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蠱惑人心
徐壽依法製造盅蟲,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活在傳說中的生物,一時間十分好奇,圍著徐壽轉,想要看個清楚。
徐壽好潔,一般的小蟲子他看不上,像什麽好找的蟑螂、螞蟻、蒼蠅、蚊子這類的更是不能拿到他的眼前,否則他別說製盅了,他就要暴走了。
這可把馮媛和夏小白折騰得團團轉,各種抓徐壽能看入眼的小蟲,差一點兒把牆皮都扣下來半斤,最終還是夏小白運氣不錯,不知從哪個地角縫裏給找到一隻半冬眠狀態的蛐蛐,一臉諂媚討好,雙手捧著送到了徐?活祖宗?壽麵前。
徐?活祖宗?壽並未立刻從夏小白的手中接過蛐蛐,而是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十分不情願地從夏小白的手中,以指尖一點點捏過那隻一臉懵逼狀的倒黴蛐蛐,其臉色的神情,大約死了親哥,也就那樣了。
馮媛和夏小白見徐壽接過那隻蛐蛐,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代表著他們兩個道門新手、業界新星,不用再像土拔鼠一樣去摳地皮了。
取劉一梅男朋友指尖血這種小事,就更不用徐壽來做了,夏小白和馮媛跳腳越為其代勞。
等著準備工作都完成後,徐壽開始以蛐蛐做盅了。
以淩空金符擺陣,把蛐蛐框在其中,口中念念有詞,念的具體是什麽,想要偷師學藝的夏小白和馮媛都聽不清楚,何況是我。
念完詞後,徐壽把馮媛取來的那滴血滴到被施了法咒的蛐蛐身上,蛐蛐立刻變得血紅,還未等動,被徐壽一張淩空金符卷了起來,生生塞進了旁邊綁得像棕子一樣的男性嫌疑人,也就是劉一梅他男朋友的嘴裏。
那男人眼睛都瞪圓了,想吐都吐不出去,在馮媛給他取血的時候,他就嗷嗷地喊叫,這回被塞進了一隻活蟲子後,叫都不敢叫了,被邪教洗掉的大腦,在承受了吃掉蟲子的驚嚇後,大概是找回點智商來了。
吃掉盅蟲是整個過程的第三步,我們還要等待盅蟲起作用,這其間劉一濤打過兩遍電話來,第一遍我手機靜音沒聽到,第二遍接到後,就聽到他及其焦急的聲音問我們還好嗎?
不提昨天晚上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論結果,我們當然還好。
"陳大媽和李大媽,今天早上都給我媽打電話了,說你們昨天晚上被警察抓走了,還說是我姐報的警,我們家太對不起你們了,是我姐不懂事,等她腦子清楚後,我們家一定好好教育,讓她給你們賠禮道歉!"
劉一濤言語裏帶著十足的抱歉,這就是隔著電話線,這要是在我們眼前,估計就要破腹謝罪了。
"不用,我們沒事,你姐姐目前在警方手裏,她沒做什麽影響不好的事,"和男人交歡以證道,求長生極樂,聽起來糊塗,但畢竟沒做成,也算是犯罪未遂了,"等警方調查清楚,就會放她回去的,你讓伯母不要擔心!"
我算是給劉一濤吃個定心果,他姐的男朋友有沒有罪目前還不太清楚,但就他姐而言,也算是半個受害者了,沒什麽大毛病,大約就是個說服教育,很快就能放了的。
"噢噢,那太好了,謝謝你,小青!"
劉一濤一聽說他姐沒事,整個人的語氣都放鬆了,又道了幾聲謝後,掛了電話,並沒有提出要親自過來看看,是個明白道理的,知道在什麽事情上講什麽規矩,比他姐強。
掛了劉一濤的電話後,馮媛和我說:"你和劉一濤解釋的沒錯,要是這兩個人沒什麽大問題,我們特別辦是不會接手的,會轉給孫大隊長他們的,到時候你讓劉一濤去孫大隊長那邊接人就行,就是等他接回他姐後,得好好看著、好好開解,像她姐這種……腦子不清醒的,以後也容易犯錯。"
馮媛的說法我很讚同,都什麽年代了,社會進步多快啊,還能信邪教,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是wifi不好玩了,還是劇不夠追,還是國事民生都不夠關心的?好不好的信什麽邪教,這得是多麽空虛寂寞冷啊。
實在不行找個像夏小白這樣的宅男,學幾個網絡遊戲,好好沉迷沉迷,也不是不行啊!
你瞧活祖宗玩得多開心,那可是活了幾千年的精明人,還自己創個教,都喜歡得不行,劉一濤他姐一個什麽世麵沒見過的小姑娘,反而迷上拜教了,就是欠教育,而且就我看劉一濤他姐找的這個男朋友,不說什麽,一臉的猥瑣相,也就是這姑娘眼瞎,才挑中的,還能跟著一起信邪教,整個就是沒腦子。
我們說說話的功夫,那位吞了盅蟲的倒黴蛋的神誌漸漸不甚清楚起來,整個人都有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比吞安眠藥的速度快得多了。
"等他睡著,再由我的符親自喚醒,盅蟲就是生效了。"
徐壽屈尊降貴地瞄了地上昏過去的倒黴蛋一眼,說:"行了,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問重點問題之前,你先問一個你們知道的問題試一試,循序漸進地問,效果會更好。"
仙師大人他給提供盅蟲,都是看在長琴急於知道背後勢力是誰,還想讓他親自來問,那就過分了,純屬癡心妄想。
夏小白和馮媛對視一眼,意思很明白,咱們兩個誰先來?
