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

  地初開。


  萬物生長，大地連成一片，海洋攜裹其中。圓地方之便是如此。即是，籠罩四野，蒼茫一片不分晝夜，更無日月星辰。


  土地幅員遼闊，那時不化三宇，無盡的大地，無盡的生靈。他叫做玄大陸。


  這便是初古。


  初古的生靈是第一批生命，也被稱為初靈。初靈是地寵兒，強大的實力，各異的能力。即使不刻意修煉，成年的初靈（各個種族成年時間不一樣）至少都有中位神的實力。


  時間流淌不過眨眼，無盡的歲月下暗湧波濤再也壓抑不住，戰爭衝破桎梏，殺戮是心髒跳動的旋律，獻血滲入大地繚繞不散。為了爭奪日趨漸少的資源與土地，各大種族，各路至尊都沒有幸免於難。


  那一戰，沉地裂，無盡的大陸被塴的粉碎，虛空的黑暗代替了早已瘡痍的大地，戰爭仍在繼續，那個時代，初靈早已不知為何而戰，無數恩怨獻血推動著他們無法停下。


  這一戰，竟占據了初古時代的1/5。這時間或許要比人類宇宙誕生的時間都要長。不過萬事萬物有終，終局之戰，初靈近乎死絕，或許僅剩不到千百。那是一片寂靜的世界，幸存的初靈有的忍受不了家園變成這幅模樣，最後選擇了自焚，有的沉寂下來陷入沉睡，有的暗自修煉不知為何。


  初古，終。


  無盡的黑暗與寂靜並非是永恒，大塊碎裂的土地吸引著塊。旋轉，吸引，撞擊，圍繞。像是水晶球外飛舞著精靈，一圈一圈，圓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形狀。無數龐大的炎晶，火瓊石等燃燒起來，點亮了虛空。


  像是一條一條光河，一盤盤光圈。許多不發光的石塊，或圓或方圍繞其中。時光之中，生命開始發芽。新的時代趨於穩定。


  此為太古。


  “這便是宇宙的來曆嘛？”


  “不錯，可以這麽。”轉世之門手一抬。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畫麵，暗黑包圍著陸地與星球，猙獰的火球。許多龐大的巨獸穿梭其中。林涵眼中熠熠生輝。


  畫麵消失，林涵再次沉入記憶。


  大陸不在，殘存的大陸碎片雖然有，但這個時代，星球為主。


  但是仍有一塊堪比數十個大星係的龐大陸地，那層是玄大陸的中土之中，大戰時初靈們刻意的避開它，而且它極其堅硬，至尊也難以擊破它。


  此後這塊大陸便被稱為玄大陸，大部分幸存的初靈坐鎮其中，宇宙中隻有最強最有賦的生靈才準許進入。


  道，代替宇宙法則行駛權利之人，任職一個輪回便可晉升至尊。至尊不論哪一個時代，都是最強的無上存在。道是太古時代，宇宙欽定的最高掌權者。至尊都不得輕易對他怎樣。


  一個輪回為九百萬億年。


  太古九百萬輪回。不知是否意。


  太古後期，玄大陸上至尊多如毛，神尊不如狗。（嗬，那些可憐的凡靈，連炮灰都算不上啊，與塵埃無異）


  自然，戰爭又一次爆發了。大道豈有久合之理?

  戰爭和殺戮，不過是換了一輩人的事。


  星河破碎，不少大陸碎片被擊沉，中央玄大路也失去了它1/4的外圍麵積。


  一切都是重新上演。戰爭結束後存不足百的初靈和上萬太古至尊或陷入沉睡或恢複家園。道?早就死於戰爭開始。


  太古時代終結。


  上古始。


  地三分，中宇，正宇，負宇。雖成三足鼎立之勢。但從正宇到負宇必須經過中宇。


  玄大陸位於正宇之中，初靈三分而駐，負宇生靈拖走幾乎所有的大陸碎片，在負宇之中將其連接融合，中央是數塊大碎塊拚接，周圍用鎖鏈固定諸多碎塊，叫做島大陸。


  中宇便是後來誕生地球的宇宙。中宇雖實力較弱，但中宇的時間流逝是中負宇宙的十倍。


  而道隻在正負宇，變為一百輪回一任。


  隻是，戰爭總不可能避免。三宇之間，宇宙之中總有戰爭。虛空裂，星係碎，大陸沉。


  玄大陸與島大陸各沉1/4。三宇初靈隻剩十餘人。中宇作為主戰場，近乎淫滅。


  上古終而遠古始。


  玄大陸與島大陸被擊沉的碎塊化成他們各自的衛星或日月圍繞。


  道任職一千輪回，初靈協議永不出手，三宇至尊各派代表駐紮中宇。


  三宇各自誕生出上界就是神界，三神界是三宇各自分出1/4的空間形成的類似初古玄大陸的存在。獨立於三宇卻又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像是三宇的映射。


  進入神界最低標準為下位神。成為原住民後，他們的孩子出生便是準神，修為相當於下界最高階位——帝階。


  飛升需要渡雷劫，下凡則需要蒙蔽層層法則監視，而且不能隨意展露實力。


  “你的主人們是什麽修為？”


