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瞳力記憶
樹洞地穴之中空氣清新，紀凡站在布滿樹根的地麵上，右腳輕輕一跺地麵，提氣輕身將身形緩緩浮起。
“嗤！嗤！嗤~~~”
隨著紀凡如靈猿般舒展身姿，浮起地麵半膝高的肉身，出現了細微的震動。
“嗡~~~”
紀凡一爪向前探出，身形扭曲如遊龍，在地穴中拉抻繚繞，就像是一綢難以捕捉的光韻。
遊龍光韻騰躍流轉沒多久，就在扭曲之中，又化回了紀凡的肉體。
紀凡緩緩落地，筋肉與骨骼的繃震聲逐漸平息，他也為之呼出一口濁氣。
“這荒古混原動真是霸道，竟然能練到整個肉身，配合浮屠殺更是詭異難測！”紀凡握了握拳，覺得力量比起剛來這座大山的時候，大了不隻是一倍。
紀凡在大山中藏了兩個月，修煉荒古混原動，已經完成了肉身的初動，接下來隨著肉體底蘊的增強，隻要進行日積月累的打熬磨練就可以了。
至於浮屠十二式，紀凡僅僅能將其中幾式練一個形似，可即便是這般，卻也是有不得了的妙用。
“地穴相對來說，還是小了一些！”紀凡覺得，再想精進荒古混原動和浮屠殺，需要有針對性的進行修煉。
自從出現烏雲蔽月之後，紀凡躲入樹洞地穴就沒出去過，而小刺蝟天天吃著草藥、靈粹，也陷入了沉睡，就好像冬眠一般。
這還是紀凡同小刺蝟搭夥之後，小家夥第一次沉睡休眠，他隱隱意識到，小刺蝟可能要進級了。
繃響聲中，紀凡來到地穴一處角落，拿起一個丹藥瓶，倒出了最後一顆翠綠丹丸服下。
在樹洞地穴躲了近兩個月時間，儲備的食物早已經被紀凡吃完，他還達不到辟穀的程度，而且修煉也還需要補充，早早他就已經靠青虛宗女修士儲物袋中的丹藥度日。
紀凡猜測青虛宗的女修士，生前很可能到了通玄期，儲物袋中的消耗性丹藥，對於他倒是很大的助力。
翠綠丹藥的清澈藥力，在紀凡內腑中化開，很快就開始滋養著他的經脈與肉體。
通過丹藥的色澤、外形和藥效，紀凡猜測著可能是正靈丹，這種丹藥對於煉氣士和通玄期修士而言，有著淨化靈元，固本培元的效用。
“沒有這瓶正靈丹，我修煉荒古混原動必定極為困難，三顆藥性更好的青虛丹也被我吃了，這兩個月的修煉消耗，還是蠻大的，但卻依舊沒有開脈成功！”紀凡盤坐在地，倒也沒太著急。
紀凡每修煉一次荒古混原動，都會對筋肉、骨體和經脈造成損傷，靠得就是青虛訣，以及固本培元的丹藥滋潤修複。
近兩個月的時間中，紀凡也嚐試著將龍猿竅散發的暗脈，在肉體深淺中蔓延到極致。
即便紀凡用荒古混原動，進行暗脈的打熬，布滿他全身的龍紋樹脈也不再擴張了，不僅如此，暗脈中所積存的真元，甚至已經產生了鼓脹的疼痛感。
此時紀凡若將一身暗脈浮現，密密麻麻的暗脈，就好像是生長了龍紋的猿形樹脈。
受到紀凡修煉青虛訣十二正經的帶動，他全身包括暗脈中的真元，也在滋養著肉體與細小的經脈。
“接下來就要看，滋養身體的明脈和暗脈，消耗真元的程度了，最好能將明脈和暗脈中的真元，在滋養一身經脈和肉體的過程中消耗光。”紀凡認為沒能開脈產生靈元，還是體內經脈積存的真元不夠純淨。
之前為了趕路與躲藏，再加上條件和修煉資源有限，紀凡一直沒有太好的修煉時機，這兩個月他靜下心修煉，已然能夠明顯感覺到進步，對於自身情況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將體內的真元積累到一定程度，通過荒古混原動的錘煉，將明脈與暗脈擴張到相對極限，接下來紀凡更多要嚐試著，用真元滋養經脈和肉身，看看真元在減少的過程中，明脈和暗脈是否定型，尤其是擴張蔓延出的暗脈，在真元不再飽滿之後，會不會出現收縮。
對於青虛宗女修隻剩下三顆靈石的儲物袋，盤坐下來的紀凡，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
其實青虛宗女修儲物袋中的草藥、靈粹，以及消耗性丹藥，儲備已經很不錯了，可依舊不能滿足紀凡和小刺蝟長久的消耗。
“能維持兩個月，已經是很好了！”
紀凡看了一眼在地穴中縮成刺團的小家夥，輕聲嘀咕了一嘴。
此時紀凡還剩下了一瓶陽息丹，有著二十五顆之多，就算陽息丹是增進力量，對肉身固本培元的丹藥，但紀凡修煉青虛訣，並沒有擅自服用陽息丹。
