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黑襯衫
早上的陽光帶著金色，像是回憶的味道
秦浩站立在落地窗前，身影高大光從他的頭頂將他的影子拉升，斜掛在身後的白牆上，黑色的剪影，從他的腳底開始向著牆壁蔓延，彎曲的爬上白牆，而他站著一直不動。
他的心中如火燃燒，滾燙發紅，這樣澎湃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讓他無法平靜，仿佛亙古枯原的熊熊大火，誓要燒盡一切，毀滅一切。即使是這樣他還不會害怕，但是昨天狗子帶來的消息和他的猜測讓秦浩心情恐懼難安。
他和狗子曾經生活在一起，戰鬥在一起，在人跡罕至的山嶺，深水惡淵，他們去過的地方都是人間地獄，生活在那些地方的人都是注定被消滅的垃圾，人渣，是社會的毒瘤，和頑固疾病。
那些人有著不輸於軍隊的武裝，在武力的保護下無所畏懼，沒有恐怖，那是普通人的地獄卻是他們的天堂，世界上除了男人隻有女人，而那些地方隻有男人，女人是工具，滿足欲望的工具，交換的貨物，如同商品，她們可以被公開的買賣，侮辱。人在那裏如同野獸，他和狗子曾經的任務就是消滅這些人
而同樣有著這樣任務的人，不光隻有狗子和他，那些和他們所在同一營地的兄弟，同樣如此，他們曾經一起麵對軍旗，發誓守衛祖國安寧，抵抗邪惡，一天如此，一生如此，隻是他隻能中途退出，這是他的遺憾。
世界上的毒瘤之地還有很多，他們曾經的兄弟也還有很多，而現在這個城市除了他和狗子，又多了一個人，秦浩很肯定的確定那個人一定有著和他同樣的經曆，甚至是同樣的靈魂，隻是不知道怎麽攪進了他的生活。
鄧蓉霏和汪萌穎幾乎相互抱著躺在秦浩身後的大床上，安靜如同熟睡公主等待王子的吻，白色的薄被蓋著身上露出雪白的肩膀，而她們的手相互的搭載對方的腰上，嘴唇相對，呼吸相聞。兩個人都是直條長發，而現在卻是淩亂的蓋在臉上，頭發中間一絲的透著雪白肌膚，那是他們臉色的膚色，如同白玉。
秦浩挪動了腳步，他的影子隨著移動蓋在兩女的身上，如同黑色的被子。他們同處危機，那個未知的人能襲擊鄧蓉霏就可以襲擊汪萌穎，甚至是這裏的任何人，包括秦浩。
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對那些人的手段了如指掌，非他莫屬，他的策略，很多的戰術，格鬥的招式，行事的風格，甚至是思考的方式都深受那個男人的影響，而他卻是那個男人的弟子，唯一真正的傳人。
曾經的廚師長，希望他能夠帶領這群人笑傲國際，揚名世界，曾經那個胖胖的廚師長，在秦浩身上投注了他整個生命的經曆，曾經那個搞笑的胖子，總是吃不飽。
秦浩的思緒，在時空中胡亂的翻滾，腳底下的孤寂清晨又變成了那個綠色軍營中的早上，他在那裏枯燥的洗白菜，而他的師傅，那個胖子廚師長在那裏開心的看著他洗白菜。“沒有耐心可洗不好白菜，”“要是連白菜都洗不好，你還能做什麽？”
“要是白菜都洗不好還能做什麽？”他在心中告訴著自己，耐心，任何事情都要耐心，耐心時間，還有毅力。
太陽越升越高，陽光帶著灼燒的熱，而他在牆壁上的影子，也變得越來越大，好像這個早上的陽光給了黑影無窮的力量，讓它在短短的時間變成了巨人，充滿了整個牆壁。
黑色的影子覆蓋在鄧蓉霏和汪萌穎的身體上，如同守護，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帶著堅定的神色看著床上的美女，她們是他的女人，而他必將守護到底，一如曾經發誓守護這個國的安靜。
秦浩將窗簾拉上，從衣櫃中找出一件黑色的襯衫，穿上褲子，套上皮鞋。很正式的在鏡子中打扮一番。
他並不喜歡黑色，因為那是死亡，當他帶著黑色臂章的時候，必定有一個兄弟埋進了泥土，離開了身邊，他甚至討厭黑色，如同討厭死亡。但是今天開始他決定黑色到底。
一如狗子曾經的黑色帝國，這個顏色在他們的身上同樣的代表了死亡，隻是換成了別人的。他離開房間，從電梯中出來之間走去餐廳，狗子一個人坐在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外麵的行人從他們的麵前經過。
“你看看，他們的生活才是生活。”狗子沒有回頭，低聲的說：“這些人安靜的每天準時起來，吃早飯，然後上班，再下班吃飯，陪著老人孩子一起。不用考慮其他，隻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
“所以我們曾經的選擇沒有錯！”他在狗子對麵坐下來，聲音平靜感覺不到情緒，對著服務員，要了白粥，小籠包，饅頭和鹹菜。他喜歡中式的餐點，而娛樂城的師傅在早餐上卻是讓秦浩很滿意，都是家常的早餐在秦浩的嘴中就是美味。
“沒錯！”狗子點點頭，“這個國家，這樣的生活，我不後悔在那些深山老林中吃不飽睡不好的歲月，以前的時候，看到死在手裏的人，就會問自己，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想想這些人，我就感覺自己沒有做錯。”狗子說
他的聲音平靜而壓抑，富有身後的感情，和莫名的情緒，即使狗子掩藏的再好，秦浩還是從狗子通紅的眼睛和疲勞的心態中感覺迷茫，他對他的感覺感同身受。他們曾經一起，如同一體
