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在他心裏的重量
靳北疆的眼神太過明顯,柳芽下意識的想要躲避。
就在靳北疆失望的準備起身離開之際,柳芽卻輕輕的點頭。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我朋友不多,所以希望你能保重。”
柳芽說的心虛,因為她發現自己對靳北疆的在意,比其他異性朋友要多一些。
至於緣由,柳芽分辨不出,但不認為是心動。
活了兩世,柳芽雖然曾經有過一次戀愛經曆,可卻隻談了一天便覺得對方不是會讓她心動的人。
吃飯看電影這套流程沒等結束,在對方想要牽她手的時候,柳芽便毅然的選擇分手。
這麽多年來柳芽已經忘記那人的姓名和模樣,卻始終記得對方那錯愕的眼神,仿佛她說分手的理由是天方夜譚。
見柳芽的思緒飄遠,靳北疆剛剛變暖的心情又開始發冷。
“柳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出個主意。”靳北疆找了個話題,拉回柳芽的思緒。
雖然不知道柳芽剛才在想什麽,可靳北疆不喜歡有任何事能比他在柳芽心中重要。
“嗯?”柳芽不解的看向靳北疆,不知道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北方寒冷,冬季能儲存的菜不多,很多人更是難以果腹,你可有辦法解決?”
靳北疆沒有直接說軍隊的軍需問題,不想嚇壞了柳芽。
柳芽也沒有聯想到軍隊,倒也是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成本問題需要考慮吧?”柳芽詢問。
“嗯。”靳北疆點頭。
“北方一年隻能產一季糧食,連種一季的蔬菜也來不及,那就隻能種高產的農作物了。”
柳芽托著下巴看向豆腐坊那邊,卻是認真的在考慮靳北疆的問題。
楊柳村的地理位置偏北,但還不算真正的北方,至少還能在秋收之後種一季蔬菜,在保證老百姓的日常所需之外,還能增添一點進項。
“你看豆腐坊,黃豆也算是高產作物之一,不過做豆腐倒是費些工夫,可對身體卻有很多益處。尤其是天冷之後,把大豆腐切成塊凍起來就是凍豆腐,用來做菜再好吃不過了。”
“還有土豆磨碎了晾成粉,能用來主食也能做菜,冬天和白麵一起做成疙瘩湯熱乎又管飽。土豆粉麵保存的時間也長,更是高產的作物。”
“但真正算是菜的,還是醃酸菜,我家冬天的時候賣了不少,這個成本很低的。”
柳芽隨口說了幾樣,並不覺得這個是難題。
靳北疆第一次聽說土豆還能磨成麵,便問道:“土豆的吃食,當真能管飽?”
軍營到了冬天就燉土豆,是最常見的菜。
有時候糧草不足,也會用土豆充饑,可將士們很快就會餓肚子,長時間挺著也會導致胃腸不適。
“家裏還有一些,中午就讓齊嬸子給你做幾樣嚐嚐。你嚐個鮮還是可以的,但家裏條件不好的人用來填飽肚子卻是沒問題的。”
“也不拘著非得摻白麵進去,玉米麵啥的都可以,就是什麽都不摻也能做,隻是吃多了容易胃酸。”
見不少村民都領了豆腐離開了,柳芽忙起身道:“我得趕緊下去了,被我娘看到我爬屋頂,非得教訓我不可。”
靳北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的沉悶感消失不少。
這裏的消息閉塞,可靳北疆卻早已經收到各地的密報,今年又不少地方都有災害,尤其是江南一帶最盛產糧食的地方,也發生水災。
如今才是六月,若南方繼續大雨傾盆,隻怕今年秋天國庫的糧食不夠各地軍需所用。
而北地的軍權一直在他手中,平時糧草方麵便被克扣,遇到災年更會一拖再拖,甚至有可能會減半。
想到這裏,靳北疆眯了眯眼睛,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寒氣。
“啊!”
正在下梯子的柳芽,忽然感覺到有些冷,下意識的想要搓胳膊,結果忘記左手不能用力,身子便在梯子上搖晃起來。
就在柳芽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要摔下去的準備,靳北疆縱身一躍,單手勾住柳芽的腰身,平穩的帶她落地。
“日後不可再上屋頂。”
靳北疆黑著臉……呃,是眼神又深了幾分,剛才好一些的心情因柳芽差點出事而蕩然無存。
柳芽拍著胸口,很是後怕,她差點就要成為重傷患了。
“那個,多謝你出手相助,可以放手了。”
柳芽伸手抵在兩人之間,她也是一時興起,想要在屋頂上看看熱鬧,哪裏知道會出事。
不過靳北疆剛剛出手相救,柳芽也不好計較他教訓自己的口吻。
“沒有和鈴鐺學內功?”靳北疆問著,已經伸手探向柳芽的脈搏。
“這不是情況危急,就忘了自己學了一招半式嘛。”
柳芽頓覺無地自容,她怎麽就忘記自己現在好歹有了那麽一丟丟的內力,完全可以用輕功自保的。
雖然柳芽還不能運用自如,可這麽高的距離還是能控製的住的。
“倒是練武奇才。”
靳北疆審視的看著柳芽,給了一句看似‘中肯’的評價。
“當真?”柳芽興奮的問道。
其實以柳芽練武功的時日來看,她的內力增長速度讓靳北疆都為之驚訝。
“可惜。”靳北疆看著柳芽搖頭。
“可惜什麽?”柳芽下意識的問道。
“不長腦子。”靳北疆說完便轉身離開。
“你罵我?你信不信我不讓廚房給你開小灶了?”
“喂,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麽不長腦子了?”
柳芽氣的直跺腳,威脅的話都說出口了,可靳北疆卻充耳不聞的離開了。
但柳芽不知道的是,靳北疆在往東院走的路上都在思索著,以柳芽進步的速度來看,鈴鐺這個內功師傅是教不了她多久的,他該不該讓柳芽去那裏曆練曆練呢?
轉念又想到那個地方是何等的恐怖,靳北疆又止住了心思。
“罷了,即便是天才又如何,她不是能甘心做暗衛的人,還是讓她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有自保的能力便可。”
自喃之後,靳北疆腳步微頓,他似乎對柳芽太特別了,凡事都會站在她的立場去想。
是因為她值得,還是在他心裏的地位與眾不同?
第一次審視自己內心的靳北疆,竟然迷茫的站在東院之中,周身縈繞著陣陣寒氣,明明是六月的天氣硬是要將這座院子冰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