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滿載而歸
然而，過了這麽多年，塗暉還能夠活蹦亂跳，也算是有些本事。有一段時間，秦楓也四處搜尋過塗暉的下落，但卻始終不得要領。
現在，秦楓已經快把塗暉忘記，塗暉自己又好死不死地撞到了秦楓手中。
“什麽？他就是塗暉！”楊鐵牛也是驚呼一聲。身為一個正規的武道弟子，楊鐵牛對塗暉的仇恨，明顯要比秦楓多得多。
塗暉犯下的罪行數不勝數，其中背叛師門、欺師滅祖，無疑是最重的一條。隻要是武道中人，遇上塗暉之後，都會想要把塗暉擊殺。
在這條罪行背後，更是有著許多不堪的事情。
當初，秦楓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心生怨憤，四處打探塗暉的下落。但一時間，塗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也有人傳言，說塗暉已經死了。幾年過去，塗暉依然是消息全無，這件公案也就告一段落。
“塗暉，嗬嗬，塗暉！”縱火者好像著魔了一般，不停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後定定跌看著秦楓，說道：“已經好好幾年沒有聽到人這麽叫我，真是有些懷念。”他居然就這麽坦承了自己的來曆，並不辯解。
事實上，隱姓埋名，本來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如果一個落到改名換姓的地步，實際上，就意味著，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知道我來曆的人，都得死。”塗暉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對秦楓說道，“念在你認出了我，等下我給你一個痛快的。”這話一出，就連還拽著鐵鏈的六個人，都紛紛變色。從塗暉的口氣中，他們也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於是，六個人不約而同地將手中的鐵鏈丟下，讓楊鐵牛重獲自由。在生死麵前，任務什麽的，早就被他們拋到了腦後。要是命都沒了，再談其他又有什麽意義。
楊鐵牛狀若瘋魔，身上的鐵鏈並沒有解下來，而是就這麽揮舞著，朝塗暉撲頭蓋臉打了下去，一邊還喊道：“塗暉狗賊，納命來！”
這樣的一幕，是秦楓都沒有想到的。塗暉仇家遍天下，可是就這麽隨便遇到一個，也是有些太過巧合。不過再一想，楊鐵牛可是真正的武道傳人，或許他的某一個長輩或者親人，就是死在了塗暉手中。
然而，塗暉“五把刀”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先前，為了掩飾來曆，塗暉隻用了蝴蝶刀，但現在塗暉已經可以無所顧忌，五刀齊出。
“鏗！”刀光一閃，楊鐵牛舞動著的六截鐵鏈，就齊齊斷開。刀是好刀，無堅不摧，削鐵如泥。但更加厲害的，卻是塗暉的刀法。楊鐵牛離得這麽近，都沒有能看得見塗暉的刀是什麽樣子。
離得更遠一些的秦楓，自然也是沒有半點收獲。隻這一刀，就顯示出塗暉的過人之處。
“袖中刀！”
秦楓大喝一聲。好在，當初為了追殺塗暉，秦楓搜集了不少資料。
五刀之一，手中刀！
五刀之二，袖中刀！
這個手中刀，自然不是先前被秦楓以撬棍打斷的蝴蝶刀，而是真正的戰刀。早在當初被追殺的時候，塗暉的手中刀，在經曆了接連十場大戰之後，已經斷為兩截。
因此，塗暉一上來，就使出了袖中刀。並且一舉建功，讓楊鐵牛的攻擊落空，甚至連被楊鐵牛當作武器的鐵鏈，都被塗暉袖中刀切斷。
雖然塗暉沒有將袖中刀亮出來，但秦楓卻還是知道，所謂的袖中刀，不過是隻有刀刃，沒有刀背的裸刀。鋒利則是鋒利，但卻不夠堅硬。
“嗚！”
秦楓隨手一拋，將手中的鐵撬棍丟了過去，被楊鐵牛攥在手中。
“嗡！”
楊鐵牛隨手抖了一個棍花，顯然對棍法也頗有研究。試了一下手之後，手中的撬棍就如蛟龍出海，猛地朝著塗暉胸膛點了過去。要是點實，絕對可以把塗暉胸膛洞穿。撬棍乃是實心鐵棍，加上楊鐵牛的巨力，配合起來威力無窮。
秦楓所不知道的是，楊鐵牛原本就有一根熟銅棍傍身。但自從決定出來保護藍華之後，楊鐵牛就將熟銅棍留在了村裏，沒有帶出來。否則，就算和塗暉正麵交鋒，都不一定會落下風。
實際上，你要說塗暉的實力真有多高，也不盡然。之所以塗暉能夠屢次逃脫，和他的速度有著很大的關係。
在高手對決中，或者說，在所有的交手中，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武器，什麽樣的招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能夠鎖定目標，然後打中。要不然，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不堪一擊。
這樣的情況下，速度越快，閃避起來也就越靈活。而塗暉的速度之快，更是赫赫有名，無論是打還是逃，他都占據著很大的優勢。
就好像現在一樣，楊鐵牛將鐵撬棍舞得虎虎生風，但打不中塗暉，也是白搭。塗暉相對來說，就要飄逸得多，在楊鐵牛身周不停閃現，時不時袖中刀斬出，在楊鐵牛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但也僅此而已，倒是沒有讓楊鐵牛支撐不住。
不知什麽時候，秦楓已經將地上斷成兩截的蝴蝶刀拾了起來，在手中把玩。
從表麵看，秦楓渾身上下鬆鬆散散的，一點都不緊張。但實際上，秦楓每一塊肌肉，都在輕微顫抖著，時刻準備著發出強有力的一擊。
“嗤啦！”塗暉抓住機會，袖中刀在楊鐵牛腰腹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往外流。
