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
“咚！咚！咚~~~”
山洞外冰雪融化滴在水窪上的聲音很悠長，聽著極為舒服。
寒冬過去，萬物受到滋潤，正在蘊育新的生機。
寬敞的山腹之中，不隻是陵沙大帝的雙眼幹枯，瞳力和記憶被抽取，就連以前極為彪悍魁梧的身軀，也已然破敗。
而盤坐在陵沙大帝幹枯身體邊上的紀凡，肉身卻是一塊塊肌肉隆起，看著雄壯陽剛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帶給人毫無破綻之感。
其實紀凡的身體並沒有變高變大，可若是這時山腹中有人，都得暗歎他的肉身偉岸，這種強大就像讓他壯碩的肉身，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紀凡的修為就已經到了空靈後期，距離破入慧覺期隻有一步之遙。
與平時不同，紀凡的左臂，完全出於流動的針靈光華中。
一絲絲針靈刺入虛古藤印，旋即鑽入紀凡的血肉中，用他的血稀釋虛古藤印。
“嗤~~~”
在紀凡心念變化下，數之不清的針靈光華，聚成了針靈球。
“雖然困難，但卻也不是控製不了這虛古藤印，畢竟這藤印也是同我一起重返先天。”紀凡將針靈球收了起來，緩緩站起了身形。
此時的虛古藤印，近乎於蔓延到了紀凡的整條左臂。
“收！”
紀凡左手稍稍攥拳，產生了柔和拉力，竟將蔓延到整條手臂的藤印，逐漸收斂回左手心。
看著左手心三十七團連生的藤印，亮著八團光華，紀凡呼出一口濁氣。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吸收了五人的瞳力記憶，吞噬了四具強者肉身，又以陵沙大帝為最，虛古藤印到還算沒有失控。”紀凡將山洞中的東西收拾好，幹屍則是被他施展金法，直接進行了石葬。
但凡是顯眼的寶物，紀凡一律不露明麵，隻是準備了一套幹淨的內襯和灰袍，帶著四個儲物袋和寧神木麵具出去。
水潭冰冷刺骨，可是對於紀凡而言，卻隻是一種體會，刺骨寒氣根本就動搖不了他強橫肉身絲毫。
在水潭中衝洗一番，紀凡換上一身幹淨衣物，拋出飛舟縱躍而上，直接離開了大山。
“邱貞的諸星之眼，瞳力真是磅礴，按照她對於邱氏一族的記憶，家族的靈目血繼傳承，相較於外麵的修士，是有著絕對優勢的。”紀凡的雙眼精亮，可是在他抹搭眼皮過後，卻變得很平凡。
閉上雙眼的紀凡，隻是默默感受著天地的寬廣浩瀚，以及蘊含的勃勃生機。
一天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直到萬妖山脈西方的一座雄城，已經遙遙在望，紀凡這才從飛舟躍出，將飛舟收起，施展騰空術朝雄城團飛。
萬妖城在陵沙王朝管轄之下，還算是自由，這裏有著蒼巒州很多地方聚集來的修士，太多的人，靠著富饒的萬妖森林討生活。
妖*易繁盛，是萬妖城的一大特點，整座雄城，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坊市，裏麵的生意，多是與妖獸和修煉資源有關。
在萬妖城北門遠方落下來的紀凡，更多是抱著遊曆之意。
據紀凡所知，即便萬山之域的勢力沒變化，萬妖之城以前也不是十魔道說了算，在這裏，真正有權的是陵沙王朝、靈殿，以及蒼巒州的十大家族，進入萬妖森林也是一樣。
城門處有衛兵維持秩序，並不查問，也沒入城費，好像無論什麽人都能隨意出入。
相比萬妖城，修士進入萬妖森林則是要嚴苛了很多，若是拿不到招妖令牌和憑證，一旦被守妖人抓到，很可能會被直接處死。
一進入萬妖城，紀凡就感覺喧鬧異常，街上並不雜亂，也沒什麽攤位，可是街道兩邊的店鋪，生意卻好的不得了。
街道上的行人、獸車，達不到擁擠的程度，看著川流不息。
戴著寧神木麵具的紀凡，在萬妖城中行走，並不是很起眼，他甚至看到了戴獸骨麵具的人。
“嗯？”
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紀凡隱隱感知到一股很微弱，有些熟悉的氣息。
看了一眼街邊上的錦繡閣，紀凡思量一番走了進去。
“這位客官，選錦緞嗎？我們這裏的錦緞，可是萬妖城中針腳繡工最好的，你看看這些錦緞與繡樣。”繡閣管事看到紀凡進入，連忙迎了上來。
對於錦繡閣經營的不是修煉資源，紀凡微微一笑，在繡閣一層走動過程中，看著卷卷錦緞，以及各種繡樣圖案。
“就在後院。”
紀凡的靈覺非同小可，即便不戴著佛麵，也隱隱能察覺到，那似曾相識的氣息很近了。
“能否請這家店的主人一敘？”
紀凡想要擺脫老者管事，進入後院可謂輕而易舉，但出於禮貌避免引起誤會，他還是對老管事提出了請求。
