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殺四方
聖光罵道”你小子說話怎麽跟放屁似的?”兩人經過真正的生死患難,不言而喻一拍即合當真是將彼此當做了同生共死的朋友!
繼而聖光還真仔細聞了聞,再才想起來這麽久還真沒有聞到屍臭。
還沒等聖光開口問薑憔仙如實相告回答道”人死後,都會殘餘一口氣,隻要那口氣在,加以我們祝由秘術加持,就可以如此如常人一般蹦跳行走,也正是因為這口氣所以那些引物可以有機可乘,至於為何沒有屍臭,恐怕你不知道吧?我們祝由除了鎮壓僵屍之外醫術也異常高明,這些屍體都經過特殊藥物處理,可以防腐去味兒!”
聖光眯起眼睛,聽得很仔細,忽然好似記起什麽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祝由趕屍,其實是將客死異鄉的屍身送往故鄉?那麽這群屍體生前到底是何方神聖?”聖光指了指遠處的屍體!
薑憔仙隻是聳了聳肩打趣道”有本事你就帶著你們商離的聖旨去問問我家老祖宗咯!”
說罷薑憔仙抬頭看了看夜色說道”咱們就此別過,下了陰山就可以看到寒庸城了,我這會可還得繼續趕路,這附近時不時還是有樵夫趕路的,嚇著別人總歸不好,拿著這塊玉牌去湘西,自然有人帶你來找我!”他遞給聖光腰間玉牌繼續道”這次回去估計又得關幾年禁閉怕是沒機會去武安城了,咱們也算出生入死過了,我這條命你也救過,大恩不言謝,你這朋友我薑憔仙是交定了,想到這回去不論是挨打還是挨罵或者關禁閉也都無所謂了!”
聖光手中握著玉牌,心中別有一番滋味,回過神,薑憔仙已經下了山坡,聖光展顏一笑,抽出玉笛曲子音繞,清脆入耳!
山坡下,亮起一道藍色劍光,薑憔仙右手持劍,海底針劍照亮山坡,他左手揚撒符紙朗聲道”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次日響午時,聖光已經出現在了寒庸城,比之莫白推斷的日子還要早上十幾日!
聖光坐在茶樓裏,喝著茶,西北寒苦酒樓裏的茶也有些苦澀,聖光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未等酒菜上桌擱下銀錢就出了酒樓!
酒樓內響起店小二的吆喝聲”這位客官您別走啊,酒菜馬上就好了!”
聖光不聞不問徑直離去去,轉過這個街道前麵就是大將軍府!
計度堂的諜子早就將消息傳遞到了大將軍府,此時的將軍府外,老管家正靜靜候在門外!
聖光站在門府外,深深吸了口氣!
老管家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他生在聖家,自己的父親曾就是老王爺的馬童,要不是自己自小體弱如今也應該上陣殺敵,不說做個將軍,老個老卒也行啊!
“小王爺,您終於回家了!”老管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聖光趕緊扶起麵前這位老人,替他擦拭眼角淚水恭敬行禮道”這些年辛苦老爺子了。”
“小王爺切莫折煞老奴,使不得使不得!”
聖光扶著老人緩緩進門”老爺子,您就別跟小光客氣,小光隻知道這些年多虧老爺子細心照料,這個將軍府才能和當年一樣虎踞於寒庸關,倒是這些年,小光都沒能回來瞧瞧怕是寒了老爺子的心。”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意問道”小王爺,您先沐浴更衣,丫鬟們正在跟您做膳!”
聖光隻是擺了擺手,說道”沐浴就不必了,等會在說,飯倒是要吃吃的,吩咐下人快些,本殿下要更衣,披甲!”
酒樓內有閑人茶餘飯後閑聊,寒庸關外此時兩軍對壘大戰正酣!
在草原深處西京腹地成安城,無數計都堂諜子被挖了出來,街角巷弄,各個府邸甚至各個衙門裏都在死人,全都是計都堂的諜子,偶爾還會遇到一些諜子拚死一搏拉上些墊背的。但著實少之又少。
這是至老掌印太監辭世後,曹青置接管計都堂損失諜子最多的一次行動,蟄伏在西京廟堂的諜子三分之一全部被挖了出來,甚至還有一位即將上任西京起居郎的重要棋子!
