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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破碎的心

  因靳北疆的霸道,柳芽直接搬到了他所在的樓層,兩人的房間更是挨著。


  美名其曰是就近照料,以便隨傳隨到,可靳北疆的親衛都知道這兩人幾乎待在一個房間中。


  而且……是他們冷酷的賢王殿下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柳芽,還樂在其中。


  “殿下,祁小姐求見。”


  如此過了三日,祁書瑤終究按捺不住的主動來求見。


  正在給柳芽剝橘子吃的靳北疆剛要拒絕,便聽柳芽似笑非笑的道:“你還是見見吧,要不然她不死心。”


  “煩。”


  靳北疆皺眉,他對無心的女子,從不會給予希望,否則想成為賢王妃的女子隻會更多。


  推開靳北疆投喂的手,柳芽哼道:“你也不用這麽絕情,我知道你對她無心。可她畢竟是祁閣老的孫女,有些話說開了總比留下隔閡好。”


  “賢王可以對無意的女子言辭令色,卻不能寒了舊部的心。這樣她日後做出讓你不可饒恕的事,再懲罰她也不用顧及祁閣老的顏麵和心情。”


  擦手的動作一頓,靳北疆淡淡的開口吐出一個字來,“可。”


  “真是惜字如金啊!”


  柳芽揶揄一句,換來靳北疆一個冷眼掃視,忙指著碟子裏的核桃道:“我要吃那個,但我不喜歡用小錘子砸碎的。”


  祁書瑤進門,正要給靳北疆行禮,便聽到斜靠在軟塌上的柳芽說的這句話。


  下意識的想要嗬斥柳芽,卻見靳北疆已經徒手為柳芽捏核桃,祁書瑤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不自覺的抬手捂住胸口,一手扶著門框才站穩。


  靳北疆無言的看著柳芽嘚瑟的小表情,配合的給她剝著核桃,而柳芽則是隻用餘光掃視祁書瑤那無法掩藏的受傷神色,隻當沒發現屋裏多了個大活人。


  一連吃了三個核桃,柳芽才道:“倦了,我想聽書。”


  抓起一旁的軟枕抱在懷中,柳芽小腦袋瓜一歪,竟是想在這裏歇下。


  知道柳芽這是故意做給祁書瑤看的,靳北疆雖然不認為有這個必要,但還是很配合。


  拿過薄被給柳芽蓋好,靳北疆這才拿起柳芽之前看了一半的話本子,皺著眉頭接著她看過的半本讀下去。


  無非是窮苦書生與千金的情愛故事,靳北疆念的直皺每天,可聲音卻不似平時那般冰冷,刻意壓低了的聲音,竟真的引來了柳芽的瞌睡蟲。


  寵溺的望著柳芽,靳北疆對小丫頭的心大很無語,卻又高興於她信任自己,這種感覺很奇妙。


  卻讓靳北疆很喜歡。


  “你要見本王,可是有要緊事?”


  凝視柳芽的睡顏良久,靳北疆才轉首看向祁書瑤,語氣明顯的不耐。


  心一寸寸的冰冷,血液隨著靳北疆對柳芽的溫柔而凝結,祁書瑤張了張嘴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直認為靳北疆對她是有情的,祁書瑤這次過來是想告訴靳北疆,她是被人陷害的,而非背叛了那顆滿是靳北疆的心。


  可此刻看著靳北疆對另外一個少女如此的嗬護,祁書瑤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個笑話。


  “無事便離開,關門的動作輕些。”


  靳北疆擰眉,對柔弱的女子沒有任何好感。


  眼眶火熱,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祁書瑤輕輕搖首,那些整理了幾日的話語已經沒有開口的必要,她祁書瑤縱然失去了曾期盼的一切,也做不出來自取其辱的事。


  可看到柳芽甜美的睡顏,祁書瑤還是忍不住道:“柳姑娘很好,可她不適合殿下。”


  說完,祁書瑤僵硬的轉動身子,想要離開。


  沒有外人的時候,祁書瑤更喜歡尊稱靳北疆一聲殿下,這代表著她和家族一樣,是支持靳北疆撥亂反正的,曾經也被她當做是親昵的稱呼。


  可如今,祁書瑤才發現這聲殿下,何嚐不是下屬對主子的尊稱?

  破碎的芳心需要整理,哪怕不能修複,祁書瑤也不願讓靳北疆看到她的狼狽,這是她最後的倔強和尊嚴。


  “她是本王此生唯一心動的女子,任何障礙,本王自會清除。”


  靳北疆明確的表達了對柳芽的心意,順便警告祁書瑤不要打柳芽的主意。


  抬起的腳沒能落下,祁書瑤想轉身看靳北疆一眼,可背後的視線如芒刺一般,紮的她心窩生疼。


  用力的攥緊衣襟,祁書瑤艱澀的問道:“除了柳芽之外,便沒有女子入過殿下的眼嗎?”


  那我算什麽?自作多情嗎?

  祁書瑤想問,可她沒有勇氣問出口,答案已經明了。


  “她是唯一。”


  靳北疆又一次強調,即便睡夢中的柳芽聽不到,靳北疆也還是望著她,滿目溫柔的道。


  默默垂淚,祁書瑤語氣悲傷的道:“臣女知道了,請殿下保重。”


  房門再次被關上,聽聲音便知道內衛的動作有多輕柔,可見是知道裏麵的情景的。


  想要偽裝堅強的祁書瑤,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前栽倒。


  在祁書瑤要碰觸地麵之前,晴嵐忙上前將人扶起,免得發出碰撞聲影響她主子小憩。


  祁書瑤被送回去的消息,太子自然會知曉,但一顆廢棋不值得他費心思。


  至於祁書瑤大病一場,太子也隻是吩咐隨行的大夫去看看,連賜些補藥的麵子情都不曾有過。


  刺殺靳北疆的事已經落空,太子這一路都沒再橫生事端,官船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竟是比預期的時間早了半個月的時間抵達京城。


  儲君回京,自是要先行稟報皇帝。


  各家的下人也都先一步回主家去稟報,這是規矩。


  可太子一行人才住到驛館,便有官員前來接自己的兒女歸家,隻是看架勢分明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因果,來找太子質問的。


  “殿下若是嫌犬子無禮,大可在安城的時候便不允他隨殿下同行,為何要半路將人丟下?可是臣有得罪殿下之處?”


  問的這般直接的大臣,自然是武將出身,且並非是太子一黨。


  “小女的行囊尚且都在太子的儀仗中,要小女如何回京啊?家中隻有這麽一個嫡出的女兒,萬一有個意外,臣要如何向偏疼嫡孫女的老母親交代啊!”


  “這可如何是好?這一路不算太平,可千萬別出事才成。”


  文官們不咄咄逼人,可那憂心子女的話語和神態,無不讓太子更為糟心。


  尚未立功,便得罪了一幹朝臣,他這太子的位置怕是要晃一晃了。


  太子這廂尚未安撫好官員們,便聽有人稟報道:“七弦將軍到。”


  太子皺了皺眉,他出京太久,自是不知七弦進京之事。


  德容郡主是侯家僅存的血脈之二,與七弦隨時堂姐妹,可這些年七弦對德容郡主的維護,京中誰人不知?


  手握軍權的女子,便是太子也不敢輕易得罪了,忙吩咐道:“快快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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