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山有花在夜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邪魔從地底爬出的數量依舊再增加著,這樣僵持下去,蘇河等人很容易因為道元的消耗殆盡而失去戰鬥力。
一念及此,蘇河開始收斂心神,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特別是廟裏的方向。
在廟裏的古佛下,蘇河看到一名身著黑色鬥篷的人,正盤膝坐在虛空下,雙手結印,一股股無形的波動從其手中散出,湧向院中的地底。
就是那裏!
蘇河凝眸,單手扣住一隻邪魔的頭,另一隻手臥劍劃過對方脖頸,隨即奔向破廟。
古佛下,蘇河果斷出劍,卻不想那人突然抬起了頭。
麵容醜陋,眼神毒邪。
“找死!”
可怕的聲音從灰暗中傳來,一瞬間,蘇河感覺自己墜入了萬丈深淵,頭暈目眩。
“少爺!”
青花大喊,陳馳攔下她,急道:“那是二級魔將!”
“閃開。”
青花不管不顧,一把推開陳馳,飛進破廟。
大量邪魔湧出,廟門忽然關上,阻隔陳馳等人。
廟裏,魔將單手上揚,無形的波動仿若一隻來自深淵的巨爪,將蘇河緊緊掐住。
青花走進廟院,就像變了一個人般,氣勢凶戾,原本純潔的眼睛也變成暗黑色。
無數衝上來的邪魔根本無法近身,便被凶戾的氣浪毀滅。
魔將望向青花,眼中充斥著一絲疑惑。
“放開他。”
青花的聲音很冷,就像深淵下的無盡黑暗。
看著奄奄一息的蘇河,青花再難控製,周身氣勢大盛,無盡的黑暗瞬時籠罩整座山林,就連星月都變得暗淡。
毀滅般的氣息散開,破廟瞬間土崩瓦解,無數邪魔盡數灰飛煙滅。
陳馳等人也被波及,昏死過去。
一切慢慢歸於平靜。
時間流逝,蘇河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入目的是皎潔的月光和昏迷的青花。
青花的身上正有淡淡的黑氣升騰,蘇河將她抱起檢查一番,所幸隻是因為消耗過大而昏迷,並無大礙。
感受到還未散盡的煙塵中有一雙眼睛望來,蘇河不由凝眉,沉聲道:“誰!”
寒江渡從煙塵中走來。
蘇河收回目光,道:“管好自己的嘴。”
“蘇少爺放心,寒江渡明白。”寒江渡望向青花,麵目毫無波瀾。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陳馳等人也在這時醒來,他們並不知道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是青花造成的,但消滅了邪魔終歸是好事。
正當他們準備下山的時候,突然心神一緊,在不見星辰的夜空下,一道身影徐徐飄落。
“竟然是三級魔將!”
陳馳驚呼,其餘幾人同樣神色一緊,三級魔將相當於合照境的實力,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別說對付,就算想跑都是極為奢侈的事情。
黎明前的夜是灰暗的,可當那一道符光出現的時候,就像是破曉的暖陽,驅走一切邪祟。
在這靈聖之光的照耀下,三級魔將雙手捂住黑暗的眼睛,哀嚎不止,最終化為烏有。
蘇河背著昏迷的青花,同陳馳等人望向夜空,震驚不已。
在無數散發著瑩潤光澤的黃符上,緩步走來一人。
此人便是天機樞的神符師,也是長安第一獵魔人,非何。
遠處天際破曉,非何抓起那隻虎妖,目光最後在蘇河身上逗留一瞬,才踏著飛禽離開。
回長安城的路上,陳馳師弟敬仰道:“非何前輩真是厲害,我看他應該能稱得上是大唐第一獵魔人了。”
不論進入道宮,還是加入獵魔團,或是成為一名散修,在這個人魔相抗的年代裏,大家都有一個終極目標,那就是成為最強獵魔人。
陳馳道:“大唐最強的獵魔人不在長安,而在邊關。”
蘇河等人聞言都是點頭,那些強大的獵魔人如今都在西州抵抗邪魔的壓境。
回到長安城這幾日,蘇河始終在白河道院內修行,期間很少回將軍府,他清楚若想在長安這等地方站穩腳跟,自身的實力才是最大的保障。
而這幾日除了修行,蘇河一直在想那晚破廟裏發生的事,在他的印象裏,青花這是第二次出現瘋狂狀態,很多年前的那一次也是因為自己。
這件事讓蘇河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所以那晚他才叮囑寒江渡不許將此事說出去。
轉眼已是臘月二十三,人族傳統的小年夜,而這一日也是南唐一年一度的唐壽宴。
傍晚的斜陽染紅白雲,春潮閣前不少達官顯貴進進出出,共賀唐壽宴,共襄大唐江山不朽。
蘇河跟隨蘇忠天與蘇輝來時,春潮閣內已經來了不少朝中大官,其中以尚書部和禦史台為主,他們都帶著自己的家眷。
正宴還未開始,年長一輩則是在一起閑聊,而年輕一輩則是聚在一起切磋文才武藝。
大唐的未來便攥在年輕一輩人的手中,如今的唐壽宴早已成為年輕一輩展現自己的舞台。
今年的唐壽宴上,文才之爭最為出眾的便是長安才子林子虛,他的一首詩可謂技驚四座,就連當朝很多文臣以及那些文人墨客都不覺暗暗點頭。
明年春試之後便是科舉,大家都相信林子虛絕對能拔得頭籌,高中科舉入朝為官。
詩詞作罷,林子虛轉身回到趙公子身邊,微微躬身。
趙公子則是洋洋得意,林子虛就是他養的一條狗,自己的狗出彩,他這個做主人的當然開心。
蘇河則是微微搖頭,世人都世俗,但卻不該因此而毫無底線。
文才之後便是武藝的切磋,也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望。
在如今這個道法盛行的時代裏,不論是抵抗魔族,還是與北秦的明爭暗鬥,文人可做不了先鋒官。
近幾年唐壽宴上切磋的主角多數為一些散修,他們同樣年歲不大,被朝中的一些大臣看中,或是養在府中,或是送入道院修行。
這些少年多半是大臣之子的伴童,在很小的時候便跟隨主子,都很忠心。
最先登台的兩位少年,一位來自朝中四品大臣趙府,身著灰衣勁裝,另一位則來自六品大臣的府中。
朝臣有高低,奴才自然也有貴賤之分,那灰衣少年首先在氣勢上便壓倒了對方。
而結果也如大家所想,灰衣少年幾招之後便擊敗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