  “至尊，他們五個皆為初靈。”轉世之門看起來很驕傲，它仰著頭。“至尊根本無視這些規則，相比神界他們更喜歡在三宇宇宙中，而且玄大陸可是初古便存在的古老。初靈們當然選擇棲居在那裏。”轉世之門當然知道林涵想問什麽，便直接給了他答案。


  “哦！”心裏驚訝的很。


  遠古九百九十次輪回後依然沒有逃脫戰而崩裂的結局。


  漫長歲月後，地再次開始重組，三宇的法則規則也在自我改進。


  初靈因為不問世事，即使後來的終局之戰，也未曾在明麵出手。這些古老的生靈僅剩1人，正宇五人，負宇四人，中宇四人。


  遠古結束了。


  便是現代，最大的變故便是道，道任職九十九輪回，但若想晉升至尊必須要有足夠的領悟，宇宙法則隻提供一些便捷，但不再是任職結束便可直接晉升至尊。若在任職結束期間未晉升至尊，那麽，無情大道會直接淫滅他的代理人，將他作為養分反哺大道。


  如此便有心狠手辣之輩，在晉升無望之時，便心生一法，殺戮凡靈，凡靈的死亡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法則的力量，因死亡反哺的能量由秘法截取嫁接與道自身，即可大幅削減宇宙法則的威能，若是時機恰當便有可能跳出道之職或有幸晉升至尊。


  但如此之輩，定會遭到其他至尊的圍殺，所以第三代道——第一位魔道，在脫離後便隱匿起來，至今未曾尋到。但在各至尊警覺後，第五代道——第二位魔道，便沒有那麽幸運，在至尊們暗中推動下，由進百位聖者合力將其淫滅。


  所謂聖者，便是集地氣運之人，賦傳承乃同輩絕頂之輩，如紫薇大帝，貪狼星，龍皇等傳承聖者，也有風行者，無相拳皇等憑借超絕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開創一脈者。（我若正常轉世，便是聖者之一吧。哎世事難料啊。）

  聖者是一個時代最耀眼的新星。


  傳承聖者進入輪回有一個期限，開創一脈的初聖又是可遇不可求，在第八代魔道時，在有意無意的阻撓和諸多傳承聖者輪回的冷卻的這麽一個真空期，最後可對抗魔道的聖者竟隻有區區二十餘人，根本難以將其抹殺，所以，由初靈暗中授以封印之陣。


  然後便有了後來的事，正宇五初靈去中宇搜尋進千即將轉世之魂，將其轉世到正宇，這其中部分可能會成為聖者。以做將來對抗破封而出的魔道。


  林涵，便是其一。


  “我懂了。”林涵有些寂寥，他知道了，本有希望成為一名耀眼的才，可因為自己的反抗，被洪流帶到了這必死之境。


  心情極其複雜，他曾一直奉行著“無悔於自己的決定”的信念。可如今，他一直期望的，曾經無數次夢想過得事情發生了，卻一而再的被他打碎。他失去了。


  迷茫充斥在這個年輕的靈魂。若是靈魂擁有色彩，那麽林涵就是濃密粘稠的灰色，那是絕望死心。


  “醒醒!”如觸鋒芒，轉世之門一聲令喝。“我不也流落此地?”，人兒輕蔑的冷哼一聲“我雖是器靈，但作為尊器的器靈，我早已脫離器靈一道的範疇，若是我願意我即可像生靈的魂魄一樣。”人兒，圍著林涵大量一番，抱著胳膊訓著他。


  林涵不語，低頭盯著地上的沙粒。許久。


  “我……”或許頗有觸動，或許思維的活躍讓他想到了什麽，竟煥發出一模詭異的微笑“我懂了，我好了。哈哈哈，沒事，我們走吧。”


  轉世之門詫異，卻沒有多問。


  “我想學習煉魂之法。”默默地，林涵抬起眼望著人兒。


  “唔……”它緊緊盯著林涵的眸子，卻沒有從中看出什麽來。“靈魂修煉之法，本不完全依靠靈力，可這種地方連靈力都沒有，那麽就隻有一個法子了，精神淬魂法，越是心智堅定靈魂越是凝練。”轉世之門背過身去，倆人繼續向前走著。“你既然想，那麽我便幫你好了。過程很痛苦。你想好了，而且此舉並非一日之功。”最後一個字吐出，音調並非結束，轉世之門似乎還想什麽，可它頓了頓，便沒有在發聲。它在等也在想。


  沉寂仍是主旋律。或許任誰進入洪流之中都不會好受，在這裏，這可怕的同化，你都感受不到最後一刻，不知自己何時消散。一個人居然會連他何時消失與這世間都不知道，消失之時亦不知。是一件可悲的事。


  “好。”林涵的回答簡短低沉，看似無力卻有萬鈞的堅定。


  或許在某種意義上，絕境與絕望本就是一對反義詞，在絕境中所綻放的，常常是意誌伴隨著靈魂的香氣。。


  “好。”同樣的簡短而低沉，同樣的萬鈞堅定。隻是轉世之門心裏暗自可惜，若不是在這虛空洪流中，林涵必定大有作為。


  可是，若不經曆如此絕境，如何曉得他會有次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