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垃圾
被電子琴手一說，我又放下心來。
台下的喝酒的客人越來越多，店長要求我唱一些舒緩的音樂，我從點歌單裏挑了幾首慢歌遞給電子琴手。
電子琴手點點頭，這幾首歌唱起來都挺保險的，我隻要正常發揮就可以了。
可是剛唱了幾句，我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走進餐廳。
居，然，是，江，明，朗。
天啦，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家餐廳，而且他似乎打算坐在餐廳正中間，那豈不是一抬頭就會看見我？
我正緊張的要死，哪知他身邊的一個朋友卻走向角落裏的一個座位，江明朗立刻跟了過去。
江明朗一行人坐下來之後，就讓服務生拿來菜單準備點酒，我悄悄瞟了一眼手表，現在十點五十，我唱完這首，再唱一首歌，最多十分鍾就可以下班了。
希望這十分鍾裏頭江明朗不要發現我在台上唱歌。
跟江明朗一起來的好有幾個女人，跟上次去酒吧不一樣，他們這行人是男女分開坐，女人靠裏頭坐一塊，男人則坐在外圍。
江明朗背對著我坐著，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我猜測著這幾個應該是他的朋友不是客戶，因為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緊身V領T恤，如果是和甲方應酬，江明朗不會穿的這麽休閑，哪怕不穿襯衣他也會在T恤外穿一件西服外套。
雖然燈光昏暗，但是我依然可以辨別江明朗手臂上的肌肉，還有紮實的腹肌，甚至我還能發現他走過其他桌時，那些桌上的女人投去愛慕的眼光。
我簡直要把江明朗的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裏。
好不容易把這首歌唱完，我想最後一首就隨便應付算了。
哪知還是有客人遞上點歌單。
我一看，居然是陳奕迅的《垃圾》，我還沒試過公眾場合唱男人的歌。
我電子琴手一眼，他建議我放棄，隨便拿首歌唱完就下班。
我點點頭，挑了一首衛蘭的歌，電子琴手開始彈前奏。
哪知點《垃圾》的那位客人站了起來，大聲的衝我喊了一聲，“麻煩唱《垃圾》”
電子琴手沒有理會他，繼續彈琴。
那位客人繼續大聲喊，“我願意出三倍價格，今天我失戀了，我就想聽垃圾。”
他一說，整個餐廳的人都看著他，接著就看著我。
江明朗也轉過頭望向台上……終於他發現了我。
“人家失戀了，還不唱《垃圾》。”人群裏有人跟著起哄，我不知該繼續唱這首衛蘭的歌，電子琴手望了一眼店長。
店長意識他換歌。
江明朗驚訝的望著我，我和他對視了幾秒鍾，終於低下頭。
“喂，你別又傻站著，趕緊唱啊。”電子琴手趕緊催促我，我立刻回過神。
我握住話筒，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力吐出來。
“下麵這首歌，送給一個失戀的人，《垃圾》”
如果我是半張廢紙
讓我化蝶
如果我是個空罐子
為你鐵了心
被你遺棄被你活埋
讓我愉快讓我瓦解任我盛放
頹廢中那媚態
留我做個垃圾長留戀於你家
從沉溺中結疤再發芽
情愛就似垃圾殘骸雖會腐化
庭園中最後也開滿花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
喜歡你有時還可怕
沒法再做那些牽掛
比不上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完美得可怕
太快樂從無牽掛
殘忍不好嗎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
喜歡你有時還可怕
沒法再做那些牽掛
比不上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完美得可怕
太快樂如何招架
殘忍不好嗎
我簡直是耗費了全部體力才把這首《垃圾》完整唱了下來。
我第一次唱到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好似麥克風發出來的聲音跟我這個人無關，我的耳邊隻是嘈雜的說話聲還有酒杯碰撞聲，甚至我都沒有發現我居然連眼淚都唱了下來，我不敢抬頭看台下客人，我擔心與江明朗眼神相對。
江明朗會不會在看我呢？還是隻是專心的跟他的朋友喝酒聊天，就好像這裏的大部分客人一樣，把我當成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背景音樂。
但願江明朗忽略我，可是我又見不得他忽略我，真是被世界遺棄不可怕，喜歡你有時還可怕。
台下的客人喊著再來一遍，我隻好笑了笑，告訴大家我今天隻能唱到這裏，因為我要下班了。
哪知剛才那個點《垃圾》的男人又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把鈔票，“美女，我再點一遍，還是三倍價格。”
我望了一眼電子琴手，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從來沒有把一首歌連續唱兩遍的，而且他還得趕緊跑下一個場子，這裏再耽擱下去，他那邊就得要遲到了。
店長見狀，也走了過去，跟那位客人說樂隊下班了。
“剛才她唱的我不滿意，我出五倍價格，讓她給我重新唱一遍。”這位客人似乎喝多了，執意讓我再重唱一遍，店長嚐試跟他繼續溝通，甚至還答應幫他這桌打折，讓他放棄點唱，。
這位客人怒了，站起身推開店長，店長險些摔到地上，這位客人也不管，直接衝到台上，拿著這遝錢砸在我身上。
“你不就是一個唱歌的嗎？擺什麽清高，到了床上還不是照樣讓男人操，現在哪個女人不是見錢眼看！”
我被他罵懵了，電子琴手想把我拉下台，但是那個客人卻推開電子琴手，他用力把我往麥那裏拽，我的T恤領口已經被他拽到胳膊處。
正在我們僵持不下時，突然江明朗出現在我身邊，他一把推開那位客人。
“這位朋友，你怎麽能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人家已經告訴你她下班了，你還在這裏無理取鬧，是不是太過分了？”
江明朗長得比他高大威武，這位客人的語氣明顯沒有剛才那麽硬氣，但是依然不肯下台，指著我鼻子罵道，“不就愛錢嗎？你們這些女人哪個不是誰有錢就跟誰上床，是不是嫌棄我給的錢少，這個男的給的多啊，我有錢，還有好多錢，我都給你，你今晚別跟他睡，跟我睡覺好不好？”
江明朗一聽這話，上前就是一拳，打得那個客人眼冒金星，他的朋友立刻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
店長慌忙走上前勸架。
“江哥，不要跟他計較了，你今晚這單算我請了。”店長拉開江明朗，看來江明朗是他的老客人，店長明顯不想得罪江明朗。
那位客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還想繼續鬧事，卻被店裏的保安給拖了出去。
我低頭對江明朗說了一聲“謝謝”就跑了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