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筋脈寸斷
“真以為自己有了一些手腳貓功夫,便能與我動手嗎?雲溪,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雲嶺踏著輕功,在這片蕭粟之地舉起佩劍,輕蔑地看著她。衣衫翻飛,月空下,他手中的劍刃上透出森然的光。
在沙場數年,她早已習慣了臨危不懼。
功夫差,可以勤加補拙,內功差,更要勤加補拙。前世她在練武的時候,便下了狠功夫。這一路,依山傍水,她每天都會抽出兩個時辰練功,因為內力太弱的緣故,她甚至沒有察覺出來體內悠悠升起的磅礴力量。
如今渾身的暖流倒是讓她為之一震,那股暖流直接幫助雲溪衝破了被封的穴道。
她的發在風中席卷而上。
劍刃劃在雲溪脖頸的瞬間,雲溪直接握住了那劍刃,將它直接掰彎!
她的腳輕點在泥土中,旋轉猛踢上空,沙子迷了雲嶺的眼睛:“雲溪你——”
雲溪跳起,直接用手肘狠狠地打在了雲嶺的背脊處,在雲嶺落地的瞬間雲溪握緊佩劍,手掌中的血水分撒在漫天風沙中。
他從未想到,雲溪竟然能如此靈活的應用體內微小的內力,那種熟練的能力仿佛比他練武的時間還要久遠!
雲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雲溪直接封住了上身的穴道!雲嶺再一次感到恐怖,任憑他如何衝擊穴道都無濟於事。
雲溪握住劍柄,立於雲嶺身前,劍刃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雲溪,你要做什麽!”他驚恐道!
“你真的以為,沈驚鴻的身手是你能封的了穴道的?”她明睞的眸灼灼地看向雲嶺,雲溪唇邊的笑意不由得揚長了些許,她彎下腰輕輕地將雲嶺臉上的沙土擦拭幹淨,“嶺哥哥,你認識雲溪多年,還未曾了解過雲溪的性子,不是嗎?”
此時她眸中的冷漠,像極了那年戰場中的女戰神,畫溪將軍。
他征戰沙場多年,從未與畫溪交過手,卻也是見過她的出手,在她手中,沒有一個敵軍可以活的下來,做事從不優柔寡斷,但是她卻輸給了信任。麵前擁有著稚嫩臉龐的雲溪,又豈會與她又任何相似?
雲嶺嘲諷道:“不過是得了一些不入流的功夫!”
她的內力實在太弱,若到他覺得不堪入目,穴道很快便被他衝擊而開,而在這時,她卻是輕笑,長劍直接將他左手的筋脈割斷!
“啊……啊……”淺到不能再淺的痕跡,卻讓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喊叫掙紮著。
“之所以輕點你的穴道,是為了讓你衝破的嗎?”月空下,雲溪盈盈起身,卻是眯著眸子再度淺笑,“雲溪隻是想看看你痛苦的模樣是什麽樣的,能打幾個滾,能罵幾句人,可否讓雲溪看了解氣,若是不解氣——”
“雲溪,我已送出信鴿,父親馬上就會知道你對辰玥所做之事,他不會留你!”雲嶺打斷雲溪的話,直接大吼出聲,陰鷙的眸泛紅一片。
“若是不解氣,雲溪還可以再來一刀!”她的笑輕了,清湛的眸掠過手中的佩劍,一劍刺穿雲嶺的右手筋脈!
“啊……啊……”
雲嶺翻滾在這片泥土中,聲音劃破長空,樹梢的烏鴉飛起一片。
他猛然瞪大眼睛,不住地向身後退去。
這麽多年,他從未怕過誰的身手,在西州,能跟他有所匹敵之人隻有寧西洛與畫溪!哪怕是張良與沈驚鴻,他也是能與之一較高下的。
這雲溪,真的是他懦弱的二妹妹嗎?!
雲嶺蒼白的唇顫了顫:“你放了哥哥,哥哥不會再難為你,你想要什麽哥哥都給你!”
雲溪握住劍柄,蹲在了雲嶺的身前:“嶺哥哥,真的肯給雲溪所有的東西嗎?”
雲嶺點頭,心中不由得輕鬆了,等她放鬆,他便直接殺了她,雲嶺道:“隻要二妹想要,我沒有,便向父親要給你!”
雲溪眉眼皆笑,紅唇微啟:“嶺哥哥可知畫涼被父親藏到了何處?”
雲嶺的臉刹那間白了,此時,他看著雲溪的麵龐卻覺得格外陌生:“什麽畫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笑意止住了,雲溪眉眼皆看向手中的佩劍:“你不知,你怎不知?叛國之人,你豈能不記得?父親當年揭露畫家叛國通敵,怎會遺漏畫家一人?”
雲嶺的呼吸越來越重,雖然蒼白著容顏,卻是厲聲吼道:“不知便是不知!啊……”
長劍配血,他腿上筋脈寸斷,雲溪砍的毫不留情:“你若是連畫涼的下落都不知道,那雲溪還留你何用?”
她的聲音淺薄而透露著冷意,正準備一劍擊殺雲嶺,卻被一雙修長的手直接搶過了長劍,丟在了地上。
白衣翻飛。
沈驚鴻直接將雲溪抱在了懷中:“直接殺了他,又該如何與皇上、與雲震天交代?雲溪,不要操之過急。”
雲溪輕緩著呼吸,看著地上渾身血漬驚恐不已的雲嶺:“他已經將目前的狀況飛鴿傳書給雲震天,雲震天定會防著我,此後的危險隻會更多。而且……”
雲溪頓了頓,直接笑了:“你之前不是說要替我殺了他嗎?還是說你怕擔了這責任?”
沈驚鴻愣住了,看著雲溪此時的模樣,他搖了搖頭:“想要處理雲嶺,我們要用處理雲辰玥的法子,懂嗎?名正言順地殺了他,比搭上你的性命要強的多。”
在樹後,著了一身男裝的流煙拽緊了衣服,想也不想便直接衝出來。
她撿起了地上的佩劍,指著雲嶺,小心翼翼地嗔道:“畫涼在哪,你若是不說,我便讓你斷子絕孫!”
這聲音,熟悉而又讓他覺得奇怪。
雲嶺早已懷疑她並不是男子,如今倒是憑借這聲音看出了分毫,分明是雲辰玥的貼身丫鬟晴兒的聲音!他本以為那丫鬟已經死了,沒想到卻又能在這裏聽見她的聲音。
雲嶺的眸狠厲異常:“晴兒?”
“什麽晴兒!”流煙一驚,美眸微怒。
她並不想先亂了陣腳,反而是用劍刺中了雲嶺的肩膀,看到雲嶺微微皺起的眉,流煙心情自然大好:“你若是告知本公子,畫涼被雲震天藏於何處,本公子定然會饒你性命。”
雖然雲嶺雙手被刺穿了筋脈,但是他卻憑借著體力,用僅有的一條沒有受傷的腿直接踹向流煙!
風馳電掣,流煙匆忙後退的時候,長劍落在了地上,雲嶺卻想奪過來。
沈驚鴻一腳踩在了劍柄上,唇線悠悠揚起:“除了殺他,我們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讓他聽話,不是嗎?”