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三十五、老宅風雲】
小真和天兒進了屋,紫眮已是醒了,此刻正靠在床邊的木雕上由丈夫給自己喂水喝。
“媽媽!”
小團子見媽媽醒了,激動的叫了一聲,一溜煙的便撲到了床邊,紫眮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就聽小團子跟她炫耀說:
“媽媽!媽媽!你知道嗎,四哥剛剛超級酷的,幾句話就把那有眼無珠的老頭和狗腿子紫睿給說跑了!”
紫眮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裏,聽兒子說到這,她忍不住的問:
“‘有眼無珠的老頭’和……和什麽紫睿?”
小真那頭還沒來得及叫“天兒”,小團子已得意洋洋的接道:
“狗腿子紫睿!”
“噗嗤!”
紫眮這口水喝的險些叫嗆到,罪魁禍首遊小真則使勁在那頭嗽嗓子,直到蘇蕭煥見妻子這口水喝罷了,這才轉過頭去看著自家這四小子說:
“你倒還挺會給人起名。”
小真撇撇嘴,用腳踢了踢地麵小聲嘀咕:
“那也確實就是嗎……”
蘇蕭煥懶得理他,隻把手中空碗衝他一丟瞪他說:
“燒水去!”
小真抱住了空碗,聞言應了一聲,轉頭要出門的時候突聽蘇蕭煥在身後問他:
“你寒假作業寫了嗎?”
“啊?”
遊小真早就忘了這茬,心道大過年的誰寫什麽寒假作業啊,再說了,一路跑來破事爛事層出不窮,紫家這老宅又跟古代人生活的地方一樣,哪還有什麽心思去寫什麽寒假……作業?
蘇蕭煥沒理他一個人站在那瞎嘀咕,隻一邊扶著妻躺下一邊淡淡說:
“等會為師過去查。”
抱著空碗站在門口的遊小真,忍不住的扶住額頭心想:完了完了,那有眼無珠的二長老還有那狗腿子舅舅你倆還是回來吧!
待天兒追著小真出了屋,紫眮躺在床上笑她丈夫:
“你啊,有事沒事老嚇唬孩子幹嘛?”
蘇蕭煥歎了口氣,坐在妻的床側幫妻拉嚴了被角淡淡說:
“老四打小聰穎,但機靈有餘而沉穩不足,偶爾敲打敲打不是壞事。”
紫眮自然認可丈夫的這句話,她體內的劇毒剛解不久,神色顯得有些疲倦,蘇蕭煥見狀便將大手伸入被窩捂住她的手,仿佛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傳給她力量般。
紫眮則下意識將頭往丈夫這邊偏了偏,她幾乎是偎依在丈夫的臂彎裏輕聲說:
“蕭煥,我是不是太過任性了,我本不必和長老們硬碰硬的,卻惹得你這麽擔心……”
蘇蕭煥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又用另一隻手將妻的腦袋往自己懷中攬了幾分淡淡道:
“就像那年飛鷹一定要去執行那個必死的任務般,你也有你自己的計較,紫家是你心裏的坎,你一個人邁不過去,我隨你一起就是了。”
也不怎的,丈夫的話音明明是極輕極淡的,卻惹得這個往常不怎麽落淚的女子瞬間就濕了雙目,她將腦袋又往丈夫的臂彎中埋了幾分,好一會兒才哽咽著輕聲說:
“我從沒同你講過,那年,堂叔帶我和媽媽離開這裏的那年,他……他把媽媽給輕賤了。”
“轟”的一聲響,蘇蕭煥感覺到自己的身子瞬間僵硬了,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間凝固。被迫離開紫家老宅的那年,妻還那麽的年幼,他們孤兒寡母眾叛親離,本指望堂叔的接濟是最後救命的稻草,起料這最後的稻草,卻偏偏成為了……
蘇蕭煥忍不住的蹙緊了眉頭,他下意識的抱緊了妻,好一會兒後,他才輕聲問道:
“這個堂叔……他還……還活著嗎?”
紫眮窩在他的臂彎裏沒有回答,蘇蕭煥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是了。
活與不活又能怎樣呢?
……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光紫眮睡得都很輕,但凡屋外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將她驚醒。蘇蕭煥便一直陪在她身旁,隻要她驚醒了就安撫著她再次進入夢鄉,就這樣時醒時睡間,當紫眮真正進入沉睡,外麵的天色也黑下來了。
這一天雖然什麽都沒幹,蘇蕭煥卻頗感疲憊,他負手站在院子裏想透口氣時:
“好看好看!再來一套!”
一轉身,紫鈴不知何時又跑來了院子,手中此刻還拎著那名為“飲血”的大刀——很顯然,前半刻她正在給兩個孩子耍大刀。
男人歎了口氣,邁開步子走了過去,紫鈴一轉頭看到他,很是激動的喊了聲“蘇大哥”。蘇蕭煥點點頭,目光卻在不知何時爬上了假山的兩個孩子身上:
“都下來。”
他蹙眉,喚自家兩個小子,團子“唰”的一聲就跳下來了,小真則挑著地小心翼翼爬了下來。蘇蕭煥眼見著兩個孩子都站穩在地,這才轉過頭去看向紫鈴說:
“辛苦姑娘照看兩個孩子,這天眼見著黑了,還請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啊!”
小真覺得悶,紫家老宅本沒啥好玩的,這好不容易來了個“舞大刀”的給表演表演,起料師父一來又給轟走了,他自然很是不開心的說:
“師父,叫她等會兒再走嘛!”
紫鈴當然樂意等會兒再走,事實上不走都行,便順著小真的話音說:
“是啊蘇大哥,您看您都照看少家主一天了,要不坐這先歇歇,我去給您做份夜宵您吃了再……”
小真不嫌亂,在旁邊起哄:
“好啊好啊!吃夜宵的時候還要看‘耍大刀’!”
紫鈴狠狠點頭,笑著說:
“那是當然,等會小姨再給你們表演一套外邦傳入的‘隱流刀法’,比剛剛演過的都好看……”
遊小真還沒來得及叫好呢,男人已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繼而,男人轉過頭對著紫鈴淡淡道:
“姑娘,論輩分你就是要叫也該叫我一聲姐夫,而非什麽蘇大哥。夜宵和刀法就免了,蘇某是有家室之人,這大半夜的姑娘待在我這實在不合適,您請自便,蘇某不送。”
蘇蕭煥說完話,再向遊小真看一眼示意後者隨自己來,就此頭也不回的當先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