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家之主
所有人都意外的看向楊大地,尤其是楊桃娘更是滿臉的不解。
“我作證趙新月說假話,她是去打豬草了,但比你們家的下人走的還早,我娘就是見周圍沒人才敢讓我動手的,說我脫了柳苗衣裳再抱住她就能娶她做媳婦,以後也是地主老爺了。”
“那傻子非得要護著柳苗,我踢都踢不開她,還是我娘厲害,一把薅住她頭發就讓她動不了了。就是柳苗太潑辣了,拿著鐮刀要和我們拚命,差點沒嚇死我……”
楊大地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說的清清楚楚,讓聽到的人都為之憤怒。
柳芽強忍著要揍人的衝動,質問道:“你把話說清楚了,你們有沒有對杏兒和柳苗做啥別的?這件事是你們娘倆研究的,還是你們一家人都知道?”
對視上柳芽冰冷如刀的眼神,楊大地很不爭氣的想往後退,嘴上卻老實的回道:“家裏都知道,我沒有碰到柳苗,也沒碰傻子,真的!”
楊大地指天為誓,那廂鈴鐺已經記錄下來,快速的來到楊大地身邊,抓起他的手按在供詞上,隨後交給柳芽。
“姑娘,這母女倆要怎麽處置?”
鈴鐺的眼裏聚集著殺氣,她最恨的就是欺負弱女子的人,尤其是這樣算計女子的清白,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不僅僅是鈴鐺,村民們也都對楊桃娘露出憤怒的目光。
“族長、村長,這婆娘不能留了,這麽禍害好人家的姑娘還倒打一耙,和被柳家休了的白氏有啥不一樣?”
“對,看看老柳家現在過成啥樣了,都是白氏給害的。咱們村可不能再出一個白氏,要不大家夥不都得把閨女鎖在家裏,省的往後壞了名聲嫁不出去?”
“把楊桃娘趕出村子去,不能讓她再禍害村裏的姑娘了!”
一個柳白氏已經讓村裏人害怕會影響孩子的婚事,如今又出了個楊桃娘,楊柳村的名聲可是要臭到家了。
楊族長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以前他是怎麽因為柳白氏教訓柳村長,現在臉上就多有疼!
“開祠堂,開祠堂!”楊族長喊完,兩眼一閉就昏過去。
“快把族長背到堂屋去,去請鬆子大夫!”
作為主人,不管楊族長是不是真的暈過去,柳芽都必須得安排著。
供詞已經收好,柳芽也不怕楊桃一家不認賬,村民們都可以作證的,他們總不能收買所有人吧?
楊族長昏迷,楊氏族人自然要跟過去表示關心,柳村長也不好再留下來。
柳芽壓了壓心中的怒火,衝鈴鐺吩咐幾句,這才和柳芽一起朝堂屋趕去。
至於柳王氏,自是和王老太一起守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丫頭,還有個小四要照顧呢,不去也沒人會挑不是。
楊族長是怒火攻心導致昏迷的,雖然昏迷的時間不久,但總歸是年紀大了,要吃藥調理一段時間。
“讓族長爺爺為我們這些小輩操心,真是對不住了。”
確定楊族長是真的昏厥過去,柳芽明知他是被楊桃娘母子給氣的,卻還是一臉真摯的道歉,臊的楊族長老臉發燒。
“你這丫頭是個好的,是族長爺爺老了,連村裏人都管不住,竟讓他們生出了這種歹毒的心思,族長爺爺對不住你們這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啊!”
楊族長崔胸頓足的說著,嚇得兒孫忙上前製止,生怕老人家再把自己給敲出個好歹來。
“這哪能是族長爺爺的錯呢?”
柳芽善解人意的道:“當初族長爺爺也是心善才一次次的給白氏機會,哪曾想楊桃娘想差了,以為做錯事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否則她也不敢打我家苗兒的主意。”
柳葉詫異的看著柳芽,不明白她怎麽替仇人說話。
出於對柳芽的信任,柳葉沒有作聲,等待著柳芽的下文。
其實不止柳葉,其他人也都看著柳芽,不相信護短的她會這麽好說話。
“族長爺爺,這件事發生之後我也是怕的厲害,連在村裏都不安生,哪裏還敢出門去?這世道咋就亂成這樣了?”
柳芽眨著泛紅的眼睛,明明是擠不出眼淚,可在別人眼中卻是倔強的不肯落淚,反而更加讓人心疼。
挽著柳芽的手臂,柳葉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族長爺爺、村長爺爺,這一年來我們忍得夠多了,但結果卻是誰都認為三房是孤兒寡母好欺負!從這一次開始,我們不再忍讓,哪怕是舍了名聲不要去打官司也不退縮!”
以往都是柳芽站出來表態,柳葉第一次態度如此強硬的將家人護在身後,楊族長等人才猛然想起柳葉是可以當家作主的。
一家之主表態,楊族長想要給楊桃娘求情都要掂量一下。
奉國律法有明文規定,女戶頂門立戶享受和男子一樣的待遇,告官也不用如普通婦人那般先被杖責。
倒是之前大家都忘了這事,可楊族長這把年歲卻是聽說過的。
“你們想要啥說法?”楊族長沉默片刻後詢問道。
“就按照白氏的結局處置吧。”
柳葉清淡的口吻,讓屋裏不少人再次驚住,這還是那個說話都不好意思抬頭的三房大閨女嗎?
雖然柳芽姐妹在家裏習慣最簡單的裝束,可被靈泉水滋養過的姐妹幾人都水靈靈的。
再加上家裏的日子越過越好,見識也越來越多,那份自信是曾經的她們自己都不敢想的。
“我和大姐一個意思。”柳芽淺笑著開口。
楊族長略作考慮便點頭,有白氏的例子在前頭,這麽處置楊桃娘也不過分。
畢竟三房曾經是屬於老宅的,對柳白氏容情幾分也說得過去,可楊桃娘之於他們而言卻是普通的村鄰,如今就是仇人。
“那楊家人呢?”
楊族長可以做主休掉楊桃娘,是覺得這樣的女人隻會帶壞了楊氏子孫,他自己也不願意給楊桃娘機會。
可楊大地等人不同,那是流著楊氏的血脈啊!
“按照規矩來吧。”
柳葉沉吟了兩息的功夫,又道:“楊大地畢竟是半大孩子,族長爺爺可以從輕處罰。至於楊家其他知情者,還是……”
柳葉的話還未說完,便聽鈴鐺大喊道:“快讓讓!鬆子大夫呢?快救人!”
眾人忙往邊上躲去,柳芽抬頭望去,隻見鈴鐺抱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姑娘,衣襟上的血漬已經幹涸。
“這是咋回事?”
楊族長不太認得小姑娘是誰,但還是不免吃驚。
柳芽姐妹沒有多問,而是幫忙清理小姑娘臉上的血跡,主要是尋找傷口在哪裏。
鬆子已經把脈,臉色卻很凝重,可見小姑娘的情況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