這麽大的犧牲隻為了一個情報!
回鶻國分西京與西苑,這次行動就是為了挖出西苑赤哈部族的下落。
這些西苑部族是獵狗,他們居無定所。
草原以遊牧為主,除了搶掠外最大的食物補給自然來自於草原,哪裏的草肥沃他們就會遷徙之哪裏,西苑的遷徙都是由西京嚴格保守分化的,為的就是避免草原各部自相殘殺。
自上次赤哈部族大麵積與寒庸關一戰後,收獲頗多,如今正值五月,以赤哈部族為首的各個部落打完那場大戰後自然是準備下馬放牧待到秋冬時節再次東上,這樣無數次著實惹得東商和南朝各自頭疼不已!
但是在這次計都堂慘重的折損下,寒庸關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聖龍第一時間率三千重騎突襲而至千裏之外,重騎衝殺在赤哈部族毫無防備之下,當真是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如果說輕騎掠陣遊殺是寒風拂頸,那麽重騎的衝陣當真是石盤碾壓黃豆摧枯拉朽!
寒庸關對這些獵狗的性情最是了解,口中罵他們是狗崽子,可心裏實實在在清楚這群西北獵狗是怎樣的狼性!
果不其然,聖龍三千重騎碾壓而過後,不在準備反身再次衝殺,而是在損失三百百多騎軍後一路折返往東而逃!
並不是聖光不敢,而是重騎本就笨重,餘下的接近三千多騎想要調整陣型進行第二次衝殺,必然會造成跟大的損失,但是自己這三千騎絕對會被死死咬住,脫不得身,西北獵狗悍不畏死,一旦被他們咬住想要脫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再者,這群西北獵狗睚眥必報,三千騎如此衝殺,傷亡最多的其實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小兒,如若直接衝殺那些卸甲下馬的老卒壯年,三千騎絕對不僅僅隻是損失三百多這麽簡單!
西北部族,瞧見三千騎由北轉東,甚至大多數人來不及披甲就持刀上馬追逐而去!
最後在距離寒庸關五百裏外,雙方再次遭遇,這次是真正的兩軍對壘,騎軍鑿陣!
西北不比南疆,南疆戰役往往都是步卒為主,騎兵為輔,但是西北不同,寒庸關步卒往往都是守城和圍剿,騎兵才是兩軍真正的戰場!
寒庸關城頭之上,聖光身穿銀甲銀盔,緩緩登階。
他帶著笑意抬頭挺胸看著城牆上的那個背影,個子不高,顯得有些單薄,脫下這身正一品官服,與鄉下老農無二!
人間得意需盡歡!
聖光此時很得意,從長白雪山大名鼎鼎的禁區走了一遭,殺倀鬼,滅僵屍,破境,砥礪劍道,結識摯友,換成誰都會得意!
但這股得意遠遠不是來自於此。
更不是來自於身上這身盔甲,也不是寒庸關這龍盤虎踞的巍峨壯闊,而是來自於自今日一戰,他聖光的名聲更會大噪,他想要天下人,向長安城裏的那個老人證明,他聖光比起自己兄長真的不差!
聖光拾階而上!
鄭宇星笑而不語,轉過身,笑意更濃。
聖光恭敬行禮道”聖光見過司長大人。”
鄭宇星連連三個叫好,拍了拍聖光的肩膀”來來來,看看老夫親自督軍為你打造的光字騎軍!”
聖光雙手撐在城牆上,五百裏外大戰正酣,青青草原無聲無息卻掩飾不住濃濃的血腥味,城牆上,一千光字騎,皆是銀甲銀盔,腰間別刀,身後背弩,精神抖擻,殺氣衝天!
