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集散場
玄陰城南的街道上，紀凡出了玄陰門，行走的並不是很快。
“師妹，怎麽了？”
一對帶劍的青年男女往玄陰門這邊來，青年發現少女神色有異，不由開口問道。
“紀凡……”
少女看到從對麵走近的一個人，試探性問了一嘴。
“靈覺敏銳了很多，竟然認出來了！”
紀凡暗歎一聲，他對於帶劍少女也不陌生，隻是沒想到會再碰見。
因為紀凡修煉凡息術的關係，在街上不是很起眼，再加上他與少女也分開了一些年沒見，這才對她的靈覺有此一嘀咕。
“苗姍小姐。”
紀凡當先向帶劍少女拱手，表露出尊敬打了聲招呼。
以前苗姍是主，紀凡是仆，哪怕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曾經的身份也是難以抹去。
“聽說你在玄陰宗，沒想到是真的！”
少女一身乳白色長裙，胸前略平，容貌還算精致，長發不但盤成了一個發髻，還帶著帽子頭飾。
對於苗姍不太曼妙的身材，紀凡覺得這才比較適合戰鬥。
“當年在萬山之域走商，出了些變故就同商隊走散了，機緣巧合之下，我流落到了玄陰山脈。”紀凡簡單給了少女回應。
“現在都已經是煉氣九層修士了嗎？聽說以前剛加入宗門的時候，苗寒也敗給了你。”少女笑意盈盈對紀凡道。
“剛開始拜宗的時候，我還是挺強的。”紀凡點了點頭道。
“現在呢？”
苗姍明確詢問，多少還有些站在高處說話的意思。
紀凡隻是不好意思笑了笑，雖沒產生反感，卻也沒有給出答複。
看見紀凡不再出聲，苗姍絲毫不意外，當初在苗家城的時候，他就像個木頭一樣。
“聽說這次玄陰宗招收弟子之後，會有宗內的大比，我還挺期待你表現的。”苗姍沒提及十魔道榜大比，顯然是覺得他希望不大。
對於苗姍一身極為隱晦的通玄氣韻繚繞，紀凡暗歎大修煉世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她已經是通玄中期的修士。
紀凡也隻是羨慕而已，畢竟苗姍底子挺好，又有家族支撐，而且在苗家城的時候，修煉姿質也比他強了不少。
“師妹，他是玄陰宗的弟子嗎？怎麽跟個下人似的。”紀凡離開之後，同苗姍一起的青年才露出訝異之色。
“他本來就是下人，以前在家族的時候，做過我的劍童，還算他沒有忘本。”苗姍將鬢角的發絲攏了攏笑道。
玄陰城南的坊市很熱鬧，給各大宗門弟子安排了極為廣闊擺攤位的地方，將好幾條街都布滿了。
紀凡告別苗姍，自己調整著情緒，變得平靜了很多。
此次紀凡來到玄陰城，觀察外門選拔弟子是一方麵，順便也去看了族人，另外他還有兩個目的，那就是趁著玄陰城熱鬧，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便宜又好用的器物。
且不說紀凡在守山遊獵的時候，所得的寶物，幾乎都已經散靈種藥了，即便有剩下的，在宗門大比和十魔道榜大比的時候也不能拿出來。
“現在真的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街上，就算是買些修煉物品也不用遮遮掩掩！”紀凡想到了之前跟著商隊時候的事。
相較於與人爭強鬥狠，紀凡更加注重修煉的感受，第一次能夠縱掠，第一次能夠禦寶飛行，第一次能夠騰空，以及經過刻苦磨練所能施展出的技法，這對他來說，甚至有種胸懷壯闊之感。
盡管紀凡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卻想不斷的跳，不斷的飛，那種能自由自在的縱掠與翱翔，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每當練成一種技藝，紀凡總想偷偷摸摸的將其施展出來，體會著自身變強，以及技藝的玄妙美感。
若是有人知道紀凡的心理，隻怕都要將他當成一個怪人。
對於坊市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紀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心思著給師弟師妹們也買回去些什麽。
即便紀凡自己修煉也緊緊巴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小的經曆，他並不覺得搶奪別人能夠帶給自己快樂，與此相反，每當想到能為別人做些什麽，他反而能生出滿足感。
