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三十七、家人】
這回小真不再打算等蘇蕭煥說話,幾乎在男人抬起頭的同時,他丟了手裏的作業本子就要溜之大吉。
蘇蕭煥昨天那會兒其實壓根就沒打算收拾他,眼下既然真要動手也絕不可能再讓他給跑了。所以遊小真連一步都沒邁出去就讓他師父一把抓了回來。
蘇蕭煥將遊小真抓回來,示意了一下掉在地上花花綠綠的作業本似笑非笑說:
“老四,這就是你心裏有數的寒假作業?”
“嘿嘿嘿……”
小真在他手裏使勁陪笑,說:
“沒,沒,師父,那就是和同學們瞎胡鬧的,瞎胡鬧的……”
“瞎胡鬧?好。”
蘇蕭煥表情淡淡,看起來竟還有些笑意,遊小真正要應上一聲,倏地!
男人一把將這臭小子按倒在眼前的床上,伸出手去衝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幾下,邊打邊怒:
“故意考全年級倒數第一也就算了,為師算你小子有種。竟然還敢拿著寒假作業本當麵挑釁老師,你想怎的,把這天也捅出個窟窿來嗎?”
遊小真被男人壓在床上狠挨了好幾下,期間他一直咬著牙關一言不發,直到蘇蕭煥住了手,遊小真覺得疼,揉著小屁股站起身來轉身想跟他師父說句什麽,然而這一轉身,遊小真卻驀地倒吸了口冷氣。
蘇蕭煥卻是去了屋子的牆角處,取那把青竹掃帚去了。
……
男人手中一拿凶器,遊小真是真怕了,他捂著屁股一邊後退一邊不忘跟他師父強調:
“師……師父!咱這可還在師娘的娘家呢!”
“是。”
蘇蕭煥壓根不否認這個事實,一邊卷著袖子一邊看也不看他說:
“這地方剛好不缺醫生更不缺藥材。”
遊小真:
“……”
見男人似乎要是動真格,這回護著自己的小屁股忍不住連連後退說:
“師父……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知錯了。”
蘇蕭煥根本不搭理他,隻伸出手去一指他,繼而又無聲指了指床。
遊小真覺得這簡直是要命啊,在死前不由還想掙紮掙紮,便繼續苦著臉央求:
“師父,弟子……”
話音一頓,他換了口吻說:
“真兒真的不敢了。”
蘇蕭煥冷著臉沉默看他,在遊小真剛覺得這事沒準有戲的時候——
“一。”
男人開始數數了,聲音不高,每個字卻都像敲在遊小真心坎上般。
遊小真跟在男人的身邊有一年之久了,蘇蕭煥是正兒八經的史學教授,平日裏雖愛沉著臉,但骨子裏其實就是個書生。可特殊的經曆又同樣造就了他截然不同的兩種身份,除去史學教授這重身份外,他同樣還是帝國深層世界中鼎鼎大名的暗獄之主。
麵對著他的第二重身份,職業特性讓他對於時間近乎有著嚴苛的要求。蘇蕭煥一般不會和他的孩子或是學生們卡什麽時間,但……倘若他的數真的開始數了,那基本也沒人敢把他口中的數字視為兒戲。
往日殘酷的經驗告訴遊小真,這些數字累積的越多他等勢必會越不好受,小真咬咬牙,在他師父數到三時及時蹦回了床邊。
褪衣服又是極不好的體驗,但倘若他僵著不脫,男人口中的計數壓根就不會停,在此之前挨多少那都是白的。
就仿佛即將要上戰場的小戰士般,小真一把拽了褲子,繼而老老實實跪趴在床邊上赴死般說:
“是真兒錯了,您打吧,但您能不能……輕……噢!!!”
話都沒能說完,一掃帚把就掄圓抽了下來,遊小真吃疼,跪在趴床邊一邊嚎一邊喊:
“打的好,師父打的好!”
