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蜘蛛

  等到下午下班的時候，蔣誌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公室中出來。天空陰沉有雪，雪花在耳邊飄落。世界灰蒙蒙的一片。他開車從警察局離開。


  蒙城的冬天即使寒冷，道路上依然人頭湧動，警察局位於市中心地帶，此處行政機關密布，同樣也是蒙城最大的商業圈和商業中心。交通繁密，人流眾多。此時正是下班高峰，他在一個十字路口等待通行。在他前麵的汽車排成了一條長線，喇叭和行人的說話聲充斥著整個空間。他所看到的地方到處是人頭。春節的氣息已經臨近。


  春節！春節！蔣誌勇心中喊著。但卻沒有一點過節的興奮。他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好好過過春節了。從她接人反黑組長以來，各種節日對於他們反黑組來說都是遙遠的美夢。工作。案子才是他們節日最大的獎勵。姨奶奶兩年一直到現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堅持過來的。


  “警察本來就是這樣！”他還記得陳蘇還在的時候總是這樣說。


  那是一個將節日加班當成了習慣的女人。他想到了陳蘇，那個曾經還是蒙城反黑組副組長的女人，現在已經是東平的反黑組組長了。蔣誌勇微微一笑。和陳蘇世代警察的背景相比，他的背景幾乎沒有。對於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蔣誌勇其實已經滿足。想要再警察局內部坐上更高的位置，那就需要看機會了。一個好的機會可以讓人青雲直上。


  看著車外人流密布。“秦浩！楚大少！”他輕輕的說道。副手在辦公室中開的玩笑，他並沒有隨意。無論秦浩和楚大少都已經不是簡單意義上的蒙城黑道勢力。對於他們的行動他也有耳聞並且關注。


  他的轄區就在蒙城，蒙城的風吹草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楚大少想做蒙城的地下皇帝的心思滿不足所有人，自然也滿不足他。至於秦浩，他身處東平，蔣誌勇了解的並不深入，但是絕對不少。那同樣是一個狠人。倘若時間倒推二十年，秦浩現在絕對已經是蒙城的地下皇帝。他總是在這樣猜想。


  前方紅燈熄滅了，他跟著車流慢慢的向前推進。現在這一帶是蒙城最繁華的地方，此地也是蒙城最複雜的地方，不光是黑社會在這裏盤根錯節，其他的像是小姐、造假者、和小偷等等在這裏討飯吃。此地也是他們重點監控的地方。


  他在一個插口拐彎，將車在路邊停好。蔣誌勇沿著道路向前走了五十米，一條小巷子出現在他的麵前。巷子陰暗潮濕。雪水在地麵積蓄成水潭。巷子中北風如刀呼嘯著向著人衝來，兩邊的牆壁上都是潮水和冰冷。


  他在巷子中間的一道門前停下。蔣誌勇回頭看看巷子兩邊。陰沉天氣，寒冷驟冷。他在門上敲了幾聲。


  門上的窗口別打開。“找誰！”一個年輕人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叫蜘蛛出來見我。”蔣誌勇說道。天氣真的很冷，此處的風還吹得猛烈。他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溫度。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窗口隨著就被關上。他在門外等了一會，木門吱呀的打開。一陣熱氣從門內傳來。接著就是吵鬧的聲音和滿室的煙火味道。


  還是剛才的人站在門邊陪著她。他回頭看著他。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人，不到二十歲的模樣，他看到他的脖子上帶著紋身的一角。“蜘蛛呢？”


  “在裏麵！”男子說道。在蔣誌勇身後輕輕的將門關上。頓時北風被阻擋在外麵，再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房間中充滿了暖氣。


  這是一個隱秘的地方，室內中間是一個空地，放著各種棋牌，而靠近牆壁的一邊就是酒櫃。此時大廳中坐滿了人。櫃台上坐著一個妖豔的女子。這是就是蜘蛛的女人了。他並非第一次來這裏，也曾經見過櫃台上的女人。他從櫃台旁邊的一個門穿過。沿著門後的樓梯直上。


  蜘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中數錢，在他麵前的書桌上擺滿了紅色的老人頭。當他走進他的辦公司故意咳嗽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


  “蔣隊長，怎麽來了。”蜘蛛說道。蒙城沒有秘密。那是因為有無數的人靠著秘密吃飯，蜘蛛是道上的人，專門賣道上的消息。他是蔣誌勇的線人。此處的地下賭場就是蔣誌勇和他的交易。


  “有沒有朝陽小區爆炸案的消息。”蔣誌勇說道。他和蜘蛛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當初剛認識的時候，蜘蛛還隻是一個小混混。而他也才是一個小警察。他們都需要機會。蔣誌勇便和他達成協議。他不抓他，而蜘蛛要負責給他提供情報。這樣的交易一直持續到今天。