進入養魂峰之後，穆懷晟和寧安媛對紀凡就是不吝賜予，現在峰中有師弟師妹了，他也想給下麵小的一些幫助。
六名年紀不大的，再加上史靜，養魂峰現在一共有七個掛名弟子，在紀凡感覺，其中三人家世應該還行，或許不需要他的幫助，也不見得會領他的情，但他也不會厚此薄彼。
紀凡有時候甚至在想，他小時候境遇不好，若是有人能無條件的關心幫他一把，或許境遇就會有所改變，也不至於留下讓人心酸的回憶。
“如果要在宗門弟子大比，以及十魔道榜爭勝，我還真需要一些不起眼的器物，來增加戰鬥能力，豐富戰鬥手段，重要的寶物，輕易不能露出來。”紀凡感覺得到，師尊要爭勝的心情極為強烈。
回想起上一次宗門弟子大比的時候，一場就炸的場麵，紀凡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倘若今年再來上這麽一次，估計師尊穆懷晟就得氣炸了。
在坊市中一邊逛著，紀凡一邊思量，修士的戰力構成，無非就是兩個方麵，一是自身的戰力，也可以稱為內在戰力，看似雖然很籠統，可這種戰力的高下比拚，卻有著很多的細節。
“修士與修士的結印速度，法術的運用配合，法力靈元的強弱程度，這是不可能相同的，單單在施法上，自身戰力就有很多種劃分，哪怕隻是細微的差距，長時間作戰也會成為影響勝敗的因素。”在紀凡的認知中，絕大多數施法修士，多是側重於遠距離攻擊。
“若是兩個實力差不多的施法修士戰鬥，經常會出現膠著的局麵，近戰的靈武修士卻不同，武技的玄妙，力量的強弱，速度的快慢，交鋒勝敗就是在刹那間，師娘說過，武技更加側重於短時間的爆發。”紀凡覺得不論是比鬥還是廝殺，恐怕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外在戰力。
因為之前師娘的教導，紀凡明白，修士戰力境階相當，戰力的巨大差距，更多是有外力造成的，而且守山和偷入古遺藏之後，他也是身有體會。
“像寶物品階的高低，妖獸等級的強弱，都是外在戰力的體現，有著強大外力支撐的修士，爆發出超階戰力，恐怕都不是超躍一階兩階的，若是碰到了這樣實力強勁的對手，隻怕會非常的困難！”紀凡之所以不太想參加比鬥，怕的就是碰到強大外力修士。
如果將運氣歸結為實力，那麽借助強大的外力，在紀凡看來，也是極具實力的一種表現，而且這是非常難以應對的。
“之前在古遺藏中，若不是小黑刀吸收了灰色古息和灰火，想要同那魁梧青年的戰斧抗衡，不會有任何的機會，現在這兩件寶物雖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但戰斧的威能卻消失了，小黑到的爆發，也得通過吸收靈息才能再度增強起來，兩件古物充其量也就是質地堅硬，能防一防，攻卻不會太理想，否則斧子的虛影一出，相信能挺住的人絕對不多。”紀凡覺得就算他盡力比鬥，結果也不見得會樂觀。
天色漸晚，紀凡隻是大致上先在坊市走一走，做到心中有數，並沒有仔細選擇東西。
離開了紀氏一族之人所在的荷園，紀凡也不好再在玄陰門住，心思著逛逛坊市，就在城裏找一間客棧住下來，剛好也能探聽探聽消息。
“煉金石，煉金石，上好的法寶原料，各種屬性金石都有，想煉寶的修士都過來看一看……”就在紀凡逛得差不多，暗暗記下了一些攤位之際，一個礦場外麵的幹瘦青年吆喝，引起了他的注意。
金石原料作為器物的器胚，還是頗為常見的，多數是經過初煉，往後修士再製器，不但能夠省去一些麻煩，還能增加一定的製器感悟。
相比修士的小地攤，礦場就像一個大宅子一樣，在街道一邊開著大門。
紀凡跟隨稀稀拉拉的修士進入其中，感覺礦場並不是挖礦的地方，而是一個礦石集散地，到處堆放著礦石。
“看場子的人不少。”
對於礦場中帶著陵沙王朝腰牌的人，紀凡並沒有太過意外。
礦場中散亂堆著的東西不少，若是沒有些人看著，隻怕東西得被偷走。
“閣下，如果想選原石，隨意在礦場中挑就可以了，一塊碎靈石十顆原石，可查可探，高品階的原石和煉金石請入煉樓。”幹瘦青年修士對紀凡介紹道。
“價格還可以，以量取勝嗎？”
紀凡向著巨大石閣走去的同時，隻覺得礦場中一堆堆原石的數量，是商隊賭石規模完全不能相比的。
至少在表麵上，紀凡沒有感受到一塊塊石頭的異樣波動，想來也是經過礦場細致挑選，確定沒什麽價值才會放在這裏。
不過一塊塊原石的光澤卻是不錯，顏色各有不同，有些還釋放著淡淡的靈華，看著很是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