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醉酒

  “倒是趙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惹怒皇上,今日恐有災禍,你多加防備,不要讓趙大人出事。”


  趙執這樣耿直的言官難得,不該落到身首異處的下場。


  “是,屬下這就是安排。”


  頓了頓,初七冒昧問道:“主上,您真的要這麽做嗎?”


  季涼月沒有回答,初七自覺失言,不再多問,起身出了書房。


  季涼月負手在窗前,周身一片寂靜,墨瞳幽深,似有點點熒光閃爍,他想起剛才初七的問題,忽而一笑。


  他對這江山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即使當權者昏聵無用,他也從未動過不臣的念頭。


  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也隻是自保而已,再多的,就剩下為前太子府平反一事。


  後來,有了妧妧以後,連前太子府的舊怨也已經放下許多,若是為前太子府平反,會讓原本平靜的大月生靈塗炭,他或許真的會考慮放棄。


  逝者已矣,追之無用。


  即使是父親活著,也不會願意為了給他洗涮汙名,而牽累無辜。


  他和母妃生前,最是憂心百姓,生平所願,便是百姓安居樂業,幸福安康。


  可惜,當今皇上實在昏聵,竟為了拉他下馬做下這般瘋狂的事,即使陷萬民於水火,也要置他於死地。


  他再難容忍。


  隻是,現在還不是反抗的最佳時機,既然做好了打算,就要萬無一失,他選擇袖手旁觀,任由事態發展,待到事情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是他出手的時候。


  他心懷慈悲,卻絕不會步父親的後塵。


  於妧妧站在書房外,透過窗扉看著背對著她的季涼月,隻覺他身上縈繞著一層難以揮去的孤寂,讓她心尖止不住一疼。


  頓了頓,到底沒有上前打擾,轉身離開。


  即使季涼月不說,於妧妧能多少能猜到外麵的情形定然好不到哪兒去,她決定今晚想辦法出府去看看,事情到底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入夜。


  於妧妧穿上夜行衣,打算悄悄潛出府去,這些日子她和初三勤學武藝,初三不在就向其他暗衛請教,雖然和那些從小習武的人沒法比,但隻要不對上高手,簡單的自保還是可以的。


  於妧妧早就觀察過外麵的禁軍,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將涼王府圍的密不透風。


  而且她相信,除了這些明麵上的禁軍,藏在暗處的影衛定然也不少。


  她坐在牆頭思索了一下,硬闖肯定是出不去的,看來隻能智取了。


  於妧妧翻身從牆頭下來,貓著腰在牆根上仔細找狗洞,可惜找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她不信邪的又翻了一遍,連荒草下麵都沒放過,小說裏不常說像這種府邸定然有狗洞,狗洞定然隱秘至極,隻有主角能發現,且此通道通向外界,安全至極,從未被人發現嗎?

  為什麽季涼月的府裏什麽都沒有?


  別說狗洞,連個指甲蓋大的縫隙都沒見著,整麵牆糊的極為牢固。


  “你在找什麽?”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


  “狗洞啊。”於妧妧下意識答道,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是誰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看向來人:“你怎麽在這裏?”


  季涼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挑了挑眉陳述:“涼王府沒有狗洞,讓王妃失望了。”


  “怎麽可能?”於妧妧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黑。


  是的,她怎麽忘了這個男人有多謹慎就有多龜毛,像狗洞這樣的東西,他怎麽可能允許其存在在他的府邸當中?


  就算是存在,那其中也定然遍布機關,殺人於無形。


  真是蠢了。


  季涼月看著於妧妧臉上變換的神色,悶聲輕笑:“你想出去?”


  於妧妧沉默了,她還記得白天她要闖出去時被季涼月攔下的場景,頓時擰了擰眉。


  “我隻是想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連被圍府一月都忍而不發?”皇上又到底打著什麽算盤?

  季涼月清冷孤傲,領地意識尤為重視,若不是發生了極為特殊的事,別說圍府一月,就是一天,他都能掀了皇宮。


  季涼月垂眸看著她月光下清亮的眸子,如一汪潭水,平靜而堅決。


  他忍不住輕歎口氣:“一定要知道?”


  那些充滿血腥的事,他本不想讓她知曉,她隻需要做好她的王妃,無憂無慮的被他寵愛就好。


  季涼月發現,他對於妧妧的占有欲似乎越來越強了,從前還願讓她獨自迎風成長,現在卻越來越想把她護在羽翼下,不讓她受半分世事侵擾。


  “我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會讓我非常不安。”於妧妧的聲音低了下去。


  她性格如此,關乎自己的安危,她習慣於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這一點和季涼月是一樣的。


  即使她相信季涼月,但在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仍舊會不安。


  她抿唇道:“季涼月,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危險並不可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她這樣的人。


  “我知道了。”季涼月語氣軟了下來。


  是他想錯了,他的夫人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菟絲花,而是迎風飄揚的鬆柏。


  於妧妧還沒想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已經被季涼月攬著腰掠出了府外,停在一處客棧的屋頂上。


  全程沒有任何人發覺。


  她側目看著攬著自己的男人,疑惑:“你先前不是不同意我出府?”


  “我是不許你強闖出府。”季涼月淡聲解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她身上,免得她吹夜風受涼。


  強闖出府和悄悄潛出府意義能一樣嗎?


  於妧妧詫異的看他一眼,沒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看著下方空曠的街道,微微蹙眉。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不管是半天黑夜都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像這麽冷清的時候實在少見。


  於妧妧抬眸看向季涼月,低聲問:“既然出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不如幹脆查清皇上兵圍涼王府的真正用意,我們去哪位大人家?”


  “你想幹嘛?”季涼月微微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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