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取舍
“嗡~~~”
山腰的水潭邊，紀凡一腳在岩石上的蹬踏很猛烈，可身形上升卻隻有一寸高，帶給人詭異不協調之感。
“嗖！嗖！嗖~~~”
隨著紀凡低低滯空的身形，左右雙*替旋靠，身形再度寸寸上升。
“踏雲縱！”
紀凡身形在詭異不算高的空間中上升，更多是靠荒古混原動這門古體訣的玄妙。
不隻是修煉厲影宗的踏雲縱飛身之技，就連浮屠殺十二式，都是在荒古混原動的基礎上發展而來。
在狹小空間中，做出超乎尋常的動作，以此打熬肉身，這是荒古混原動這門古體訣的特點。
直到紀凡身形升空三丈高，他的雙腳，已經做出了數十次的靠踏，脫離地麵的身形節節上拔。
“呼~~~”
紀凡肉身化為綢光風霞向前一展，一道詭異的遊龍衝擊光影過後，這才在視覺感知中，恢複了他的形體。
輕飄飄落地的紀凡，似乎很累的樣子，輕輕喘息著，在相對的空間中，做過多的動作，反而比徹底放開艱難。
“厲影宗的踏雲縱身法，對於我倒是個很好的補充，不論是趕路縱掠，還是不斷借力高縱，都是非常俊的身法。”就像清點寶物一樣，紀凡住在山上的一段時間中，還想將得到典籍中能修煉的武技，融入到生存體係之中。
“厲影宗的光暗殺也很實用，利用身形每一個動作的細節，借助光暗和角度，達到欺騙與襲殺目的，錯亂對方的感知，就像人與影子是一明一暗，彼此難以有實質的攻擊交集，而光暗殺卻將殺招轉實，練到深處，就可以改修影分身。”紀凡閉著雙眼感受陽光，又將頭扭向自己的影子。
“如果有光的情況下，兩個人近身交戰，就是兩個實體，也容易產生兩個影子，沒光的時候，則是無影無形，再加上出擊角度與動作細節，甚至可以衍變出難以估量的殺勢，但想要將光暗殺修煉好，絕非一朝一夕能精深的，而且還要將其融入浮屠殺的無相之中，就更是困難了！”紀凡向自己影子，不斷虛手比劃著。
“吱吱！”
就在水潭山洞有濃鬱香氣湧出，紀凡神色一動之際，小刺蝟則是在洞口露頭叫他。
初秋時分，小刺蝟不但從沉睡中醒來，更是在紀凡的示意下，給種下的靈粹小樹加肥，將碎裂的佛像，以及三頭六臂的修羅小像，埋在了山洞中靈粹小樹周圍的地下。
“終於好了嗎？”
紀凡在這座山裏，藏身已經將近一年，眼見著就又要入冬了。
進入山洞之中，紀凡雙眼雖依舊看不見，但對靈粹小樹的感知，卻極為細致。
半膝高的靈粹小樹，枝杈反而有著很蒼勁之感，之前十二顆晶瑩光華流轉的果實，已然是有兩顆光華收斂，果香反而更濃鬱了，就好像熟透了一般。
“吱吱！”
小刺蝟用爪子指點，對紀凡示意，有兩顆果實可以吃了。
紀凡喉嚨下意識有著吞咽動作，為了催熟這靈粹小樹的十二顆果實，所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少，寶物、草藥、丹藥，沒少往裏埋，就連他賭石解出的血晶，也搭了進去。
此時紀凡也意識到，小刺蝟雖奇特，催生靈粹也不是平白得來的機緣，這種收獲是需要付出的。
“過了明年春天，來到萬山之域也就三年了，盡管剩下了一些收獲，卻也隻夠種一次靈粹小樹的，以後還能有得到更多的機會嗎？”紀凡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抱著何種期待。
“你先吃吧。”
沒等小刺蝟再催，紀凡就已經將它抱起，對著小樹一顆收縮成葡萄籽般的果實。
小刺蝟用嘴輕輕將果實拽下來，卻沒有吃下去，而是轉頭對著紀凡，好像是很珍貴的樣子讓他先吃。
“你吃一顆，我吃一顆。”
紀凡笑了笑，有著同小家夥相依為命之感，他嚐試著伸手去摘另一顆果實。
隨著小刺蝟將果實吃下去，它的荊刺很快就炸炸起來，下了紀凡的手，跑到了山洞角落。
從小刺蝟的反應，紀凡就能意識到，果實的效用，應該挺強勁。
紀凡也將幹熟的果實吃了，濃鬱的果香很快就從口內散發，在他七孔中流竄，極為的清涼，讓他感覺雙目都一明。
“好濃鬱的藥性！”
紀凡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熾古教婦人所擁有的靈粹小樹，是什麽來曆。