陽息丹是紀凡從熾古教紗巾少女儲物袋中得到的丹藥，而修煉青虛訣，顯然青虛宗女修的丹藥更加適合，他主要還是擔心木火太旺。
盤坐的紀凡，張嘴將玉牙中的石化眼珠嘔出，拿在了手裏。
隨著紀凡左眼瞳孔邊緣的晶狀體，浮現出旋渦黑塊，他已經將石化眼珠輕輕拋起，升到了與左眼對應平行的位置。
若是這時候地穴中有外人，就會發現，紀凡異樣的左眼同石化眼珠很像，都有旋渦黑塊，而且他的左眼，在逐漸吸收石化眼珠內藏的瞳力。
死在百墓山脈少年生前的一幕一幕，甚至在紀凡的左眼中浮現，這種瞳力記憶對他來說彌足珍貴。
通過少年的瞳力記憶，紀凡也了解到了很多事，一些疑惑和猜測，在這段時間，已經被瞳力記憶解開。
時間緩緩流逝，身處樹洞地穴中的紀凡，有意識壓製著動靜，他也不著急出去。
早在烏雲蔽月，紀凡進入地洞，他就已經利用吞噬，將少年石化眼珠的瞳力牽引而出。
剛開始吸收黑色瞳力的時候，紀凡的左眼有著明顯劇痛，再加上瞳力記憶量比較大，他這才選擇了循序漸進，慢慢承受瞳力與記憶。
在紀凡看來，少年石化眼珠的瞳力，固然是極為奇妙，但他更加看重的，卻是少年的瞳力記憶，這讓紀凡覺得好似平白多了一次人生的曆程，使他的心智和經驗都增長了一節。
如果說有什麽情緒上的負麵影響，那就是少年死在百墓山脈的悔意，但對於心緒冷硬如石，極為堅毅的紀凡來說，很快就將這種悔意散棄了。
紀凡之所以認得青虛宗女子的丹藥，也是因為少年的瞳力記憶。
死在百墓山脈的少年，是囚天宗的弟子，名為邱子空，家族在蒼巒州中部極為有名氣，這也是因為邱氏一族的血脈，有極小機會開啟血繼傳承的靈目。
一般有特殊血繼傳承的修煉家族，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脈也是越來越淡，宗族尚且如此，分支就更沒什麽機會了，可是邱子空這個分支子弟，在六歲的時候，卻開啟了一隻邱氏一族血繼傳承極為罕見的靈目。
少年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參加王朝與王朝之間的戰爭，就已經在戰場上身損，他也因此遊離於家族分支之外，所以開啟血繼靈目的事情，也沒被外人知曉。
邱子空算不上是少年俊傑，因為有著靈目的能力，他比較擅長暗殺與偷盜，所以即便加入了囚天宗，一樣是不太起眼，有些經曆和性格，倒是同紀凡比較相像。
暗地裏刻苦鑽營的少年，無意間從一部古老手劄上得知，一代魔修蠻混天的生平，以及葬在了百墓山脈之中，他頓時如獲至寶，積極索羅百墓山脈九十九座山峰的情況，最終在百墓山脈的墨牛山，找到了蠻混天的墓葬。
隻可惜，在少年打開墓葬，取得記載了荒古混原動和浮屠殺的卷軸，以及一把小黑刀之後，卻引得蠻混天的行屍追殺。
紀凡得到了少年的瞳力記憶才知道，原來浮屠殺的十二式，不隻是適合煉體的力修，有著時空能力的修士，如果能得到浮屠殺，會更加如虎添翼。
少年雖不是時空靈根，可是他逝葬之眼的瞳力，卻能發動時空神通。
“哢！哢！哢~~~”
石化眼珠的一縷縷黑色光華，不斷被紀凡引入他異樣左眼的過程中，石化眼珠開始傳出了輕微的碎裂聲。
“瞳力被吸收殆盡，支持不住了嗎？”
紀凡對於石化眼珠出現裂痕，非但沒有驚訝，掛著黑色血淚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
烏雲蔽月之後，紀凡之所以嚐試著吸收石化眼珠的瞳力，就是為了能增加些自保的手段和自保之力。
五十多天過去，石化眼珠的瞳力越來越弱，紀凡是能感覺到的，尤其是在他左眼異變之後，感知就更為明顯。
看著石化眼珠，再沒有瞳力可以牽引出，珠體表麵的一道道裂紋愈發密集，最終緩緩潰碎湮滅在麵前，紀凡的雙眼，緩緩抹搭一番。
吞噬了少年的瞳力，隻是紀凡要做的第一步，他主要是想讓這異種瞳力，給自己的雙眼築基，慢慢的刺激改變，以此成就屬於他自身的靈目，現下的黑色瞳力，並不是很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