  “沒有！”蜘蛛還在不停的數錢。他的眼睛始終盯著麵前的錢。“沒有任何的消息。道上沒有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麽。”


  他才不相信。蒙城的黑道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麽大的事情發生了蒙城黑道上會沒有任何的消息。“蜘蛛！”他叫了一聲。


  蜘蛛停下手頭的事情，回頭看著他。此時他才發現。蜘蛛的眼角淤青。已經有人找過他了。“誰來找你了。”


  “沒有人！”蜘蛛否認說道。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麽驚恐的事情。“沒……人.……！”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蔣誌勇說道。“告訴我誰來找你了。”


  “真的沒人。”蜘蛛說道。“我臉上的淤青是不小心自己撞的。”


  他才不相信。蔣誌勇對蜘蛛太了解了。他並不是一個不小心的人。能靠著情報吃飯的人，不小心的人都已經死了。蜘蛛也是老人了。“告訴我名字，誰找你了。”他沒有耐心的說道。


  “真的沒有！”蜘蛛堅持說道。“真的沒有！”


  蔣誌勇的目光看著他麵前的錢，回頭看看蜘蛛。“這些錢是那些人給你的。”他確定的說道。蜘蛛是一個愛錢的人，從他們合作的第一天蔣誌勇就知道他是一個愛錢的人。他有一種愛好，就是一定會將自己的錢認真的數一邊然後鎖進保險櫃，而不是存進銀行。他每天都會準時的將賭場的收入收進保險櫃中。此時天色將晚，早已經過了他平時清點的時間。


  伸手將抓住蜘蛛的領口，將他拉大麵前，他們眼睛對視，呼吸相問。“告訴我，那些人是誰！”蔣誌勇的目光凶狠，她已經沒有耐心了。


  “沒有人！真的沒人找過我。”蜘蛛說道。


  他們距離很近，蔣誌勇此時發現，不光是蜘蛛的臉上有淤青，透過領子，他隱約的看到了同樣的淤青。他被人警告了。已經有人來找過他了。他伸手將蜘蛛的外套扯下來。“別動。”他警告說道。他將蜘蛛的衣服聊起來。蜘蛛的身體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到處都是黑色和青色的淤塊。“這也是你撞的。”


  他感到了寒冷，蜘蛛連忙將自己的衣服穿上。等到完畢才看著蔣誌勇。“是有人找我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朝陽小區的事情啊！”他承認說道。


  “一點消息都沒有？”蔣誌勇說道。“咱們認識那麽久了，你覺得我有沒有對你用過手段。”


  “沒有！”蜘蛛說道。在一點上蔣誌勇還是非常的厚道的。他從來不會逼迫蜘蛛將某些消息告訴他。相比較強迫他更加喜歡交易。


  “我隻要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他皺了下眉頭，看著蜘蛛。“你不認識那些人？他們是外來人不是蒙城本地的？”他想到了在朝陽小區現場找到的那幾個死人，都是外來人。


  “嗯！”蜘蛛點頭承認，“蒙城道上的人大大小小我都認識，可是那些人我確實一個都沒有見過。他們在昨天晚上突然闖進了我這裏。警告不能將朝陽小區的手事情說出去。可是朝陽小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但是蜘蛛，在事情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蔣誌勇想到。即使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那幾個死人是那裏來，什麽身份和背景。蜘蛛是蒙城的情報販子，他既然被人威脅了那蒙城其他的情報販子也會被人威脅。究竟是誰呢？他們的反應在警察之上。朝陽小區的案子才發生了一天。警察局連夜召開會議。給案子定性，今天又全力支持反黑組破案。局裏的行動已經夠快了。但是還是有人提前一步警告了蒙城中消息靈通人士。他們在隱瞞或者是在害怕什麽？

  “他們有幾個人？”蔣誌勇問道。他已經不關心是誰了。既然蜘蛛說不認識，那些人肯定就不是蒙城的人。


  “三個！”蜘蛛回憶了一下。“他們帶著北方的口音，至於是的哪裏就不清楚了。打了我一頓後就留下了一百萬，讓我自己看著辦。”


  “還有沒有？”蔣誌勇不放心的繼續問道。有錢有槍的團夥。這是一個明顯的特征，可是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用處。蒙城不缺少北方人。在蒙城做生意和討生活的北方人並不在少數。即使黑道中也有不少的北方人，但是那些人他都認識。他認識的人蜘蛛也同樣認識。


  “沒有了！”蜘蛛說道。他突然停了一下，蔣誌勇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他肯定是想起了什麽。他靜靜的等著蜘蛛回憶。“對了，他們說別惹秦浩。”他的聲音開始的時候很輕，而後變大，變得肯定，蜘蛛看著蔣誌勇。“別惹秦浩！”他的眼睛發亮，好像看到了真理。對著蔣誌勇重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