“我們都一樣，但是現在我們不是了，狗子，你明白的，我們現在是老百姓，所以我在不能隨意的動用自己的力量，須知道力量不是用在他們身上，即使是罪犯我們也無能為力。”秦浩說。
他和狗子一樣深受打擊，那個未知的殺手，那個和他們使用同樣招式的人，從心底毀了他們曾經相信的一切，他對鄧蓉霏這樣一個普通人都動了殺心，他忘記了曾經不對祖國人出手的誓言，甚至背棄誓言成為了一個一切為了錢的殺手。秦浩無法容忍，自己的信仰被人踐踏，但是心懷一絲希望，希望那是被迫的而非主動。
狗子注意到了秦浩一身黑色，他看著秦浩說：“你穿上黑裝！”
他們語言中黑裝隻有他們能懂，並非特別的裝備，而對於他們而言卻是有了不同的意義，當他們出動任務的時候，幾乎都是黑色，漆黑的人和漆黑的夜融為一體，那時候，他們就是夜之子，黑夜是他們最好的夥伴，朋友和親密戰友，隱藏他們真實的麵目，埋藏他們真實的行動，送去死亡，帶來勝利。如同幽靈，午夜而行。
秦浩沒有回答，狗子和他都懂這黑色的意思，“我想把他找出來，東平能夠抓住他的隻有我們，這個世界對於他而言就像沒有穿衣服的女人，毫無防備，但願他沒有忘記曾經說過的話。”
“沒有忘記！”狗子的聲音很大，出乎預料的大，包含著憤怒，“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你還希望他沒有忘記！”他不斷的重複著秦浩的話，聲音隨著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響亮，直到整個餐廳都是狗子的咆哮。
周圍的人都詫異的看著狗子和秦浩，眼中都好奇，不知道今天浩哥怎麽和狗哥吵架了，感受到餐廳周圍人群的目光，狗子兩眼通紅的掃過人群，大聲的咆哮：“都出去！”
“狗子！”秦浩拉著狗子坐下，“冷靜點！”
狗子武力的坐下，他看著麵前的食物出神，從他早上起來要了食物，一口都沒有動，他沒有食欲，狗子所有的食欲都被秦浩那句，猜測打碎了，他不能相信那個人竟然可能是自己曾經的戰友，夥伴兄弟。
和他一起堅守過誓言的人，而現在幾乎是他的敵人，不！已經是他的敵人，他對鄧蓉霏動手了，這無光鄧蓉霏的身份，在狗子的眼中鄧蓉霏隻有一個身份，她隻是一個平民，普通人。
他心中的怒火和他同樣，秦浩對狗子的傷心感同身受，“所以我們要找他出來，對於尋跡是你的特長，他的目標很明顯是蓉霏，這次沒有得手，肯定還有下一次。”秦浩說
“你想怎麽做？”狗子平靜的說
“跟著霏霏，保護她，不要讓他出事，剩下的我來辦，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秦浩停下話看著狗子，“或者是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會打消繼續刺殺的念頭，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找打那個人，他對於我們而言都是一個危險。有他的存在，鄧蓉霏或者是汪萌穎都不安全，更關鍵是他身後的那個人，必須消滅！”
“你有對象了？”狗子問：“吳九城？還是其他人？”他想了一會繼續說：“會不會是楊海，蓉霏說，最近楊海總是找麻煩。會不會是他？”
秦浩的眉頭皺起來，接著鬆開，“現在誰都不好說，能指使他對一個普通人下手的人，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知道我們的人的規矩，而讓一個人能背棄自己的誓言對普通人下手，這需要絕對的力量。這樣的人你覺得東平有誰。”
東平對於這個國家而言真的是一個小城市，他的發達程度和省城蒙城相比相差的太遠，在東平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在這個東林省真心不算什麽。
“那是外地人，最近可是有不少外地大商到了東平，你說會不會是他們中的誰！要不要去查一查？”狗子看著秦浩問。
他也沒有頭緒，在省城的時候他們已經經曆過刺殺，那是一個女刺客，她根本就不是狗子的對手，更加不是那支部隊的人，現在依然逍遙法外，自從那次之後，就再未出現，“怎麽查？我們沒有線索，這件事情最好不讓警察知道，我們自己處理，”
“或許白露霜知道？你去問問她，她不是手眼通天麽，問問她能不能查查是不是從部隊中出來的，可能我們都猜錯了呢？”狗子希望的看著秦浩。
“恩！是一個思路，不過可能我們都會失望，你我都清楚，那樣的殺招隻有我們才會，即使你說可能別人也會，但是你總不能否認，那人所有的人招式都是我們曾經學過的招式。”秦浩無情的說
即使他也不願意承認，但是也必須承認事實，狗子和他都必須清楚那個人對他們的危險，“不過最近他應該不會行動了，你的存在對他就是一個提醒。”
“但願如此。”狗子說：“我不希望清理門戶。”
“我也是！我們誰都不願意見到那一天，”秦浩說“但是絕對不能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做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