馮媛那是女漢子性格,女中豪傑,自不會相讓,一馬當先走到那個昏睡著的倒黴蛋麵前,抬手就要給這倒黴蛋一個大巴掌拍醒,後來一想徐壽說過,要用徐壽的金符才能喚醒,這才沒有真的扇過去。
"我要不是在特別辦實習,像這種渣男,我肯定要暴揍一頓的,"
馮媛還是忍不住踹了昏睡在地的倒黴蛋一腳。
其實我也挺想揍那倒黴蛋一頓的,用渣男來形容都不足以道盡這倒黴蛋的壞來,人家最多是騙財騙色,這混蛋可好,從最開始接近人家小姑娘的目的,就是騙人家的命,拉著人家一起信邪教,弄得人家眾叛親離的,自己是坑,還拉著別人一起跳,什麽玩意。
徐壽見馮媛踢完一腳後,沒有第二腳的動作,淩空拋出一道金符,飄到倒黴蛋頭上,慢慢下沉到倒黴蛋的頭中,等著金符完全隱沒到那個倒黴蛋的頭中時,那個倒黴蛋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就是眼神已經不複當初他昏睡之前的狡詐了,雙眼都是死氣沉沉的一片,沒有什麽焦距。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
馮媛開門見山地問,這兩個問題,是她和夏小白掌握答案的,他們剛抓了這個倒黴蛋時,劉一梅要死要活地喊叫過。
"我叫陳剛,今年三十四歲。"
誰能想到,劉一梅對這倒黴蛋拋心拋肺,這倒黴蛋對劉一梅一個字真話都沒有。
就在不久之前,劉一梅還口口聲叫這個男人辰哥,說他今年不過二十八的,瞧瞧,別說一個字了,連個音都沒有對上的。
這個傻姑娘噢,都不知道要人怎麽說她才好了!
所以啊,女孩子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別什麽樣的人,給幾句好話,送兩次花,就以為會把你捧在手心上,當成公主寵一輩子。
不管到什麽時候,女孩子自己多留個心眼總不會錯的,萬一這人不是王子,而是狼外婆,咱自己總得留條退路吧。
像劉一梅這樣,都快被騙了命,還不知道枕邊人的名字到底是個什麽,叫誰聽了不覺得悲哀啊。
"你入的教派叫什麽名字?"
馮媛繼續拿之前問過,得到過答案的問題問。
"九黎教,"
這回的答案倒是和之前回答得對得上。可見在這個男人心裏,教派比著劉一梅重要一百倍還不隻。
夏小白從旁接過馮媛的問題,繼續問:"你們教派是做什麽的?"
"長生不老!"
倒黴蛋把這四個字說完,徐壽給了他一個難得的正視,"始皇帝求而多年不得,這幫螻蟻們是如何以為隨隨便便信個教就能長生不老的呢?"
我:"……"
自己正長生不老的人,說任何詞語都不過分。
夏小白和馮媛直接忽視掉活祖宗的吐槽兼鄙視,接著審問倒黴蛋陳剛,"你們教派的掌門人是誰?"
這是長琴最關心的問題。
"不知道!"
倒黴蛋晃晃腦袋,慢慢地說出這三個字來。
"所以就說連個掌門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跟著一起相信長生不老,這種人真的不需要本仙師送他一程,快點進入下個輪回嗎?"
徐壽在旁邊嗤之以鼻,表達的意思很涼涼,估計是覺得為了這麽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人,浪費他做盅蟲,真是髒了他的手。
"祖宗,活祖宗,還不至於!"
夏小白連忙相勸,馮媛抓緊繼續問倒黴蛋,"那你的領導是誰?"
"馮善才,"
倒黴蛋陳剛說出了一個人名,夏小白記了下來,準備一會兒給孫大隊長傳過去,這種查人的事,找孫大隊長最快了,專業人才,品質保證。
馮媛卻等不急了,直接就問:"馮善才是什麽身份,住在哪兒?"
"不知道,都是他來聯係我。"
所以說,像他們這種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走上信邪教這條路的呢,在如今物欲橫流、紙醉金迷,騙子滿天飛,時而就會收到幾條電信詐騙短信的社會裏,他們這信任,未免來得太容易了吧。
長生不老的誘惑力,就有這麽強大嗎?
我瞧著已經長生不老的徐壽,沒有什麽特別高興的模樣呢。
"這整個就是一個廢物啊!"
馮媛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陳剛都是一問三不知的,這盅蟲要不是徐壽親手做的,馮媛都要懷疑是不是盅蟲有問題了。
"他們是最底層的,想要長生不老,都要以死獻身的那種,這麽說吧,要不是我們在這裏,他們昨天晚上就已經魂飛魄散了,什麽也不知道,也附合情理,我已經把馮善才這個名字發給孫大隊長了,我們等等消息吧,至於這個陳剛和劉一梅,也讓孫大隊長派人接手吧,我看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夏小白說得對,想想之前已經死過了的那兩對三女兩男,和眼前這個因為我們發現及時沒有死過的一對一男一女,我估計像他們這種情況的,在這個城市的角落,還不一定有多少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