“奪！”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從塗暉左腳肌腱處掠過，穿進了牆壁之中，連刀柄都已經見不到。
出手的，自然是秦楓，他笑嘻嘻地說道：“禮尚往來，你送了我兩柄蝴蝶刀，我現在送還你四分之一，希望你能夠喜歡。”塗暉險些沒有暈過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把偷襲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不過，讓塗暉更加鬱悶的是，他左腳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這顯然是十分致命的事情，一旦失去了速度，不要說能不能擊殺在場眾人，就連能不能逃走，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在這瞬間，塗暉的確已經打了逃走的主意。但是，有秦楓在門口守著，想要衝出去並不容易。
“除非，可以把楊鐵牛拿下。”塗暉心念一動，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要不然這次可就真的要把性命交待在這裏了。想想當初，自己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到過，怎麽可能在這裏翻船呢？
“砰！”
楊鐵牛終於如願，將塗暉的第二把刀，袖中刀擊碎。
但是塗暉卻在這個時候笑起來了，因為他的手已經離楊鐵牛胸膛不遠：“五刀之三，指中刀！”
翻手之間，掌指皆刀。
經過苦修之後，塗暉的一雙手，已經練得鋒利無比，雖說沒有手中刀那麽勢沉，也沒有袖中刀那麽鋒利，但指中刀，卻是隨時隨地，都可以使出來，也不需要借助外物，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就像現在一樣，塗暉的手掌輕易接觸到了楊鐵牛胸前，接下來就可以拿住楊鐵牛，逼退秦楓，揚長而去。等到恢複過來之後，再報仇不遲。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就在塗暉手指將要戳到楊鐵牛胸膛的時候，變故發生了。楊鐵牛忽然一低頭，整個人朝著塗暉撞了過去。
塗暉還來不及冷笑，他第三把刀，就被楊鐵牛一頭撞斷，並且去勢不減，直接撞到了塗暉懷中，一陣“哢嚓”的聲音響起，塗暉的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多少。
“鐵頭功！”秦楓驚呼一聲，這還真是一個驚喜。他悄悄扣在掌心的那四分之一蝴蝶刀，也就沒有再出手的必要。要知道，剛才出手用蝴蝶刀殘片切斷塗暉肌腱，秦楓可是耗費了不少精神。
呼！
秦楓長呼一口氣，事情總算解決了。沒有能夠和塗暉交手，的確有些遺憾。但見到楊鐵牛淚流滿麵的樣子，秦楓也就釋然。另外一個遺憾就是，沒有能夠見到五把刀最後兩把。
“鏗！”證實塗暉已經死亡，楊鐵牛手中的鐵撬棍往塗暉身上一插，深入水泥地麵之下。然後，渾身是血的楊鐵牛帶著可怖的笑容，一瘸一拐的朝著秦楓走了過來。
就在楊鐵牛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的時候，秦楓就伸手抓住楊鐵牛，然後將其往肩膀上一扛，就這麽施施然走了出去。
至於塗暉的屍身，以及那六個以及嚇傻的男子，秦楓至始至終沒有再看一眼。他這次過來，目標清楚明晰，就是為了把楊鐵牛帶回去，完成和藍華的交易。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些枝節問題可以暫時寄下，等待有空的時候再處理。現在等著找秦楓麻煩的人不在少數，秦楓又哪裏能夠一一照顧得到，隻能是見招拆招。
等秦楓帶著楊鐵牛回到藍彩布行的時候，貨倉的大火已經熄滅，唯有餘煙嫋嫋。整個藍彩布行廠區，都已經變得一片狼藉，想要再繼續開工，隻怕要好好清理個三五天。這次的損失，隻怕也不會太小。
“他怎麽樣了？”見到渾身是血的楊鐵牛，藍華大驚失色，連聲問道。
秦楓將楊鐵牛從肩頭放下，說道：“他倒是沒事，可把我累得夠嗆。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把他送到醫院去住幾天，就能夠變得活蹦亂跳。”自從斬殺了塗暉之後，楊鐵牛心結已解，狀態更是說不出的好。
秦楓也隻將過程大概說了一遍，沒有說得太具體，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是好事。
“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東西呢？”秦楓並沒有客套，而是直入主題。畢竟，這才是他前來濱海市的唯一目標。
藍華湊在秦楓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楓輕笑起來，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分倉，那好，幫我找個貨車，我連夜把布料拉回去。”
藍華一愣，隨後說道：“放心，這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和聰明人談話就是如此的愉快，不需要說得太清楚，對方就能夠完全了解。藍華，的確也是一個聰明人。
但最終，藍華還是沒有說出幕後主使是誰。
秦楓也沒有追問，而是開著一輛大貨車，獨自駛向了西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