“客官稍等，我去問問看。”
老管事稍稍猶豫，並沒有馬上拒絕紀凡。
“我家主人請客官去後邊。”
沒多長時間，老管事回來了，紀凡的靈覺，也在老者走來的微弱波動中，察覺到了探查的異樣。
紀凡可以肯定，探查他的不是老管事。
跟著老者出了樓閣，紀凡看著後院的一圓小湖泊邊上，坐著一名少女，他的神色不免有些異樣。
“怎麽，很意外嗎？”
少女的一雙白皙小腿，浸入湖水之中，笑著對紀凡問道。
“拜見古錦宗主。”
紀凡抱拳對少女躬身，他對少女的氣息不是沒有察覺，可還是略顯意外。
“用不著這麽客氣，你可是靈殿的供奉長老，得到了拜古道的逆天稱號，而我不過是這繡閣的主人，就算以前有著地河宗主之位，也不能同你相比。”少女扭頭露出笑容，顯得極為明豔。
“好明朗的笑容！”
紀凡覺得看著絕美少女笑，仿佛心情都美麗了很多。
“你來找我，是因為水千穹的事吧？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少女的無奈感歎，更是讓人憐愛。
“難道這就是錦鯉妖與人修的不同嗎？”紀凡覺得麵對少女，有著些許麵對小刺蝟之感。
“盡管很淡，我還是能感受到你身上水千穹的氣息，如果我沒猜錯，她的力量已經被你吸收了，而且寶物也都落在了你身上。”紀凡麵具兩個窟窿中的目光，深沉了下來。
“不是很淡，而是微不可察，這你都能感應到，由此可見你的靈覺，已經是非常的強。”絕美少女看著紀凡的目光，也警惕了起來。
紀凡沒有再問什麽，也沒有與少女發生爭鬥的意思，微微一笑就轉身離去了。
“是水千穹和那個狄鎧找到地河山脈想要殺我，奪取真龍元，難道我就得受死不成？”少女覺得紀凡的神情與心緒，不似她想的那般，連忙對其解釋道。
紀凡離去的腳步，果然是停下了，可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陵沙大帝滅了，他活了下來。”直到紀凡完全離去，絕美少女才暗暗心驚道。
雖然剛剛與紀凡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少女卻有著沒法抵擋他之感。
十七年前的十魔道大比，古錦身為地河宗主，在聚鏈山看得很清楚，那時水千穹同紀凡的差距，至少表麵上不是太過明顯。
可是十七年後再同紀凡接觸，古錦的感覺變化就太大了，這還是她吸收了水千穹力量的情況下。
稍稍思量，絕美少女也離開了錦繡閣，尋著紀凡通玄期的氣息跟了上去。
萬妖城北的一處酒樓中，紀凡坐在酒樓一層的角落中，要了一盤骨肉，一壺濁酒，將麵具掀起來邊吃邊飲。
眼見麵戴紗巾的少女進來，紀凡連忙將寧神木麵具拉下來，拿出油紙將骨肉包了包。
“怎麽如此著急？”
少女沒有走近紀凡，而是等著他從酒樓裏出來。
“前輩戴著紗巾，依舊受到很多人的關注，我若不著急一些，隻怕就被你影響了。”紀凡拎著酒壺，不自然道。
“你離開時沒說什麽，就這麽算了嗎？”少女對紀凡笑問道。
“不算又能怎麽樣，倒是你跟著我幹什麽？”紀凡對少女有著排斥，更多是不想引人關注。
“你是怎麽想的，能告訴我嗎？”
少女的詢問，並非出於好奇，而是帶給人應對之感。
“我在想蛇龍變與魚龍變，前輩若化龍，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我不打前輩的主意，也希望你也別盯著我。”紀凡看了一眼少女道。
“如果我不化龍呢？”
少女的說法，讓紀凡多少有些訝異。
“前輩不化龍，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麽能用上我的地方。”紀凡倒是釋然的很快。
“我想要同你結伴，這樣能得你照顧，或許以後也可以有出路。”少女不但開朗，而且表達很直接。
“我才空靈後期，你卻是十二級化形妖獸，同我結伴？”紀凡笑了笑，對少女確認道。
“相比人修和其它妖獸，我的戰鬥能力並不強，尤其是到了這個時候，更是需要有人護著，想打我注意的人，不隻是水千穹，我現在不敢回地河山脈了，藏也藏不住，還怕遇到危險。”少女望著紀凡，表露出請求之意。
“戰鬥力不強，還能處理了水千穹？”紀凡嘴上質疑，心中對少女卻有著理解。
妖獸到了十二級，就自身戰力而言，已經算得上是巔峰了，但卻也是走到了末路，更多是需要小心翼翼，而不是同誰戰鬥。
“我明白你的難處，可幫不了你，咱們還是當沒見過吧，以後你也別再跟著我。”紀凡搖頭極為堅決，完全出乎了少女預料。
“你知不知道，靈墟界有著九州四海，你以後能用得上我。”少女對紀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