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情義兩難決恩仇～（3）

  “你——，難道你就這樣想死？！世人皆貪生怕死，你卻執著求死舍生，智明啊智明，本座對你還當真是枉費心機了……好——，既然你如此不戀凡塵地一心求死，那麽本座今夜便成全於你……”黑衣蒙麵人說完便舉起手來並且準備揮掌而毫不留情地朝向步聰的後背心打去。


  “多謝施主你成全——，如此，除了風兒的爺爺風老前輩他以及整個‘溪穀村莊’那些無辜慘死的數百條民眾的生命之外，智明我便不再虧欠於任何人……”營帳的簾幔微動，隻見黑衣蒙麵人閃身出去之際，一陣清風吹了進來，並且隨即便滅了香案上晃動的燭火；同時，步聰亦含笑著傾倒在了他這麽多年來習慣打坐的那個蒲團上麵，“世上再無智明——，今夜過後，風兒，從此師父我便是真真正正的步聰了……”


  “快去找司徒白赫——，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師父——，他為何會在臨終之前專門向我們大家留下這幾個字……師父他是含笑著離去的，並無什麽痛苦和掙紮的顏色；以師父的功力跟修為，也應當不會毫無招架還手之力才對……況且——，這麽許多年來也一直都未曾有聽聞師父他得罪過什麽門派或者是什麽人……究竟是什麽人來到過這裏，這其中又到底暗藏了些什麽……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師父總是顯得憂心忡忡，而且昨天晚上師父的神情就更加讓人感覺到有那麽一些奇怪了……難道——，難道師父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於昨天晚上離開這個人世嗎……”瓢潑的大雨衝洗著大地，看了看跪在“恩師步聰之墓”的前麵沉默不語的風孤傲，以及旁邊分別幫忙為他跟自己撐舉著雨傘的柳白玉和樂無憂她們兩個人後，藍靖揚不禁自言自語般深感困惑起來。


  “是他？！”這些讓人感到困惑的話不說倒還好，誰知藍靖揚剛剛才一開口提及完，風孤傲便應聲回轉過頭而驀地伸出手一把推開了旁邊幫忙為他撐打著雨傘的柳白玉，緊接著就又站起身來看向錯愕的對方憤然咆哮開了，“走開——，不需要你在這裏……”


  “風孤傲——，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做什麽？！”藍靖揚看風孤傲像發瘋一般，竟然失去理智地動手將他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大聲說什麽話的心愛妻子柳白玉給憤然推了一把後，連忙不由感到錯愕和很是氣憤地開口嗬責著問說起來，“風孤傲，你怎麽能夠這樣對白玉，白玉她又沒有招惹你什麽……”


  “來——，白玉姐姐……”樂忘優看到柳白玉手中的傘因為被風孤傲的猛然一推而墜落到了地上，瞬間濺的便全都是泥水並且對方也沒有伸手去撿起而是呆呆地錯愣著站在了一旁之後，於是便連忙回轉過身迎走上前去將自己手中幫忙為藍靖揚舉打的雨傘遞向了柳白玉，在幫對方遮擋住她頭上瓢潑的大雨之後，樂忘優方才又繼續開口寬慰著安撫柳白玉說道，“白玉姐姐，你千萬不要怪風大哥啊……你不知道這些年來步聰師父待風大哥和靖揚哥哥他們兩個人都特別的好，而且風大哥也一直都將步聰師父他當成了是自己的父親一般緊張在意的敬愛著……如今步聰師父他驟然離世，從風大哥心中難免悲傷而導致情緒失控，所以才會像剛才那樣對你……白玉姐姐，小優知道風大哥他很愛你，而且我也相信風大哥他剛剛絕對不是故意要向你發火的，你原諒他好嗎？”


