點頭:“這樣負擔會小一些。”應該說,三勾玉帶來的負擔比起萬花筒, 簡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哪個宇智波是因為三勾玉使用過度而瞎了眼的。


  “原來如此。”太宰治點點頭, 將這個話題輕輕放下了。


  泉打開卷軸的封印,在太宰治新奇的目光中,從一堆整理好的物品中拿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服飾來。


  “我還以為這玩意兒隻能裝下你舅舅的眼睛呢。”


  泉對著鏡子戴美瞳,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太對不起我花的大價錢了。”


  他準備的美瞳是純黑的。戴上後, 隻要不湊近了細看, 外觀基本上與他未使用寫輪眼前一樣。接著他換上男裝,戴上假發,最後再扣上一頂鴨舌帽,調整一下走路的姿勢。這樣一來,光看背影的話,完全沒有人會將他與女生聯係在一起。


  做好準備後,他們就準備離開醫院了。


  “監控怎麽辦?”寫輪眼的幻術影響的是人的五感和精神, 他可沒辦法瞞過冷冰冰的機器。


  “有穀崎的‘細雪’在, 不用擔心。”事實上, 如果不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們隻需要利用穀崎潤一郎的異能力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沒了顧慮,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開門,遇到門口的看守時,泉一個寫輪眼下去就搞定了。


  順利離開醫院後,泉和太宰治就在醫院大門處分開了。


  當天晚上,他睡在了水野家的地下室裏。


  第二天,泉一覺睡到自然醒。


  出門後,他去了不少地方。漫無目的地閑逛著,看一看以往自己都沒怎麽注意過的橫濱風景,還拿著工資卡到甜品店裏大吃了一頓。


  這之後,他打車去療養院看望了水野長太郎,陪他聊了天。離開前,他還用寫輪眼催眠對方,將記憶中有關自己的部分給抹除掉了。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黑。


  人行道上的路燈亮起來,暖黃的燈光鋪下來,給人鍍上了一層朦朧又柔和的微光。


  泉雙手揣在衛衣兜裏,不緊不慢地去了自己最後的目的地——崖邊。


  那是之前中原中也騎車帶他兜風時,領他去過的地方。


  花店已經打烊了,泉就將自己提了一路的小蛋糕放在了蘭堂的墓碑前。


  晚上的崖邊,氣溫低,海風大。


  泉把小蛋糕放下後,就將被吹得冰涼的手揣進了衛衣兜裏。


  父親賦予他的千手血脈,讓他擁有足夠維持一整天寫輪眼的查克拉。但寫輪眼長時間運作下來,泉還是感到了不適。


  所以這個時候他就將寫輪眼合上了。


  崖邊光線昏暗,除了頭上一輪圓月外,附近再無別的光亮。因而泉收起寫輪眼,視線再次模糊後,黑暗立刻吞噬了他的整個視野。


  想來再使用幾次萬花筒,他就會徹底失明了。


  所以回到那邊之後,他盡快找一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將舅舅的眼睛換過來才行。


  腦中思緒亂飛,將回去後要做的事情再次排演了一遍後,泉忽地打了個寒顫。


  “嘶……”他明明來之前給自己加了件外套來著,沒想到還是這麽冷。


  泉都快被冷風吹得沒知覺了,可他等的人卻還沒到。


  再等五分鍾吧。


  他對自己說。


  這樣的想法生出後,在蘭堂墓碑前沉默許久的泉,竟然自言自語起來,感覺就像在和長眠者聊天一樣。


  “太宰先生說,我這麽做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泉絮絮叨叨著,“但是我不覺得。守著一個希望渺茫的目標,不停地追逐尋覓,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所以,我得給自己的離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他去療養院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監控,甚至好幾次與搜索到療養院來的港黑成員擦肩而過。隻是他一副標準的男生打扮,根本沒有人將他與之前的那個泉聯係起來。


  至於水野長太郎那邊,他隻需要一個幻術下去,就能在對方眼中變回原來的女孩子打扮了。


  當太宰治點醒中原中也,讓對他帶有固有印象的部下換個思路尋找,那麽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根據療養院的監控,找出曾經出現過的泉。知道了他偽裝的模樣,接下來港黑要找人就方便多了。


  “聽說‘汙濁’開啟後對身體負擔比較大,太宰先生也答應幫我拖拖時間。那麽他應該是趕不過來了。”


  所以,泉等的其實是港黑的成員。


  當他們到來,泉再從崖上跳下去,與此同時開啟萬花筒,回到另一個世界。


  不明所以的港黑成員趕到後,肯定會以為他直接跳進海裏了。


  夜晚風大浪大,沒聽到水花聲也很正常。不過以防萬一,泉還是在樹林裏撿了一塊他能搬動的最重的石頭,待會兒看準時機扔下去就行了。


  這樣一來,在港黑那邊,自己的狀態就是“死亡”了吧?

