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收屍氣
“咿~~~”
地穴之中，土貂吸收了少女身體翻湧的邪惡屍氣沒多久，靈智就如同被魔化了一樣，柔軟的貂毛為之炸起，動靜也變了。
紀凡皺了皺眉頭，逐漸閉上了雙眼。
相比少女身體翻湧的邪惡屍氣，土貂能幫她吸收的屍氣，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吱吱！”
就在小刺蝟對紀凡示意土貂異變之際，他則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帶著屍棺吊墜的項鏈，向土貂和少女近前拋去。
“嗡~~~”
一環旋繞的黑光憑空流轉，就好像異度空間門戶打開，將項鏈吊墜籠罩其中，而紀凡閉著的左眼，則開始流黑血。
少女和土貂身上的一縷縷邪惡屍氣，被逝葬黑洞媒介所牽引，而屍棺吊墜就如同一個載體，大量吸收儲存邪惡屍氣。
紀凡閉著的左眼也很痛，一口牙咬得哢哢作響。
若不是少女和土貂危在旦夕，紀凡也不想發動逝葬之眼的瞳力。
就像是少女身上密集流轉的鳳紋，紀凡的逝葬瞳力，同樣是異種瞳力，他之所以吸收這瞳力，更多是想刺激雙眼，開啟他自身的靈目。
時間緩緩流逝，土貂被保了下來，可早早就已經失去意識，如果單憑屍棺吊墜，是無法長時間吸收儲存如此澎湃的邪惡屍氣，更多是要靠屍棺中的黑毛屍。
逝葬黑洞很詭異，隻是吸收少女身上的邪惡屍氣，卻保留了密集流動的鳳紋。
兩個時辰過去，連帶紀凡閉著的右眼，隔著眼皮也散發出了黑光，少女身上密集流轉鳳紋的邪惡屍氣，已然是被盡數剝離。
一蓬逝葬黑洞收斂，項鏈屍棺吊墜緩緩落在地上，紀凡用手虛捂流著黑色血淚的雙眼，無聲哀嚎著。
一道道失控的逝葬瞳力，從紀凡雙眼湧出不斷繚繞。
“這異種瞳力不能散去……”
紀凡比起少女要堅強太多，他雙眼承載異種瞳力時間不長，還需要異種瞳力的刺激，而且這異種瞳力，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殺手鐧，或許在情勢危急的時刻能保命。
在紀凡的堅持下，失控繚繞的異種瞳力，開始逐漸退回雙眼。
然而，當紀凡再睜開雙眼的時候，視線模模糊糊，遠不如之前清楚了。
“小家夥，我的雙眼有些看不見了。”紀凡深吸一口氣，雙眼通紅道。
“吱吱！”
小刺蝟對暫時失去意識的少女和土貂叫喚，意思是被一人一獸害的。
“跟她的關係也不大，或許是我自己選錯了，你進入地穴通道給我引路，咱們得離開這裏了。”紀凡向小刺蝟招手示意。
感受著邪惡屍氣隱晦內斂的屍棺吊墜項鏈，紀凡將其撿了起來，收入了儲物袋。
“吱吱！”
小刺蝟進入地穴通道，對紀凡叫喚提醒位置。
“嗡~~~”
紀凡尋著氣味，采了一把清氣草，帶上土貂和夜明珠，雙眼雖看不清楚，進入地穴通道的身體，就好像拉抻了一樣，很順利就向著上方樹洞遊動而出。
若不是救少女，紀凡雙眼不至於這樣。
但既然救了少女，紀凡也就沒再打她的注意，甚至沒有動她的儲物袋。
出了樹洞之後，紀凡讓小刺蝟再度進去，幫著將清氣草種好之後，這才把它裝入獸皮袋中。
“她的意識自我保護封存了，應該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至於土貂的靈智已經不行了。”即便外麵陽光耀眼，紀凡看著手中的土貂，也是黯淡模糊。
如果紀凡不將靈智受損的土貂帶出來，隻怕待到它醒了會成為禍患。
“沒有什麽異樣和痕跡吧？”
紀凡抓著土貂，對小刺蝟問了一嘴。
“吱吱！”
小刺蝟示意的並不是樹洞所在森林，而是山外麵。
“不對勁兒嗎？”
紀凡心中一沉，有種越渴越吃鹽的感慨。
本打算回百墓城的紀凡，不由陷入了猶豫。
“先往百墓城那邊走一走吧，之前過來的時候，還有一座山能藏身，等我將雙眼的異種瞳力散去，看看能不能有所好轉。”紀凡回身看了看，視線中不清晰的樹洞。
烏雲蔽月之後，紀凡就一直擔心有人會找過來，卻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他要走的時候，來了一個避難的少女。
“就算是眼睛不好了，也要想辦法去玄陰山脈。”紀凡在心裏暗暗打定主意。
沒有了家的紀凡，在心裏是渴望一份歸屬感的，也希望能被人認可，但為了生存，他卻不允許自己軟弱。
