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境VS穿越?
耀國東北一個以楊柳命名的村子,村尾一個破敗小院子裏,大肚子的婦人跪地苦苦哀求。
地上躺著一個後腦下一灘血跡的少女,麵黃肌瘦的和難民也差不了多少。
“娘,求您再給幾天的功夫,等當家的去考了功名回來就把養老錢給您送去,求您別把柳葉賣了,大丫頭也是柳家的血脈啊!”
柳家三兒媳柳王氏臉色慘白,哭求著吊三角眼睛的婆母柳老太。
二閨女柳芽後腦被打了個血窟窿,已經沒了氣息,這會柳王氏隻能求著婆母將被大伯家帶走的大閨女柳葉還回來。
“賤皮子,老三掙錢本來就該給老娘,他可是從老娘肚皮裏爬出去的!你們家還沒分出去,還想藏私房錢不成?柳枝那丫頭能嫁給童生是她的福氣,王氏你攔著不讓是想氣死老娘嗎?”
“我呸!柳樹根就那個短命的還想考功名?說不定死在外頭讓野狼吃了,都是你們這幾個命硬的賠錢貨給克的!”
柳老太說著,三角眼裏都是狠光,還有一絲心虛,連餘光都不敢瞟向躺在血泊裏的柳芽。
見柳王氏搖搖欲墜的樣子,柳老太更是狠了心,抬起腳朝柳王氏踹去,那一腳赫然是奔著柳王氏的肚子使勁兒,分明是想要人命。
“娘!”
柳王氏驚恐喊著,聲音顫抖的幾近破碎,竟是嚇得忘記要閃躲,隻雙手護著聳起的肚子,絕望的看著那隻逼近的腳。
……
“什麽聲音……頭疼死了!”流血過多而虛弱的柳芽呐呐的開口,伸手摸向刺痛的後腦,疼的她頓時清醒幾分。
還不待柳芽想清楚自己是為何受傷的,便被柳王氏絕望的喊聲驚住。
柳芽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剛好看到老太踢出的腳,還有柳王氏那高聳的肚子。
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婆媳倆都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柳芽緩緩睜開眼睛。
沒有任何猶豫,柳芽猛地起身撲過去,用身子將那隻腳撞開,自己也跌倒在地,落在柳王氏麵前。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柳芽腦海裏卻閃現了幾個畫麵。
柳家不得爹娘疼愛的三子柳樹根前幾日揣著鄉親們湊的路費去趕考,當天晚上柳王氏娘幾個就被趕出家門。
娘幾個艱難求生存,還要被原主的奶奶柳老太以孝道的名義來打秋風,更是在今早帶人來強搶柳葉去給一個病秧子衝喜,而原主為了保護姐姐被柳老太砸傷後腦身亡……
“我去!”柳芽低罵了一聲,她竟然趕上穿越大軍了?
還是極品親戚一大堆的小可憐蟲一隻,她能選擇回歸原本的生活嗎?
“柳芽?娘的閨女啊!你醒了就好!”柳王氏抱著閨女,流著眼淚卻笑了起來。
哪怕剛剛試過氣息,這會柳王氏也沒有多想鬼怪一說,隻有絕望後的欣喜,也打斷了柳芽的思緒。
“詐,詐屍了!”
柳老太被撞的趔趄了好幾步,剛想罵人,對上柳芽那雙清冷的眼眸,嚇得身子直抖,竟是尿了褲子。
剛才叫大兒子柳樹森拉扯柳枝走的時候,柳老太就順手抄了屋簷下放著的鋤頭砸向攔路的柳芽。
後腦那麽大的血窟窿哪裏還能活著?這分明是惡鬼來找她報仇了!
而柳芽‘醒過來’那個眼神犀利的讓柳老太害怕,那是要她賠命的厲鬼啊!
“奶奶你好狠的心,我好歹是你的孫女,你怎麽舍得下死手?柳芽好痛,奶奶……”
柳芽強撐著一口氣,用摸過後腦的那隻血淋淋的手朝柳老太伸過去,說話的語調故意陰森幾分。
“見鬼了!柳芽詐屍了!”
柳老太瞪大了眼睛,就差要喊破喉嚨,連滾帶爬的出了院子。
隻看那背影,還真相是被惡鬼追趕,連鞋子跑掉一隻都不自知。
“總算走了。”
柳芽鬆了口氣,失血過多的她也堅持不住了,頭一黑便栽倒在地,根本沒留意柳王氏的反應。
本以為會摔的很疼,可柳芽卻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充滿花香的地方,陽光和煦的籠罩在身上,使得她失血的身體都暖和起來。
“難道不是穿越了,是夢中夢?”
柳芽驚喜的坐起身,這才發覺自己竟然躺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中,原本疲憊的身體竟神奇的鬆泛了,可那雙手還是屬於農女柳芽的。
溪水照應著柳芽幹瘦的麵容,讓柳芽的欣喜少了大半,這副尊榮可真是……還有改造的空間。
溪澗的彩石斑斕,柳芽忍不住拿了一顆在掌心把玩著,‘欣賞’了好一會此刻的麵容,忽然發覺這麽亮的天竟然沒有太陽,水麵連藍天白雲也看不到。
處在陌生環境中,柳芽警惕的望向四周,發現麵前有一塊石碑,便輕聲念道:“恭喜宿主成為靈泉空間新主人,靈泉有續筋絡、肉白骨之……”
“嘶!”
柳芽尚未念完石碑上的字,便覺得腦袋一痛,耳邊傳來了柳王氏和三妹柳苗的啜泣聲。
“二姐醒了!娘,你看二姐動了。”柳苗高興的抹著眼淚,動作利落的下地,“我去給二姐端糊糊。”
“二丫頭,你可算是醒了,娘可擔心死了。你大姐她……要是你再出了事,等你爹回來,娘可咋和你爹交代啊!”
柳王氏邊哭邊摸著柳芽的額頭,一看便知哭了許久。
“別哭,對胎兒不好。”
柳芽嗓子幹澀的厲害,傷了的後腦疼,肚子也餓的生疼,這會說一句話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
柳王氏轉過身去,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隻是不想讓柳芽跟著難過罷了。
“二姐,喝糊糊。”柳苗端著比清水強一點的玉米糊糊進來,墊著腳將有好幾個豁牙的碗遞到柳芽麵前。
“謝謝。”柳芽還不能完全接受新身份,這聲娘和妹妹一時沒能叫出口。
看著破碗,柳芽真怕會把嘴割壞了,可也明白這個家裏就這樣的條件,為了活下去她必須學會適應。
撐著坐起身,柳芽閉上眼睛將糊糊一口悶了,除了拉嗓子之外沒有嚐出任何味道。
“給我倒杯水好嗎?嗓子幹的厲害。”
將碗遞回去,結合原主留下的記憶,柳芽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麽。
隻是當餘光掃到柳苗對著空碗上殘留的米糠吞咽口水時,柳芽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敲了一記,疼的她臉頰發燒。
“你和娘吃了嗎?”柳芽問完便後悔了。
原主的記憶中,被趕出來的時候他們一粒米也沒拿到,鄉親們好心幫襯了一些也被柳老太給奪走了,母女隻能吃野菜度日。
這碗讓柳芽咽不下去的玉米麵,是家裏何其奢侈的東西?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