蘇蕭煥哪能不知道他心中藏的什麽花花腸子,冷哼一聲的同時手中的掃帚把可一點也不含糊,再五下後便聽遊小真哭兮兮的說:
“師父您輕點兒,嗚……真把真兒打殘了這幾天可就沒人能給您擋駕了,那些個煩人的老頭……可就得,就得……嗚。”
蘇蕭煥叫這句軟綿綿的“威脅”給聽笑了,又是一掃帚把掄下來後他短暫的停了手說:
“不妨事,你遊少爺是什麽人,光著屁股也能把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遊小真正在抹眼淚,一聽這話很是恬不知恥的抽噎道:
“那是,那群老古董,收拾他們不要太簡……嗷!師父真兒錯了,別打別打,嗚……”
在蘇蕭煥打算要給這臭小子再來幾下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繼而便聽見小團子軟綿綿的在外麵說:
“爸爸,爸爸,媽媽醒來了,說想和你說事兒。”
蘇蕭煥看著眼前抹著眼淚偷偷瞧他的遊小真,再舉起來的掃帚把到底沒掄下來,他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瞪眼前這臭小子說:
“緊著你的皮,穿衣服去!”
說完話,男人丟下掃帚轉身走了。
小團子見爸爸出了門朝媽媽那屋去了,這才蹦蹦跳跳的跑進屋來,屋子裏遊小真剛穿好衣服,小團子糯糯的貼到他哥哥跟前,小心翼翼的問:
“四哥,疼嗎?”
遊小真拿胳膊擦了擦眼淚搖搖頭,開口還是有些哭腔:
“天兒,師娘醒了?”
“嗯!”
小團子點點頭,和遊小真講:
“媽媽剛醒,我就和她說,說爸爸剛剛臉色特別不好的要和四哥去‘說話’,媽媽就叫我來叫爸爸了。”
“噗嗤!”
遊小真破涕為笑,伸出手去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忍不住說:
“你才是最聰明的那個呢!”
“不是!”
小團子否認,一本正經的:
“四哥才是最最聰明的!”
遊小真不再和弟弟瞎胡鬧,搖搖頭跟天兒說:
“走吧,過去師娘那兒看看。”
……
進了主屋,蘇蕭煥正坐在妻的床邊和後者說話,後者因白日裏睡得多了此刻正靠坐在床側的木雕上。
遠遠的自己的四兒子貓了進來,紫眮一時笑著招招手說:
“師娘瞧瞧是誰啊,都哭成小花貓了,過來到師娘這來。”
遊小真踱步而來,小眼睛還是紅的,他偷偷看了冷著臉男人一眼,這才笑著衝床上的女子說:
“師娘,真兒才沒哭呢。”
紫眮自是笑了,伸出手去將這孩子撈近了些,用手輕抹掉了他臉上殘留的淚痕,故意逗小真般示意了下床邊的男人跟他講:
“是,這年頭都興打人的哭,挨打的不哭。你師父剛剛進來還和師娘哭訴說你拿著作業本諷刺老師呢。”
小真自然也是笑了,許久才低著頭小小聲說:
“是真兒錯了。”
“還有啊……”
紫眮見狀,伸出手去勾了勾他的小鼻子,忍不住的歎了口氣說:
“你和天兒是師娘和你師父的命根子,往後可不許再和我們說不要你的這種話了,聽到了沒有。你師父人笨不會說話,你怎麽好的不學,偏偏把他這笨給學去了?”
話音一頓,紫眮佯裝正色看他說:
“日後別說你師父,再聽見你說這種話,師娘先得揍你知不知道!”
小真自然是笑了,他“嗯”了一聲狠狠的點了點頭,紫眮再一次揉揉他的小腦袋,笑說:
“好啦,和你弟弟先去休息吧,師娘有話要和你師父講。”
遊小真應了一聲,轉頭招呼著天兒就此離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