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懲戒

  於妧妧氣笑:“張管事,你還記得這府裏的主子是誰嗎?”


  “王妃這話說的,這府裏的主子自然是您,隻是唐姑娘畢竟身份尊貴,不容有失,前日又剛受了重傷,這才緊著她來,王妃寬容大度,定然是不會跟她一個病人計較的。”


  張管事綿裏藏針,分明在諷刺她小題大做,沒有容人之量。


  於妧妧冷眼看著他,語聲驟沉:“張管事這是在說本妃氣度狹小了?”


  “老奴不敢。”張管事話雖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誠意,擺明了是做樣子敷衍。


  “張管事說的不錯,本妃確實沒有那麽大的氣度,這府中的規矩看著尤為不順眼,確實要改改了。”於妧妧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管事,眸底含霜:“張管事在府中這麽多年,仍不懂得主次尊卑,便從你開始第一個立規矩吧。”


  張管事聞言一怔,隨即臉色大變:“王妃息怒,老奴也是為了侯府著想,唐姑娘對主上而言與旁人不同,老奴自是優待兩分,何錯之有。”


  “唐姑娘對夫君有恩,優待兩分沒錯,但優待到連我這個主母都要排在後麵的地步,就是大錯特錯。”於妧妧繃著臉,眼底跳躍著怒火。


  “王妃息怒,即便是主上在此,也是處處以唐姑娘為先,可見對其重視,不過一頓飯食而已,王妃何必斤斤計較?”季涼月平時不怎麽管理內務,也不時常在府裏,導致每次唐茗過來都作威作福,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府裏的女主子一般。


  是以等如今於妧妧嫁進來,下人還像往常一樣凡事以唐茗為先,全然不將她放在眼裏。


  尤其是某些本就存了心思攀權附勢想要往上爬的人。


  “一頓飯食本妃可以不計較,那是不是明天她想要執掌府中中饋,本妃還要不計較?”於妧妧冷聲質問。


  “王妃多慮了,唐姑娘不是那樣的人。”張管事下意識為唐茗辯解。


  於妧妧眸色沉沉的盯著他,知道這人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懶得與他多費口舌,幹脆冷聲命令:“張管事不顧尊卑,怠慢主子,罰跪在院子裏思過,任何人不得靠近,違者同罪論處。”


  “王妃您不能這麽冤枉老奴,老奴隻是心疼唐姑娘受傷,這才偏袒幾分,您這般責罰老奴,若是讓主上知道,也不會同意的。”張管事在府中伺候多年,受罰的次數十個手指都數的出來,怎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剛過門的女人責罰?

  他挺直背脊不肯下跪,抬著下巴和於妧妧對峙。


  於妧妧挑了挑眉,忽而笑問:“張管事這是要抗命?”


  “王妃便是要懲罰老奴,也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唐姑娘一事上,老奴不認為自己有錯,也絕不認錯。”張管事被於妧妧激起心火,語氣也不客氣起來。


  “放肆,你這是跟王妃說話的態度嗎?”小禾在於妧妧身後氣的臉頰通紅,聞言忍無可忍的嗬斥道。


  不過是伺候主子的奴才,有什麽資格越俎代庖心疼主子,更何況還是一個不懂禮數的客居小姐?


  更甚至,主子責罰竟還敢如此理直氣壯的頂撞,簡直聞所未聞。


  可惜小禾人微言輕,張管事連眼角餘光都沒給她一個。


  於妧妧看出張管事今日是故意和自己杠上了,她微側了側頭掃了眼從廚房裏探出來的一雙雙視線,眼底忽而劃過一抹冷意。


  既然這位張管事如此不識好歹,就別怪她殺雞儆猴了。


  “初四!”她冷喝了一聲,微眯起了眼睛:“對付犯了錯不服管教的下人,該當如何?”


  此言一出,整個院子包括廚房裏的眾人都驚了一瞬。


  初四是誰?


  那可是主上的貼身暗衛,身份地位和他們雲泥之別,即便知道他身有缺陷,也無人敢有半分不敬。


  他們這些人雖然和喚季涼月主上,但做的也不過是伺候人的活計,隨時可以被拋棄替換,和暗衛遠遠無法相比。


  這位剛進門的王妃,難不成真能使喚的動初四?

  若是如此,他們從今以後可要小心伺候了。


  張管事聞言也是一愣,沒想到於妧妧竟會叫出初四的名號,心弦忍不住一顫,隨即又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他可不認為一個剛進門女人有本事命令的動初四,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張管事絲毫不慌,身體站的筆直,臉上沒有絲毫懼意,等著看於妧妧打臉。


  然而下一瞬,一股劇痛猛地從膝彎處傳來,張管事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失去支撐地朝著地上跪去。


  “啊——”


  他捂著自己劇痛的雙膝,表情猙獰的看向來人。


  剛一抬眼,就見初四冷漠的站在身前,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聲音死板又漠然:“以下犯上者,斬。”


  張管事臉色驟然一變。


  他可以將沒有絲毫根基剛進門的於妧妧不放在眼裏,卻沒膽子在初四麵前放肆,要知道初四要殺他,甚至都不需要主上首肯,便可隨意處置。


  他這下真的慌了,任他再怎麽想也不會想到初四會聽從於妧妧的命令,回過神來再也沒有剛才盛氣淩人的模樣,連忙忍著劇痛哀求道:“王妃息怒,是老奴豬油蒙了心,顛倒了主次,老奴定當謹遵王妃教誨,絕不再犯。”


  “求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老奴多年在府中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老奴一次吧。”


  於妧妧對張管事忽然變臉的行為沒有絲毫詫異,像是早就知道會是如此一般,眨了眨眼睛剛要說話,便聽門口傳來一聲蒼老的女聲:“唐姑娘要的粉子蒸蛋怎麽還沒好,姑娘都等急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聶婆婆一進門就看到張管事狼狽的跪在地上,而他身前冷冷的站著的女人,不正是剛進門的王妃嗎?


  她擰了擰眉,表情緊頓了一瞬,便不悅的開口問道:“王妃怎麽來到廚房這等髒汙之地了,這成何體統?”


  “還有張管事,為何這般狼狽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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