  知道他萬花筒能力的中原中也,信也好不信也罷。他的態度都這麽明顯了,對方應該不會再對他抱有什麽期待才是。


  絮絮叨叨半天,不知不覺已經溜走了許多個五分鍾。


  等的人還沒到,這倒讓他有些意外。不過泉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他算好步子,摸黑來到崖邊,敞開雙臂感受海風。


  風聲呼嘯,海浪拍擊崖壁的嘩啦聲一下接著一下。他的大腦好像也受到了洗禮一樣,空空蕩蕩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平靜極了。


  這個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隻展翅飛翔的鳥。他乘著風,拂過海麵,振翅向上,在空中疾馳。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這個瞬間。


  水野泉早就應該死去了。


  如果有機會回來的話,再以宇智波泉的身份,重新認識吧。


  泉開啟萬花筒,調動積攢了許久的查克拉,正準備回到他出生的那個世界。


  哪想到,這個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呢!!!”


  “……誒?”


  聽到這話的泉,大腦竟然當機了一會兒。


  不過短短一瞬,遠遠地看著,站在崖邊的人就好像挨上了一枚炮彈似的,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泉:“??!”


  說是撞其實也不盡然,那人在靠近他的瞬間就奇異地卸掉了身上的衝擊力。比起撞,不如說是撲。因而泉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唯一的感覺隻有溫暖。


  對方身上的體溫,比起在崖邊吹了好一會兒冷風的泉,實在是溫暖太多了。


  舒服得讓他差點忍不住喟歎出聲。


  他是一隻向往天空的鳥。


  當黑夜到來,他摸著黑,試圖尋找那微不足道的一點星光時,卻猝不及防地被他眷戀的晴空給擁抱了。


  不知從何而起的熱意席卷了他的眼眶,竟然差點落下淚來。


  他們並沒有落下懸崖,而是漂浮在了半空中。


  泉很快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戳了一下抱著他的那個人,聲音遲疑地說:“那個……”


  埋首在他肩窩上的人不等他說完,悶聲道:“什麽這個那個?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清楚,你竟然敢跑?!”


  泉:“可我不是讓你……”


  對方好像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一樣,沒好氣地開口打斷:“光是止損就行了?那我之前的損失呢?還不許我討回來嗎?!”


  “……可以是可以啦。”泉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微妙地說,“可是,你確定要繼續這樣抱下去嗎?”


  “……”中原中也羞惱地抬起頭,自以為凶狠地瞪了泉一眼,“怎麽……?!”


  可這個時候,他也總算意識到,為什麽剛才泉的語氣會那麽奇怪了。


  因為,剛剛還在崖邊的他們,竟然來到了一個無比陌生的地方。


  周圍盡是穿著短褐的村民。一些人舉著火把,一些人戴著麵具,一些人捧著祭祀用的物品,應該是在準備某種祭典。


  而他們,此刻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祭壇上的二人。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直到戴著鬼神麵具主持這場祭祀的村長高聲一呼:“山神大人顯靈了!!!”說著,帶頭朝二人跪拜了下去。


  寂靜被打破,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村民們猛地回過神,紛紛丟開了手中的東西,像村長一樣,齊刷刷地跪拜了下去,口呼“恭迎山神大人”,場麵十分壯觀。


  受到驚嚇的不隻是他們,還有當事人之一。


  “這是什麽啊?!”


  中原中也高聲咆哮,瞳孔劇烈顫抖著,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泉撓了撓臉頰,無奈地說:“我剛才發動了萬花筒的空間能力來著,誰知道你撞上來了……”


  “……”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稍微冷靜了一下,問:“那這裏是……”


  “很明顯,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啊。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出生的世界。”


  “出生的……世界?”中原中也脖子僵硬地回頭看向他,心中有不妙的預感。


  泉衝他笑了笑:“歡迎來到忍者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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