這位自幼跟隨老王爺南征北戰的開國功臣沒有選擇坐擁榮華富貴安享晚年,而是選擇繼續輔佐奉王殿下鎮守西北。
“老王爺性子就是這樣,不善言表,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心底啊細著呢,得知你去了北邊,知道你要來,老王爺就托人送來了一塊玄鐵打造了兩副盔甲,你與你哥一人一套,他的暗金,你的兩銀,老夫是粗人不懂些什麽大道理,但是老王爺在心底肯定還是喜歡你的,都是自家孫兒哪有什麽孰輕孰重不是?”
聖光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言語,轉了個話題問道”聽說陛下想要哥哥去南疆?”
鄭星宇點了點頭,對於前麵的話,他不想再多說什麽,也不好在說什麽,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南疆那邊,可能會有大的變故,裴靈這個老家夥這些年很不老實!”
“不是有張旭盯著嗎?”聖光蹙眉問道。
“裴靈根基在南疆深種,暗地裏一些事情張旭也插不進去!”鄭宇星整了整聖光的盔甲笑道”去吧,讓老夫看看你這小子的斤兩!”
聖光微笑點頭,聲音洪亮”光字軍!陷陣!”
千騎突擊如洪流奔湧!
聖光躍下城頭,正好有一匹渾身被銀色盔甲覆蓋的高頭大馬衝過。
聖光並未坐在馬上而是立於馬上,抽去玉笛,怎麽瀟灑怎麽來!
這是薑憔仙所說,聖光微微一笑,奏曲一首!
五百裏外,聖龍手持長槍並未跟隨重騎向東而去準備扭轉陣形發起第二波衝鋒。
重騎一旦開拔向來都是陷陣衝鋒,要麽全軍覆沒,要麽就是鑿穿敵軍陣形,而聖龍此時身披暗金甲胄隨著馳援而來騎軍再次起衝鋒。
前鋒將軍理當在前!
一柄暗金長槍穿過一個敵軍盔甲之後,聖龍輕哼一聲,向右一掃直接將插進敵軍裏的龍機暴力的將敵軍屍體橫劈成兩截,血腥無比令人作嘔,但這樣的畫麵在戰場之上隻是冰山一角,屢見不鮮。
對敵人仁慈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龍機槍身顫抖不止,聖龍周身人仰馬翻,在聖光胯下戰馬將一個落馬倒地的西苑騎卒的頭顱碾碎之後,一柄大斧迎麵劈來。
一股罡風吹散了他的頭發。
聖龍,手持龍機並未出手,從他後背震出一柄短槍如箭矢射出,持大斧的魁梧漢子騰空而起,這一斧連人帶馬都會被劈成兩半!
但是這樣的血腥場景或許在戰場另一處時有發生但是在聖龍這不會。
大斧脫手而出掉落在地,活生生將一名墜馬落地的寒庸關騎卒震死當場!
聖龍就如同一頭猛虎在戰場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皆有死傷!
兩千多重騎已經脫離戰場卻被一千多西苑騎兵死死咬住,無法及時脫身,這樣下去他們根本無法反身繼續鑿陣!
“將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脫離戰場了,這跟臨陣脫逃有什麽兩樣?”
一位重甲騎卒說道!
身為己字重騎二把手的仲孫承回頭瞄了一眼身後不願去死死咬住尾巴的一千多西苑騎兵。
仲孫承罵了聲娘,下令道”前麵的兩百騎兵,跟我調轉方向拖住後麵的狗崽子,其餘人前方兩百裏,調轉陣形給老子殺回去!”
重騎軍在負重,在沒有戰馬衝鋒的力度下回身陷陣無異於找死。
但是戰場之上這樣的人很多,多到慷慨赴死之後連全屍都留不住,何況名字?
這兩百重騎如果這樣貿然陷陣無非就是兩百個身披重甲石子,瞬息間就會被洪流淹沒。
仲孫承與前頭的兩百騎已然調轉馬頭,戰馬苦饑誰念哉?
它們口鼻穿著粗氣,老馬何止識途?也有一顆悍不畏死的壯心!
仲孫承看著從身邊擦身而過的一頭頭戰馬一位位曾經的戰友,無人阻攔,軍令如山!