  “小優，你別擔心，我沒有怪他，我也不會怪他……”柳白玉眼睛也不眨地看著風孤傲，任憑著水從她自己的發絲和臉頰上淌過。


  若說從柳白玉的發絲上淌過的乃是雨水，那麽從她的臉頰上劃落的又是什麽呢？恐怕不止是有雨水，還有此時此刻她忍不住從眼中流出來的淚水才對吧！是的，柳白玉的心開始再次感到很疼很疼了，因為她既是在為自己的夫君風孤傲感到緊張和擔心，同時又還是在替她自己的父親司徒白赫感到緊張跟憂慮。


  “啊——，啊——，啊……”在幾聲歇斯底裏的大聲叫喊著宣泄了之後，風孤傲方才鎮靜下來並且再次跪下身，捏緊拳頭狠狠地打在了泥濘的草地上，頓了頓他才又愧疚而自責一般憤憤不平地自言自語說道，“司徒白赫——，司徒白赫……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又會是你？！十年之前‘溪穀村莊’的那場滅族慘案，就與你司徒白赫有關聯；而這一次步聰師父的事情，竟然又還是與司徒白赫你有關係……爺爺和柳姑姑，還有步聰師父……司徒白赫——，為什麽我風孤傲自己身邊這些所在乎和關心的親人，為什麽他們大家通通都會因為你而離去啊……司徒白赫，啊——，為什麽，為什麽……”


  “孤傲……孤傲哥哥——，你別這樣……”柳白玉再次主動迎身走了上前來，她其實是真的很心疼並且真的想要幫忙安慰風孤傲的，不過卻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了，“對於步聰師父——，對於師父他老人家的突然離去，孤傲哥哥，我們大家心中也你都跟你一樣地感到很難過……可是白玉還是希望孤傲哥哥——，希望你能夠先冷靜下來，然後好好仔細地想一想究竟……”


  “你給我走開——”風孤傲沒有等到柳白玉蹲下身並伸手攙扶住他自己，於是便再次驀然站起身來揮手一把推開了對方，緊接著就發狂似的冒著大雨朝向前麵而不回頭地奔跑著離開了。


  “風大哥，你這究竟是要跑到什麽地方去呀……”樂無優看到風孤傲如此，連忙也不由扔下手中的雨傘而緊緊地跟著追跑了上去。


  “瘋啦，這個家夥——，我看風孤傲他現在真的是瘋了！”見狀，藍靖揚看樂無優既然已經追隨著風孤傲離去地跑開了之後，於是他便留了下來而回轉過身幫忙攙扶起渾身已然濕透了的柳白玉，並向對方有些自欺欺人一般地安撫說道，“白玉，你別往心裏去，孤傲他……我看他恐怕就是因為太傷心難過了，所以才會如此——，如此方寸大亂而口不擇心的對你……靖揚相信過上一段時間，我們大家都給孤傲他一些時間——，那麽他就會沒事的，並且他肯定還會回來向你道歉和認錯的……”


  “會嗎——，靖揚大哥，真的是能夠像那樣嗎？！孤傲哥哥他這一次——，白玉我隻擔心自己想要讓孤傲他再回頭，恐怕真的就會很難很難了吧……”柳白玉不由淡然苦澀地笑了笑而反問自己一般說道，接著方才又轉頭看向了藍靖揚，“我沒事，靖揚大哥你不用擔心白玉……反而倒是孤傲，我隻怕他會……靖揚大哥，你是清楚地知道的——，孤傲哥哥和我爹爹司徒白赫兩個人，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原本就有尚未被完全解開的心結；孤傲哥哥他好不容易才肯答應放下過去而選擇重新開始，並且爹爹也難得同意地成全了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但是現如今——，如今卻又……”


  “這……白玉，你也不要怪孤傲，說真的，其實靖揚我也是很感到困惑……”藍靖揚道，“白玉，因為對於師父他老人家的突然離去，以及留在師傅師父他老人家跟前的那句‘快去找司徒白赫’的那句話，真的會讓人感到很困頓跟疑惑啊，而且也是真的沒有辦法讓我們大家不去多想一些別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