到了日落的時候，紀凡帶著小刺蝟，已經過了兩座山，來到了一座低矮山峰的腳下。
“不能再走了。”
紀凡雙眼極疼，喘著粗氣對小刺蝟道。
在山腳的崖台下邊，紀凡將小刺蝟支走，親手將土貂的微弱生機斷了，挖了個坑深埋。
填好屍坑，紀凡盤坐在一邊閉上雙眼，想要通過忍耐，讓雙眼有所緩解。
日月交替，群山中獸吼陣陣，而紀凡卻像充耳不聞，如果不是他麵色偶有抽搐，隔一段時間會幹巴巴咽口唾液，枯坐的身形都會讓人認為沒有了意識。
小刺蝟找來了酸甜的梅果，紀凡也沒有吃。
直到後半夜，紀凡才睜開了血紅的雙眼，盡管依舊看不太清楚，但不是那麽疼了。
“群山的獸吼，似乎不太正常，不會是有獸潮吧？”紀凡聲音略有沙啞，對小刺蝟問道。
“呦~~~”
小刺蝟否定了紀凡的說法，更是讓他為之擔心。
異常是一定的，若不是獸潮，紀凡不免猜測到了百墓山脈。
少女一身蘊含邪惡屍氣的鳳紋，非但不是她本身所有，而且看樣子，得到機緣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少女為什麽會一個人，跟著她的隨從怎麽樣了，再加上三個月前的烏雲蔽月，讓紀凡隱隱覺得百墓山脈可能不對勁兒。
“百墓山脈是不能再進去了，百墓城也不能回，等天一亮，咱們就往西南方走，得繞過百墓山脈，向玄陰山脈去。”紀凡盡管心很累，卻沒表現出來。
這一路上，對紀凡而言，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伴著群山的獸吼聲，紀凡熬到天蒙蒙亮，就已經帶小刺蝟動身。
白日裏穿山越嶺，夜裏在野外休息，紀凡當初來的時候，從百墓山脈走到藏身的大山，用了將近十天的時間，重新回到百墓山脈西南方安全的地圖路徑，也不是幾天就能走到的。
往百墓山脈西南方向去的紀凡，背著個藥簍，就好像到深山老林中采藥的家境窮苦少年。
有著小刺蝟指路，再加上紀凡小心謹慎，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
走了十二天，隨著紀凡出了一大片墳地林海，百墓城已然是遙遙在望。
這一路上，紀凡發現百墓山脈外圍的墳地林海，有些地方被破壞的很嚴重。
但眼下對紀凡來說，最重要的是活著到達玄陰城，百墓山脈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能等到有機會再探詢了。
來到望墓山，十魔道榜已然是曲終人散，山腳熱鬧的小坊市也消失不見。
“還是有修士！”
紀凡雙眼雖看不太清，依舊隱隱能發現有修士在空中禦寶飛行。
“從百墓山脈的西南方往玄陰山脈去，恐怕還要走兩三個月的時間，看現在的情況，安全路線上也必定是有修士來來往往！”紀凡暗歎一口氣，覺得他的歲數，一旦被人發現獨自遠行，很容易引起懷疑，而且還解釋不清。
“若乘坐飛行妖獸和飛行法器，一天差不多就能到玄陰山脈。”紀凡摸了摸腰間普通的小布袋，陷入了猶豫。
最終紀凡還是沒有選擇飛行點，靠腿的朝百墓山脈西南方走去。
出於對自身的了解，紀凡覺得在群山中轉圜的餘地更大，至少不用主動同修士接觸，被人看出來什麽。
而且百墓山脈可能出了事，勢必對十魔道有影響，這個時候去十魔道的飛行點，不確定性也不少。
“現在雙眼中的異種瞳力很不穩定，在接近玄陰山脈的時候，得找一個機會，將異種瞳力散了，著急隻會壞事，今年趕不上玄陰宗招收弟子，可以等到明年，用相對寬裕的時間進行調整。”現在的紀凡，還沒有信心麵對強者的審視。
一個背著藥簍的采藥少年，在百墓城外麵行走，並不怎麽起眼，可紀凡離開望墓山沒多長時間，兩名腳踩飛劍的女修，卻在半空中轉向了他。
“少年，你怎麽離百墓城如此遠？再不往回走，天就要黑了。”一名身穿淡黃顏色布衣的少女，收了飛劍輕輕落在地上，雙手合十對紀凡道。
“我想要去玄陰山脈。”
看到是幻塵宗的女修士，紀凡強自鎮定，露出少許堅毅之色。
“為什麽要去玄陰山脈？你若這樣走，會死在萬山之域的。”幻塵宗年輕的姑子，不解著急道。
“之前玄陰宗靈屍一脈的尊長說，如果我能走到玄陰山脈，就會考慮教我修行之法。”紀凡的說法，讓兩名姑子對視一眼，驚訝與不滿交織。
“太過分了，這與害人性命又有何異，他即便能走到玄陰山脈，也趕不上玄陰宗今年的拜宗大典了！”年紀相對稍大一些，十八九歲的姑子，蹙了蹙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