仲孫承大聲笑道”小兔崽子們,抓緊時間,好給弟兄們留個全屍!”
話音未落,一千騎身披銀甲手中戰刀閃閃發亮,真如洪水橫流!
一杆光字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仲孫承哈哈大笑”兄弟們,五十裏外換馬,擺陣衝鋒!”
重騎一人三馬!
聖光的一千光字輕騎如洪流如利劍隻插西苑騎軍陣形,然後四散開來,這群由鄭宇星親自調教的光字騎軍遠不是西苑那群隻知悍不畏死的散兵遊卒可以比擬。
生死一瞬之間,勝敗也是如此!
聖光雖然讀過兵書但也隻是略懂一二,於這些沙場上經曆過生死一線的老卒比起來簡直就是吳下阿蒙!
他一人一騎並未駐足,而是一人鑿穿西苑騎兵陣形之後,直赴主戰場,一人一馬繞北而去!
大戰依舊難停,處處都在死人,不到尾聲難有重傷一說。
寒庸關士兵卒還有寒庸關這處關隘,但是西苑赤哈部落不同,哪裏有他們的族人哪裏就是他們的家園。
而此時他們的族人正在背死一戰!
這場戰爭來的悄無聲息來的突然,看上去寒庸關這邊穩勝一籌,但是與西苑獵狗們打了無數交道的寒庸關老卒明白,隻要還有一名赤哈族人活著這場戰爭就沒有結束!
弓弩齊射如雨落草原,在西邊高坡之上一座高大的輦車上坐著一名魁梧壯漢俯瞰整座戰場,魁梧男子招了招手,用地道的草原語言說道”馬紮取了這小兒性命。”
手指指點之處正是穿梭與戰場之中如同死神勾魂索命的聖龍。
都說七尺男兒,馬紮何止七尺,比常人還有高出兩個腦袋,身材專碩如牛,他一隻手當真是沙包大的拳頭捏拳放在胸口上,這是草原部族的禮節。
馬紮並沒有騎馬,尋常戰馬根本無法被他騎乘,他狂奔而去手持大錘,仿佛大地都在顫栗,這大錘重達千斤,寒庸關如今的城門夾有鋼板這是為何?就是因為曾經那木質的城門曾被他一錘砸爛,險些寒庸關就要被破城。
聖龍陣中搏殺,一槍刺中一名西苑騎卒後槍身一震,那名騎卒屍體崩碎開來,他剛想以一招回馬槍破解身後襲殺,卻一槍落空,回首隻見一銀甲少年騎馬而來,手持玉笛以為劍,劍氣縱橫,一劍揮出並斬敵一人,兵不血刃,衣不染血。
一向以冷冽,冷漠示人的聖龍難得露出笑顏。
聖光嘴角勾起,玉簪束發,銀甲銀袍,與他擦身而過。
說不清道不盡的風流!
聖龍沒有出聲詢問聖光為何出現在此,聖家男兒誌兮天下事,為國陷陣理所當然!
暗金,亮銀,一個持玉笛為劍,玉笛吹血如遊龍,一個持槍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大開大合大殺四方!
聖龍卻不在如先前那般隨意遊走與戰場之上,而是一直隨著聖光四周殺敵,總歸而言,他還是個做哥哥的。
長兄如父!
馬紮陷陣,如蠻牛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一手大錘勢大力沉如流星撞擊大地!
馬紮一眼瞧見手持長槍的聖龍,這一身暗金重甲如何不顯目?
非陷陣著誰敢如此穿著亮眼甲胄?
戰國時期,紅甲武悼哀王敢,要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黃巢敢,白馬白袍出銀川的陳小碗敢!
大商王朝,西北望,射天狼的老王爺敢,他聖龍也敢!
敢陷陣出手殺他聖龍的人,全都是他槍下亡魂!
殺敵黃雲西!
馬紮怒吼一聲,好好躍起,瞅準聖龍,雙手持捶,這一捶可碎山河!
聖龍,臉上再無之前溫和笑意,眸中殺意森然,整個人真氣流轉,槍尖對流星!
潛龍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