“要咽到內腑中嗎？”
紀凡覺得將果實含在口中，他頭腦和雙眼很清涼，也很貪戀這樣的感覺。
長久時間中，紀凡也不睡覺，就這麽熬著，此時果實淨化精神的舒適感，讓他頭腦清明很多。
稍稍猶豫，沒等果實完全化開，紀凡還是將果實咽了下去。
山洞之中，紀凡盤膝坐下，屏息修煉青虛訣的基礎篇，一人一獸很快就陷入了安靜。
果實濃鬱異常的藥性，從紀凡內腑化開，在青虛訣行功的情況下，滋養著他的四肢百骸，連帶著真元，逐漸被他修煉青虛訣的十二正經，以及龍猿竅所散發的暗脈吸收。
身體的燥熱和幹涸在緩解，被潤澤的感覺取代，就連以前散在體內難以把握的異種氣息，也在緩緩顯露而出。
紀凡隻覺得在閉息的情況下，一身毛孔舒張，將渾濁的雜質氣息，一點一點排散開來。
到了夜裏，紀凡身體肌膚表麵，甚至結出了一層黑泥般的物質。
相比紀凡的安靜，小刺蝟服食靈果之後，縮成刺團的身子，則是顫抖著，偶爾會嘔吐出黏稠之物。
“難道靈粹小樹結出的果實，有著淨化後天之姿的藥效嗎？”紀凡感受著自身好像被淨化，以及小刺蝟的情況，不由看到了開明脈種靈根的希望。
果實幹熟之後雖縮小了，可藥性卻極為濃鬱，紀凡在修煉青虛訣的狀況中，甚至在他體內持續了兩天的時間。
到了第三天一早，小刺蝟消停了下來，紀凡卻覺得腹痛難忍，不得不停下修煉出了山洞。
身輕體健，這就是紀凡對自身的感覺，這倒不是他體重真輕了，而是意識對身體的支配大大加強。
紀凡將肌膚表麵的黑色物質扒下，甚至有著幹硬的哢哢聲，對於體內排出的渾濁雜質，他臉上不由露出了感慨。
在水潭中清洗了一番，待到紀凡換上一身幹淨的布衣，整個人的感官，似乎都不一樣了。
“看到了……”
紀凡嚐試著稍稍睜開雙眼，盡管看到的景色模模糊糊，卻不再是一片黑暗。
這一刻，紀凡雙手握拳，身體略微顫抖，再難掩飾複雜的情緒。
雙眼還是通紅的紀凡，發現山洞所在的峰腰，花草樹木隱隱出現了幹枯的跡象。
在紀凡感覺，盡管到了初秋，花草樹木幹枯的還是太早了，就好像大山的中段，在失去生機一樣。
“難道是種下靈粹果樹，抽取養分的緣故嗎？”紀凡感歎靈粹小樹果實藥性的同時，也意識到，種植催生靈粹，需要相對適合的環境。
“僅僅三天的時間，就像洗盡鉛華一般，若剩下的十顆靈果也能成熟，我和小家夥必能得到大益處。”紀凡心思著，剩下的十顆果實不成熟，恐怕也不能離開這座山。
“估計是不能在果實生長的過程中，將靈粹小樹刨出來，但看這峰腰的情況，似乎也沒什麽養分，能夠供剩下的十顆果實成熟了！”紀凡擔心山峰的生機再凋零，會讓人發現異樣。
再者紀凡剩下的東西已經不多，他也不太舍得用於催生靈粹小樹。
“怎麽辦呢？”
紀凡有所猶豫，旋即回到山洞中，得同小刺蝟商量商量。
“開明脈種靈根，將真元蛻變為靈元，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紀凡考慮著，依靠別人是依靠不上，他隻能靠自己。
看到小刺蝟在山洞角落縮成刺團，暫時還沒動靜，紀凡也在想，他需要什麽樣的寶物。
“在真元沒有轉化成靈元的情況下，法器和法寶的作用，恐怕都發揮不了十之一二。”紀凡覺得自己現下的情況，更加適合走潛攻路線，類似匕首、飛針這樣的小型攻器，就屬於這個類別中的。
“下毒和放迷霧，也是潛攻路線的手段，還算比較容易達成，至於影遁和土遁則是法術，我現在是不用想了。”紀凡靜靜做著取舍。
“爆陽珠、飛針、迷霧陣旗、骨匕，還有隱光戒盤我得留下，火隼牌、靈岩甲、四象陣劍暫時還用不太上。”紀凡感受著靈粹小樹的長勢，心中有所決斷。
其實紀凡能意識到，他的身體底蘊，更加適合走強橫的力量修煉之道，如果能夠有重寶，又將是另一番威勢，但為了生存，他眼下隻能選擇潛攻路線。
“吸收了九十九道劍孔的大錘，以及陳耕年的骨甲戒，也是用不太上了，尤其是那把大錘上的九十九道劍孔，實在是匪夷所思，明明是傷勢，怎麽能化為刻印呢？如果傷勢能化為刻印從身體上脫離下來，肉身的傷勢，又會出現什麽樣的變化？”其實早在百墓山脈的墓穴中，紀凡麵對九十九道黑色劍孔，就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